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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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夫人？”霍青书听见耳边似有人声轻声呼唤，恍然间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可是耳边的声音越发清晰，霍青书这才觉得不对劲，自己不是死了吗？
霍青书睁开眼，眼底还带着刚杀过人的狠戾与冰冷，丫鬟春如原本一脸担忧的看着霍青书，却猝不及防被霍青书这眼神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这张熟悉且又年轻的脸，霍青书镇定下来，便听见自己用微微沙哑的声音问道“何事？”
春如只当刚才都是自己的幻觉，轻缓一下后接着道“老爷今儿个不是去太子府参见小郡主的满月席吗？但是刚才回到府里的时候老爷带了两名女子回来，安置歇在前院了，我们的人带来消息，称这两人是太子府上的奴婢。”
春如说这话时，目光不住的落在霍青书的脸上，她是霍青书垂髫时期的贴身丫鬟，自家小姐嫁人的时候她就跟着一起过来，自家姑娘成亲至今日才短短八年，可是这府里却是一个接一个的侍妾抬进门，春如心中为自家小姐感到不忿。
如今更是在自家小姐生病期间就做出这般丢人现眼的事情，春如恨不得拿刀砍了那个狗男人！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谁料，春如这边心情激荡，霍青书只是淡淡的一句就打发了春如，春如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霍青书不容她质疑的神色，便只好压住心中所有不甘，小心退了出去。
等人走后，霍青书才抬起头好好打量这陌生又熟悉的房间，而后伸手在床沿附近摸索，伴随着“咔哒”一声，一个抽屉从床沿伸出，里面放着霍青书每日闲暇时写的一些当日琐事。
霍青书翻开书页，目光落在书页上的日期时，瞳孔微缩。
“天盛六年……”尘封的记忆涌上心头，那夜的无助与绝望还萦绕心头。霍青书“嚯”的站起来，顾不上脚上没有穿鞋，跑了出去，守在外面的丫鬟婆子眼睁睁看着自家夫人从自己身边跑过。
“夫人！”还是春如最先反应过来，迅速跟了上去。
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同样跟着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不停的唤着霍青书，嘈杂的声音吵醒了后院里的其他人，后院陆陆续续亮起灯。
抓着霍青书的残影，大家一路跟到后院的花园，刚跟上所有人便看着霍青书纵身一跃跳进花园的水池中。
借着月光所有人才看清湖中间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沉浮。
“啊！快点下水救人，小小姐落水了！”
“夫人！”
“小姐！”
场面乱做一团，会水的跟着跳下水救人，不会水的在岸上慌乱不已，最后还是霍青书的奶娘做主，大声喊道“你去准备大麾，准备炉子。”
“你去夫人房中拿帖子去请大夫！”
“你去通知老爷！”
有了主心骨大家就不会显的那么慌乱，在安排到自己的时候迅速动了起来。
而湖中，霍青书奋力也游向湖水中央的沈悦舒，原本还在扑腾的身影渐渐没了动静，逐渐往下沉，霍青书心中一惊，划水的动作越发快速，终于在沈悦舒整个人快沉下去的时候将人拉了起来。
“悦儿！悦儿！”搂着沈悦舒，霍青书不住的拍打着沈悦舒的脸，神色焦急的呼喊着沈悦舒的名字。
可怀中的人儿没有一丝反应，月光映衬的她脸色发白，感受着怀中的冰冷，霍青书不敢相信自己又要再一次经历失去女儿的痛苦。
悲伤的情绪布满胸间，霍青书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托着人在后面赶来的下人帮助下将人带回岸上。
奶娘从霍青书手上接过沈悦舒，提着沈悦舒的腿倒挂着背在背上，然后在原地跳动，伴随着她的动作，沈悦舒嘴边不停的吐出水，霍青书见状，眼底升起希冀的光芒。
可奶娘毕竟年纪大了，沈悦舒再是小孩子也有一定的重量，渐渐的奶娘有些体力不支，霍青书见状，伸手接过沈悦舒，奶娘也不逞强，换了一个姿势，将沈悦舒腹部放置在霍青书的肩上，她的手则是轻轻抬着沈悦舒的头。
霍青书抿着唇，学着奶娘刚才的模样在原地跳动。
“咳咳咳”寂静的夜里，这轻轻的咳嗽声显得如此清晰。
“夫人，小小姐睁眼了！”奶娘是第一个发现沈悦舒动静的人，见沈悦舒睁开眼，奶娘开心的叫出声来。
霍青书赶紧将人放下，打量着沈悦舒，却在触及到沈悦舒的眼神时，通身如入冰窖。
后面的事霍青书不知道是怎么发展的，等她清醒过来，自己已经守在沈悦舒的床边。
身边都是一脸担心的丫鬟婆子，大夫凝神在为沈悦舒诊脉。
“好在救治及时，小小姐并无大碍，呛了些水，受了一些惊吓，回头老朽开个安神滋肺养身的方子即可。”大夫终于抬头，笑着对着霍青书道。
“麻烦您了，春如。”霍青书敛了心神面对当前状况，唤了一声春如，一个眼神就让春如明白霍青书的意思，春如笑着向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子双手捧着放在大夫的药箱上。
大夫看了看药箱上的银子，微微一笑，而后起身，春如赶紧命身后的丫鬟跟上大夫去开方子。
“姑娘，小小姐现下没事了，你先去换件干净的衣裳吧，您这风寒刚刚才好一点，现下身子可受不得凉呀！”原来霍青书从上岸开始身上就只是披着一件大麾，里面的衣衫皆已湿透，身边的人劝了几次让她先去洗漱，霍青书皆是不听，一直守在沈悦舒床前。
霍青书看了看床上紧闭着眼的沈悦舒，点头，身旁的丫鬟赶紧搀扶起她进了里间，热水早已备上，丫鬟们伺候霍青书沐浴，换上衣一身干爽的衣裳。
等收拾完，霍青书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将所有人赶出去，站在沈悦舒的床前，目光死死的盯着沈悦舒。
这强烈的压迫感使得沈悦舒再也装不下去，装作刚刚醒来一般，对着霍青书道“娘，我这是怎么了？”
“啊！”沈悦舒没想到自己就说了一句话，霍青书就突然发难，伸手死死的掐住沈悦舒的脖子。
强大的求生欲迫使沈悦舒不停的用手拍打着霍青书的手，奈何年纪尚幼，无论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恍惚间，沈悦舒听见霍青书问“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