第3章 大盗惊天,神捕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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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月芳菲尽，有人欢喜有人愁。
持续三个多月的“万寿节”终于过去，首先松一口气的，是卢训之。
举凡大典，都需要一些司仪、迎宾人员；这些人的首要条件，年轻英俊。
所以，礼部、光禄寺、鸿胪寺联合行动，特选一百二十八名年少俊彦，担任“万寿节”时，重大宴会的迎宾或近卫——此近卫，与“执扇三卫”三百人不同，不用负责安全事宜。
入选后，等于是官方盖章的“美男子”“秀彦绝伦”——《晋书》中记载：晋武帝崩，选了一百二十个挽郎。丞相王戎见这些年轻人个个不凡，就里面选了个女婿。
大典时，能担当迎宾、司仪人员，可以见到各种大人物，还能升官发财——每逢祭礼、吉礼后，随侍圣驾的人，统统升一级。
不知道哪个拍马屁的，把卢训之的名字递了上去。
可怜的卢二少，从一个有钱有势的“悠闲公子”变成天子侍卫。
三个月下来，收获明珠、翡翠、玛瑙四五箱，奇珍无数。
其中最珍贵的，是十二颗鹅蛋般大的七彩夜明珠。
卢训之把夜明珠交给孙夫人。孙夫人自己留下两颗，分送给邱夫人、杨夫人、谢萍萍各两颗；又留下两颗，端阳节去裴家送东西时，给卢识之。
剩下两颗，卢训之给了表妹曹珠珠一颗，自己留一颗玩。
这些珠宝，有些是御赐；大多数是来自众多贵宾——当某贵宾得知圣驾身后的英俊少年，是某太傅、丞相、将军的公子、孙子、侄子、外甥时，自有一份见面礼。
或者，宴会后派人送份厚礼，说什么：“还没见到令尊大人，倒先见到世兄……小小玩意，不成敬意。还望在令尊\/令伯\/令祖面前，美言几句。”
虽然发了一笔不小的横财，可卢训之心里，还是恨死了举荐他的人。
一入黄名，从此不是自由人啊。
卢训之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褪去满身的疲惫——辛苦三个月后，获得一个月的假期，他心里平衡了一点。
卢训之睡够了美容觉，先去憩园拜见刘太君，复到中苑向父母叔婶请安。
飞杰轩中，卢谢之、卢谂之三人，正在游戏；看到卢训之来，谢之、谂之二人，飞扑到二哥身上。
卢自诫斯文地站在一旁傻笑。
“你们两个，这都几岁了，还要二哥背吗？二哥背不动，快下来！”
卢训之嘴里说得好不凛然，其实还是背着两人走了几步——卢训之背着卢谢之，谢之又背着谂之，走不了两三步，两人都给摔了下来。
“二哥，二哥……你力气变小了。”卢谢之说道。
“二哥，二哥……你背不动我们了。”卢谂之道。
“胡说！明明是你们两个长胖了……再来一次。”卢训之很不服气，蹲了个马步，要二人依旧上背。
“二哥，你上当了！”卢诵之拿了个小本子，从内屋跑了出来：“小六三个月长了十四斤，小七长了十二斤！”
卢训之放开六、七二小，接过卢诵之的本子，笑道：“身高几尺几、重量几斤、哪天称的，记得都很详细。不错不错，有模有样，看来咱们家要出神医了。”
卢诵之胸部一挺，很自豪地说道：“那当然！以后你们生病生孩子，全部来找我！我 不收你们的诊费。”
卢谢之和卢谂之，一看到他们四哥，两人就躲到一个花盆后面嘀咕：
“小七，四哥拿本子来了，会不会要我们打针？”
卢谂之听了，浑身一哆嗦：“小六，我们躲起来吧。”
两人蹲在花盆下，一步一步往轩外挪，生怕被他们四哥发现。
卢诵之没注意到二小逃走，眼睛全放在卢训之身上：“二哥，你有三个月没给我量了！今天要给我量三次！”
卢训之心道：这孩子学医学傻了……一天量三次，还能量出三个身高体重出来？
嘴皮一张，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了。
“二哥，走啊，去称一下，你今天多重了？”
卢诵之拉着兄长要走。
卢训之摇摇头，苦笑道：“傻四弟。二哥已经是大人了，大人的身高体重是不会变的，用不着每个月都称的。”
“谁说大人不会变？”卢诵之见哥哥不肯动，很生气：“大伯伯三个月，长了二十二斤！九弟还以为，大伯伯肚子里有个小兄弟呢。”
叮咚叮咚，卢训之心道：难怪大伯伯近来喜欢步行，原来是被这几个小子闹的。
他知道讲道理没用，只好跟着卢诵之走，量了体重身高才算完事。
卢诵之还要他晚上再量一次……
有人欢喜有人愁。
卢训之喜迎假期，卢诚之却愁容满面。
从去年年底到今年三月，上百位城中豪富丢了东西——丢的东西，无一不是奇珍异宝。
城中十大首富之一的金家，丢了一对翠玉马，价值上万两银子；
鸿宾楼东主，冯家丢了一只金刚石翡翠手镯；
红棉阁东主，张家丢了一顶七色宝石镶玉冠；
某位侯爷丢了随身的玉佩、某公主的耳坠被人摘走、某尚书的爱妾丢了戒指……
这些东西，什么时候丢的、在什么地方丢的，物主全都不知；报失后，疑问三不知。
直到三月初，一位从西域来华的珠宝商，丢失两串蓝宝石项链。
这位胡商记得很清楚，他携妻女去一个宴会，散席坐车回家时，项链还在妻女的脖子上；回家卸妆时，项链已不翼而飞。
也就是说，这位“神偷”，在别人脖子上，取走了项链而不惊动物主。
那位胡商说，他一想到这事，就觉得很害怕。当时如果那人要砍下他妻女的脑袋，简直轻而易举。
京兆府很震怒。
这个贼很过分！仗着自己身手敏捷，专找非富则贵者的麻烦。
京兆尹林文杰很头疼，与少尹王济暄商议后，入禀刑部，调河南府名捕杜春秋、方威入京协助，捉拿大盗。
杜春秋和方威，在洛阳时，和当时的河南府少尹卢子全相处很融洽。
两人入京后，先到刑部报到，复到京兆府了解案件详情；之后，二人到卫尉寺拜见卢子全。
三年前，金福生绑架谢家两个孩子，卢让之遭受“池鱼之殃”，失踪了几天。杜春秋和方威，曾经不遗余力地帮助寻找。
这份情谊，卢子全记在心中，命卢诚之全力协助他们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