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父亲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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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书说这话的时候一脸云淡风轻，好似不知自己口中所说的内容是如何的惊世骇俗，沈兰山却却冷汗直流，如坠冰窖一般。
阳光落在霍青书身上，白色的头发映衬的她泛着光芒，圣洁无比。
人群也瞬间安静下来，大部分人的脸上带着诧异，诧异这话会从霍青书口中说出，明明是特别恶毒的话语，可此情此景却没有一人觉得霍青书有什么不对。
“娘！”身后传来轻唤声，霍青书回头，众人也顺着声源看去，便见两个丫鬟搀扶着沈悦舒走出来。
沈悦舒面色苍白，眼眶深陷，每一步都摇摇晃晃，好似风吹过来人就会倒下一般。
在场的人没有见过沈悦舒，可是大家却知道八岁的孩子不应该是这个状态。
霍青书眼底划过一抹诧异，不明白沈悦舒这个时候这般举动是为何。
沈悦舒对着霍青书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这才看向沈兰山，沈悦舒眼眶瞬间变红，眼底噙满了泪水。
宅子外的人之前都听闻沈悦舒落水一事，那个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大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孩子怕是要落下不小的病根了。”一时之间所有人看着沈悦舒的眼神都带着浓浓的惋惜。
原本还觉得霍青书咄咄逼人的人心中不禁感到愧疚，但现在看到沈悦舒这般模样不由的想这要是自己的女儿被人害成这个样子，自己恐怕也恨不得跟伤害自己女儿的人拼命吧。
而现在霍青书只是躲在庄子上，并没有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只是报复了周姨娘，以及那个庶女，可这些都是她们咎由自取。
但是在一让再让的霍青书面前，步步紧逼的沈兰山就显得面目可憎，原本最近发生的事就已经让沈兰山在京城百姓眼中落下一个治家不严的印象，而现在的沈兰山却像一个不择手段的小人。
沈兰山身后的百姓一个个好像沈兰山是什么瘟疫一般，纷纷后退。
这时，沈悦舒突然跪下“父亲，求您不要再逼娘亲了，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怕，是我不敢回去，女儿夜夜都在做噩梦，夜夜都在感受水中沉浮窒息的感觉，父亲求您了，放过我们吧，我真的很害怕，我只想跟娘好好过日子。”
“在水里的时候我就在想我要是走了，娘该有多伤心啊，府里面您有那么多女人，那么多儿子，可娘只有我跟弟弟了，母亲这么多年尽心操持家务，让您在朝中没有后顾之忧，您怎么忍心如此逼迫母亲，您现在的行为无异于用一把冰冷的刀子在捅母亲的心啊！”沈悦舒越说越激动，泪流满面。
“我跟娘只想远离府里的纷争，然后我跟弟弟健康长大，母亲平平安安。”听着沈悦舒一句健康长大，身后围观的百姓眼泪都快出来，身为一府嫡女，这是多么平凡卑微的愿望啊，却要一个孩子用祈求的语气说出来。
沈兰山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只知道看书，不声不响的女儿，却在这种时候给自己狠狠一击，他想说些什么挽回自己的形象，可身后嗡嗡的议论声却使得他脑海一片苍白。
最后沈兰山只是干巴巴的道“爹已经狠狠惩罚她们了，你放心回去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听到这话的沈悦舒先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兰山，而后声音凄厉的道“父亲，你放过我吧！”话音刚落，众目睽睽之下，沈悦舒口吐鲜血，整个人往一边倒下。
霍青书眼疾手快的抱住快要倒下的沈悦舒，脚步匆匆将沈悦舒抱回宅子里面，身后的丫鬟婆子皆瞪着沈兰山，而后跟着霍青书进了宅子。
大门“碰！”的一声关上，只留下一脸难看的沈兰山，还有气愤不已的百姓。
沈兰山自从中举为官以来，哪里经受过这种异样的目光，最后承受不住，匆匆上马，落荒而逃。
消息传到宫里以后，皇帝将手边的茶盏被他气愤一挥落地，宫人纷纷下跪，低垂着头。
正在礼佛的太后听到消息，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身边的嬷嬷担忧着上前，太后却突然止了笑意，目光涣散的盯着佛像。
皇帝急召沈兰山进宫，皇帝看着跪在下方大气也不敢喘的沈兰山终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将镇石丢了出去，正在砸在沈兰山额头。
不一会，鲜血顺着沈兰山额头流下，沈兰山却不敢伸手去擦，任由鲜血直流。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哄个女人你都哄不好，你要朕还怎么相信你可以担任礼部尚书这个职位！”皇帝怒骂道。
沈兰山颤抖着声音道“陛下！您再给臣一次机会，臣一定将人请回来，我……”
“不必了。”皇帝打断沈兰山的话，眼神冰冷的盯着沈兰山，皇帝没想到大好的局面就这样被沈兰山毁了，原本只要沈兰山低声下气的去求一下霍青书，即使霍青书不愿意回来，但是太后那边会下懿旨让霍青书见好就收，哪怕霍青书回府以后再发生什么，这样霍青书最后要怪也只会怪宫里的太后，跟别人没有关系。
可沈兰山这个蠢货，非要搞一堆百姓去看戏，把自己的名声搞的稀烂，太后那边也没有理由下旨给霍青书，现在哪怕是皇帝自己也不敢过多插手，怕引来不必要的猜测。
“滚下去！”皇帝越看沈兰山越心烦，心中也在想不怪霍青书不愿意回府，谁愿意天天面对这样一个孬种。
沈兰山如获大赦一般出了大殿，站在殿外，刺眼的阳光照在身上，这才觉得自己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小厮见沈兰山满头是血，也不敢耽误，让车夫将沈兰山送回去，自己则是去为沈兰山请大夫。
而沈悦舒被霍青书抱着回房间以后，沈悦舒突然从霍青书怀中跳下来，笑着道“娘，我没事，都是装的。”
霍青书无奈的说道“我并不需要你做这些。”
沈悦舒又道“娘，按照你刚才的做法，百姓心中的天平一定会偏向沈兰山，觉得您在咄咄逼人，名声是把双利剑，它可以禁锢我们的行为，也可以为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您不在乎这些，可是我在乎，悦儿在乎，她不想您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我亦然。”
霍青书楞了片刻，眼神变的温和“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沈悦舒高兴的在心底小小的比了一个耶。
抛去这个插曲，庄子上的生活又变的平静恬淡，大家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情，霍青书则是整日待在书房，书房外除了霍青书的心腹，其他人都不能靠近，没有人知道霍青书在做什么，只有霍青书身边的人知道霍青书每天一条接一条的密令发出去。
霍青书正在书房看信件，便听见敲门声，她将信件压在书底下，道“进来。”
夏意恭敬的走进来道“小姐，小公子吵着要回来，说他知错了，要重新选择。”
霍青书听了这话反应不大，过了一会只是淡淡的道“不用管，先晾着。”
沈杰被霍青书送到庄子上一农户家中，这农户家中七口人，夫妻两个，农妇的爹娘，三个儿子，生活过的紧巴巴的。
沈杰原本以为霍青书会把自己送到什么小富之家，原本在去农户家途中，沈杰还在心中计划着逃跑的事，可是在看到农户家的环境时，沈杰不由的咽了咽口水，好似不敢相信霍青书真的那么狠心，将自己送到这么恶劣的地方。
夏意将人送到以后拉着农户家里的男主人在一旁小声交代了几句，人就离开了，沈杰想叫住夏意 ，又低不下这个头，最终只是看着夏意离开的背影。
农户家的男主人看了一眼沈杰，什么也没说，进屋拿着锄头和箩筐走出来，将箩筐交给沈杰，叫沈杰跟上。
接下来的日子，沈杰只觉得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