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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路见不平勇作为 心存正义堪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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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五月,石榴花开得红橙橙的煞是炫目。夜来一场透墒雨把大地万物洗刷一新。湛蓝的天空碧玉一样澄澈,日头被洗得橙红鲜亮,一出山就气势磅礴,到了半晌午人们都感觉到了它异乎寻常的热。

青山一踹油门,摩托车就轰轰烈烈地奔驰在去小张庄的乡间土路上,排气筒吐出一路蓝灰色的烟尘。他是去给卖粮户送钱。送完钱晚饭前要赶回家给二女儿过生日。

青山有时资金周转不开,也给卖粮户打借条,但他卖了粮有了钱,第一时间总把钱送给老乡,做生意诚实守信第一桩。

刚进村子,看见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正在打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小伙子留着黄狗毛一样蓬乱的头发,上穿一件花里胡哨的短袖衫,下穿一条脏兮兮的喇叭牛仔裤。脸色苍白,眼睛浮肿,看似病态。老太太花白的剪发头被撕扯得像被冷风霜雪摧残过的衰草,散乱在头顶和脸上。眼睛红肿,流泪满面像是哭了很久了。她有气无力地说:“你打死我吧,我没用了,我该死……”

青山戛然停下摩托车,趋前问站在远处窥视的大叔:“大叔,这个年轻人为啥打一个老太太呀?”

大叔看了一眼青山,是外乡过路的,毫无顾虑地说:“在南方打工,吸毒,找不到地方打工了,没钱了,就回家问母亲要,家里能卖的东西全卖了,让他母亲去给他借钱,借不来就打。日他奶奶,他是吃人饭拉狗屎~没有人味了。”

“噢,那咋没人去阻止一下呀?”

“有人说,这孩子得了传染性啥…脏病,都怕被传染上,不敢到跟前去。”青山说:“是艾滋病?”大叔说:“对,就是艾滋病!”

青山本来看一个年轻人打一个老者就看不过去,得知他打的是他的母亲,就更义愤填膺,没加考虑,顺手咔嚓从树上撇下一个树枝,上去就抽那个青年。边抽边说:“打死你这个没有人性的东西,打娘骂老子,你连畜生都不如,你咋不去死呀!”青山想,我连我娘长啥样都不知道,看见人家孩子有娘疼,眼气的不得了,做梦都想有个亲娘来疼爱自己,去尽孝心。你咋对娘恩将仇报哩!

老太太看有人打他的儿子上去护住说:“求求你别打我儿子呀!,他有病呀,我可怜的儿呀!”

“你可怜儿,儿咋不可怜你哩。”

吸毒青年冷不防挨了打 挣脱母亲就上来像疯狗一样撕咬青山,青山也怕他身上被咬破传染上艾滋病 ,给他玩起了猫戏老鼠。打一棍就闪,得势再打一棍,逗得男青年无力地躺倒,好像毒瘾犯了,身体扭曲成麻花,口吐白沫,直翻白眼。

青山真有些害怕了,万一出了人命,他可脱不了干系。

他下意识地扔了树棍,一踹油门,逃之夭夭。也没心送钱了。干脆回家给二妮过生日吧!但又一想,就这样临阵脱逃算什么英雄好汉!所以他加大马力,朝乡政府派出所跑去。

青山报了案,建议派出所把这个瘾君子抓起来。不然,他会作祸的。当天下午派出所的警员开着警车让青山当向导到了小张庄办案。到那里一看 ,吸毒者的娘鼻脸青紫 ,正流着泪喂她的孩子喝水,青年嘴里还用力咀嚼着什么东西。 青山看了一下熬水的锅里有很多大烟壳。警员立即给吸毒者戴了手铐,把他推上警车。

老太太看自己的孩子被抓走了,哭着喊着趴在警车上不让抓她的孩子。警员把老太太拉开说:“大娘,您放心 ,我们抓他是要给他戒毒 ,治好他的病,让他做个好人。”

这样,大娘才半信半疑地给警车让了路。还反复叮咛:“你们给他药吃,不要打他……”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儿子到了打娘的地步,她娘还护犊子。

原来是这样,他儿刚一岁的时候,他父亲都患病死了,他娘守寡把他爷奶送到了“南北坑” ,苦筋拔力的供他上学,把他抚养成人。这个孩子在没出去打工之前是个听话的孩子,出去打工后攒了钱,谈了一个四川的女孩结婚生了一个儿子,现在两岁多了。没成想由于他交友没有设防心,也为了贪图小便宜被人诱惑吸毒。自从他吸毒染上艾滋病后,老婆就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吸毒青年怒目圆睁对着青山说:“你是谁,为什么打我?”青山说:“我那是替你娘教训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若不打你,你就把你娘打死了。”

“呸!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说着向青山淬口唾沫,由于青山反应快,猛一闪身,唾沫落在了车座子上。

警员朝他的腿上踢了一脚喝道:“你规矩点,不然把你捆起来。”

青山说:“听人说他有艾滋病。小心他伤人。”警员一听,像看见了一个绿头苍蝇,恶心得要吐。忙用带了手套的手把他捆到了车靠背上,然后用手纸擦去车座上的唾液,装进了塑料袋子里。手抄警棍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吓他说:“你再不老实,我让你脑袋开花,你信不信。”

乡里没有戒毒所,也没有化验仪器,警头跟司机说:“直接开车到县城公安局。”

青山说:“警官同志,晚饭前我还要赶到桃园给我女儿过生日,说好了的。我的摩托车还在乡政府。”

警头说:“到县局录了口供,写了证词再把你拉回乡政府。”青山没有办法,只得去了 县局。眼看日头快落山了,事情还没弄完,青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自己嘟囔着说:“一定是赶不回去了,爱人该急了。”

真让青山说着了,田园看太阳快落山了,青山还没回来,急得田园到大队部往收购点打电话。收购点那边青山爹回电话说:“青山出去跟卖粮的送粮款去了,说是晚上回去跟田花过生日,明天再回收购点。”

那边田园刚打完电话往家走,这边青山也想起来打电话。他说:“同志,我得打个电话给家里人说一下,不然他们会牵挂的。”

“那你打吧!”警头指了指电话说。

青山拨通电话:“喂!韩秘书吗?麻烦你给我老婆田园捎个信,我今天晚上有事回不去了,明天我买个蛋糕给女儿补过生日。”“田园姐刚刚打了电话回去,你放心,我处理完事就去捎信儿。”

“那谢谢你了韩秘书,再见!”

田园想,青山可能是在回家的路上正往家赶哩,就回家做菜去了。一切准备停当后田园到门外去迎青山,天都黑透了,干等不见人影。田园心脏不由地咚咚咚猛跳,或许是青山赶路急慌摔倒了,或许……田园坐不住了,跟田老汉交代看好孩子们,他又向大队部走去,刚拐过墙角,跟大队秘书撞了一个满怀。

秘书说:“田园姐,你是去跟青山哥打电话吧!”

“是呀,这个龟孙,到现在没回来,不知道是咋回事!”

“我就是来给你说这事的,青山哥打过来电话说他有事,今天就不回来了。”

“他没说啥事?”

“没说。”

田园心里犯嘀咕,一家人草草地吃过晚饭。夜里她似睡非睡,脑子里想的都是青山的事情。

青山写了事情的经过,签字按手印儿,等派出所与县局交接完毕方与他们一起回乡派出所。

青山他们刚下车,青山欲骑摩托车回收购点,突然一个老女人拽住了他,声嘶力竭地哭嚎着说:“都是你报信抓走了我的孩子。”然后又对着警员们说“你们把我的孩子弄哪里去了?是不是你们把他给弄死了?”青山说:“大娘,他们把他送到县里戒毒,给他治病去了。”大娘不相信的目光又投向了警员。警头说:“这位同志说的是真的,乡里没有戒毒所,我们把他送到县里是要给他戒毒的。等他好了就回来。”

大娘似乎是相信了,末了,青山又把大娘送回家,很晚才返回收购点。

后来,吸毒者没扛住戒毒的痛苦,和艾滋病的折磨,他咬舌自尽了。她的母亲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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