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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江湖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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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冠礼和这个所谓的武榜排名第十的高手间发生了什么。

因为冠礼的说辞就是在和杨晕倒后,自己想回头看发生什么事,还未转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事实的确如此吗?

和杨却是怎么都想不起那天清晨发生了什么,自己是怎么晕倒的,也只是听他们说自己晕倒了,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晕倒了,反而被他们说的想再次晕倒了,这么绕如何让一个还未康复的少年不晕倒。

少年只知道醒来就在自己家里了,还伴着那该死的头疼。

连冠礼的那道劈开瀑布的剑气也给忘了,这对和杨来说无关紧要,因为他没有慕强而自辱的习惯。

不知何时起,他就决定忘了那个曾经短暂优秀过的自己,想成为一个低调谦逊的人,只是谦逊的有些过头。

从那时起直接把自己当成了废物,要知道,在别人眼中他也不过只是个天资平凡根骨不高而已。

而在他自己和妖王世子眼里却是废物,只不过把自己当成废物这一心气确实是别人没有的,也不曾有人把它定义在天资里面。

这怎么不算天赋呢。

郎中也说不出和杨是因为什么而失去了那天清晨的记忆。

只是大高妞信誓旦旦的看过和杨头上磕在地上的的伤口后不当回事的淡然说道:“脑震荡,断片了。”

和杨不明白,郎中也不明白。

当然不明白,仙人老头来了也不明白。

大高妞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能做些什么事,只是他这个人脑子没那么好使,学问也不多,从来没敢往这上面想。

只是想了想,好像觉得自己是个废物,做不出什么。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和杨的“断片”对一个人影响极大。

那便是冠礼,他才不信这个从来都没有听过的说法,他觉得就是和杨不承认他的武功比他强,不承认他的进步比他快。

冠礼虽说性情古怪,但也不至如此,而且那两天的练习已经让他与和杨之间产生了算得上惺惺相惜的情感。

只是冠礼突然的这一变化不知为何。

自这天起,冠礼便不再与和杨一起练剑了,自己一个人的时间居多,偶尔见一见孙剑南,不知两人有什么阴谋。

————

一天,陈长寿火急火燎得来找和杨,是想起来那天忘记的夏芷礼,正好碰上把刚要出去的胖子,把他吓一跳,惊讶问道:“怎么了,老陈头?这么急,来给和杨说媒?”

“大事,大事!”老人招手进屋,胖子来了兴趣。

“吆呵!”大高妞欣喜若狂,希望“大事”还是有关于刚刚得知的那个江湖。

二人进屋,和杨也纳闷,怎么了这是,慌慌张张的。

“和杨,还是江湖的事。”老人痛快。

大高妞一听来了兴趣,给老拿了凳子,献了殷勤。

三人坐下,老人缓缓说来:“我这刚刚有一封信。”

其实就是那天二人不曾感兴趣的那封信,只是老人为何说刚刚有一封信。

可能是想掩饰自己那天忘了吧,自己怎么会忘,忘不了,即使这个年纪。

老人在极力的掩饰自己的老态。

“夏芷礼,就是伤你和冠礼的那个排名第十的高手。”

顿了一顿。

“她来我们这了。”

大高妞心里暗骂:废话,不来怎么伤的和杨,这老头怎么回事。

和杨也察觉到了陈爷爷的不对劲。

“说是朝着你来的。”陈长寿如临大敌。

和杨表情没有变化,只是问道:“为何?”

“不知道,信上说是要来寻什么东西。”

陈长寿说到这,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突然站起身来,有些慌乱。

他这才反应过来,来找什么东西又是朝着和杨,那不正是来找自己的吗,坏了!

二人看到陈长寿如此也跟着慌了起来,是胖子先冷静下来,因为他跟着慌着慌着突然发现我慌什么,关我屁事。

踹了和杨一脚,后者也冷静下来。

和杨向陈长寿问道:“来信的是何人?”

陈长寿老人这才平静下来,再次坐下,皱着眉头缓缓说出:“不知道。”

胖子大惊,大声说道:“不知道?不知道你慌什么,说不准谁搞的恶作剧呢。”

“刺伤和杨的那根针我认识,是一个女子门派的暗器,而那个夏芷礼正是那个门派中人。”

“那也说不准是朝和杨来的。”胖子反驳。

陈长寿老人听不进去,因为他身上确实有点东西,这不得不让他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老人眼珠转动极快,不说话,也不理人,似乎在回忆什么事情。

好一会儿他才又说话,只是又不说夏芷礼了。

“江湖,武学招式。”

“能炉火纯青的习得两招才能入得江湖,不然会招来杀身之罪。”

“若有新人叫嚣自己入了江湖,那便会有人来试探他,如果让人试出没有招数,那就是犯了罪,江湖的罪。”

“江湖中人会发起群雄令,诛杀此人。”

“呵呵,江湖的罪。”一声不知是无奈还是嘲笑的笑声。

“别看仅仅两招就能入得江湖,但江湖中人大多也就两招了,能会三招的便是那顶级的大侠,能进武榜的大侠。四招是当今江湖能习得最多的招数了,许凤娇,徐屹天,老刘都是会四招的,也只有他们三个能达到习得四招的水准了。”

尽管老人提了武榜,却还是没有想起排在武榜第十的夏芷礼。

尽管今天还是为了此人而来。

“剑神清风呢?”和杨问。

老人没做理会。

胖子也有疑问:“许凤娇是谁?”

“徐屹天的师弟。”老人双眼无神只是回应。

“徐屹天。”胖子托着下巴回忆着武榜名单,默默念叨。

胖子看向老人问道:“剑仙徐屹天?”

“嗯。”老人答。

胖子疑惑再问:“他师弟不是叫许凤仙吗?”

老人没有回应。

二人不知道,老人此时回忆的是百年之前的武榜,那时候还没有剑神清风,许凤娇也还不叫许凤仙。

但武学招式与江湖规矩确实如此,百年来不曾改变,就算是那三人也没能在第四招的基础上有所突破,更别说再习得一招了。

片刻无声,各有所思。

老人突然说道:“我知道的就这么点了,你们想知道更多那得问老刘了。”

“哎,老刘呢。”老人抬头去看,只是双眼还是呆呆的。

胖子心里这个烦,没大没小的一下打在老人的肩膀之上,力气不小。

“老刘打拳打的走火入魔了,老头,你怎么回事,怎么一天问三遍,要不你去姓徐吧,跟那剑仙比试比试。”

说着,胖子朝空中打了几拳,似乎想要跟这江湖里的大侠们较量一番。

而陈长寿老人则被这一下打的回过神来。

仿佛不知为何在此,只是突然说道:“和杨,明天起,你来跟我练字。”

说完就走了,不曾等和杨回应。

胖子想送,老人伸手,头也不回。

和杨都没反应过来他刚刚在说什么,只是觉得今天陈爷爷真不对劲,东一句西一句,好像老人记不住事那一般。

然后又沉入自己刚刚的想象之中,我什么时候能习得两招,又是如何的两招,原来江湖中人大多都会两招,两招会不会太少了,单调了一些?自己想象中的那些大侠使出的华丽剑招那多数也是不存在的了?

和杨对于“两招”这个说法感到有些失望。

又突然想到自己老想着使出三星灭魔,打破那没人能使出的这个破咒,现在结合陈爷爷所说的来看,我确实是太没数了,只能学会两招,而我天天去寻思那从来没人能使得出的招式,那可不就是红衣老头所说的不自量力嘛。

和杨无奈的笑了,但笑容中又看不出无奈,胖子看他笑便也跟着露出笑容。

只是和杨不曾看到。

和杨还在想,不使了,不使了,就我这身手这辈子也使不出来啊。

确实如此。

而陈长寿老人突然叫和杨去他家跟他练字,和杨看出来陈爷爷的老态,便以为他时日不多,可能是回忆起教自己念书的时候了,不免又难过起来。

“阿嚏…”

来自陈长寿老人。

“和杨练剑也好,只是耍剑不只是耍剑,更重要的在于心性,以和杨现在的心性,剑耍的再好也是用来看的小把戏,伤不了人,不用说什么入门江湖,更别想那么轻易的回长安。”

“要是长安之人知道和杨的存在,恐怕和杨是安稳不了了。”老人自言自语哀叹道。

两眼发直似有所想,发呆了好一会儿,缓缓说道:“也不知道故人们如何,是否健在,还记不记得先帝的嘱托。”

“还好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要不然这么多年也不能过得这么安稳。”

“只是现在,有人来了。”

老人脸上雨过天晴,继而又乌云密布。

深深吐出一口气后起身,不再去想那些事,又把心思收回现在,得想办法让老刘清醒过来。

“老刘眼看疯了,我教不了他剑,我还教不了他写字?老刘说过,写字与练剑有异曲同工之妙,我倒要看看这妙在何处,要真是这么回事,我得难为难为他。”老人似乎做出重大决定的样子。

“不能再让他像以前在福寿村的庇佑下那么轻松了。”

陈长寿老人替和杨接下来要承受的危险而担心。

只是老刘头不在,没有人陪伴,不然陈长寿老人还能再唠。

和杨为陈爷爷老态难过的同时又感觉自己的时间被剥夺,但是在他的想法里又不能拒绝。

如何拒绝一个将去之人呢,可是自己这两天拼了命的练习,就为了追回被浪费的时间。

好不容易刚刚摸到手感,眼看有希望上道,又被叫去练字,真令人无奈。

怎么会总是在自己以为找到一条出路时,自己刚要做成点儿事的时候出现不可抗拒的因素呢。

和杨烦恼于这一变化,想起之前太多次这样的事。

两天拼命练习代谢的那些不愉快此刻又都回来了。

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作者又因他这一变化而头疼到变成了沙雕。

因确实没有办法,和杨只能出现在了陈长寿老人的家里,与他开始了那所谓的练字。

枯燥而又乏味。

陈长寿老人觉得什么武学天资不行,什么根骨不行,那碍不着练一手好字吧,先不管能不能回得去,或者说将来在哪,咱都得把这个熟能生巧,能练会的东西给他仔细学好,练好,毕竟咱这个身份在这,不能连用点心就能办好的事情也办不好。

在他的心里,尽管不认可那些故弄玄虚编造出什么天资根骨言论的人,却也觉得现在的和杨与这个身份相比太过普通了。

只是陈长寿是个文臣,他是用要求自己的标准来要求这个少爷了。

能写一手好字便是他对现在和杨的唯一要求了,更多的还得靠他以后的经历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陪伴他成长。

也是,这也是一个老臣愿意拿自己的绝活授予自己的少爷了,他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慷慨,那么的悲壮。

却不知道是自己的老态作怪,一点当年的心气都没有了,更可笑的是期待和杨复兴国业的壮举他都忘了。

练剑是个力大活,练字是个力小活,尤其是在他练过剑之后肿胀的臂膀下再练字,格外艰难。

写字的和杨觉得窗外的阳光是那么的炙热,吹进的风也是呼呼作响,更让他难受的在于浑身好像爬满了小虫,极力的克制着自己才能勉强坐住。

和杨看着由自己写出来的字,若有所思。

字如其人。

歪歪扭扭,好不冷静。

只是老人却看不懂,这项蚯蚓一般的字是一个由什么样的心性写出来的。

在他的心里,和杨是一个内向安稳的孩子,而且小的时候也以和杨的字迹让孩子们作为参考,为之学习过。

按理说,和杨能很快的达到自己的要求,即便是慢了,也应该大差不离,而且老人做好的准备是为他的第一次练字而感到惊讶。

现在确实是惊讶,只是正好相反。

这是如何,歪歪扭扭。

心术不正?

老人越看越生气,冷哼一声。

和杨却只觉得今天终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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