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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迎新舞会(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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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风声簌簌,到了后面她站得有些累了,于是坐下,任由身体在冰面上一直向前方滑行。

她低头看去,脚下掠过数不清的房屋建筑,先前漆黑一片的世界如今已经被星星点点闪着温暖光芒的版图代替。

不远处就是王宫,冰层延展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她与高高耸立的塔尖错身而过,她转头看回前方,直奔远处的平原。

天色渐白,朝阳将要升起,视野仍然迷蒙。

她瞥见前方大片大片的绿茵上有一座小木屋,抬起手指往下方指去,冰层听话地倾斜弧度向下落去,她稳稳落地。

身后冰面碎裂,声音清脆,悦耳动听。

早餐的水雾笼盖着四方,忽闻一声鸟鸣,她低头看了看,脚边是脆生生的青草和满地绽放的鲜花,一缕若隐若现的香味钻入鼻孔,肌肤表面凉意更甚。

看来落在了一个好地方。

她走向那座木屋,正要敲门,门就向里被打开了,她先是听到了一声“咦?”,接着看见了从木门后探出的身影。

这是一位金发蜷曲的少女,她穿着一身灰蓝色的及踝裙,五官清丽,眉眼平和。

少女温雅地笑道:

“你好?”

埃西莉亚回过神,礼貌地回笑:

“您好,请问这里有水吗?我有些渴。还有……我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

越往后面说得越小声,对方愣了愣,立刻将她拉进了屋子里,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长椅上,然后朝着一扇木门的方向喊道:

“起床——起来做饭了!”

然后转过来对她道:

“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埃西莉亚点了点头,少女离开她走向厨房,从台上的茶壶里倒出一杯开水,端过来放到她身前的桌上。

“还有些烫,你等一会儿再喝吧。”

埃西莉亚抬头看着她,又点了点头。少女怜爱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看看都瘦成什么样儿了,该多吃点饭了……”

埃西莉亚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回应,少女又转过身喊了一句:

“快点起床!有个小妹妹饿着肚子等你做饭呢!再赖床这一辈子你都别想吃到苹果了!”

木门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传来一道慵懒沙哑的女声:

“知道啦知道啦……你又从哪里捡回来一个小女孩儿?”

木门被推开,门后的女人脚下深蓝色裙摆摇曳,缓步踏出门槛。

她乌黑的短发上系着红色的蝴蝶结发箍,雪白如玉的肌肤光泽温润,如炬的双目直直注视着她。

“还挺漂亮嘛……刚才听你那样喊我,还以为又捡到了一只小老鼠。”

乌发女人掩嘴笑着,一步一步挪向厨房。

“煎饼,鸡蛋,果派,面条……现在只有这些,小姑娘,你想吃什么?”

埃西莉亚声如细蚊地回道:

“都可以……谢谢、姐姐。”

乌发少女笑出了声,说了一句什么,她没听清,因为金发少女突然将脸颊贴了过来,大声斥问:

“你叫她姐姐?那我呢?你要叫我什么?”

面对那佯怒中夹杂着期待的眼神,她难以拒绝地弱弱回道:

“姐姐好。”

金发少女总算欢欣地勾起了唇,嘴角露出两个小酒窝。

“哎,真乖——”

接着,她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埃西莉亚听不懂,只好乖巧地坐在原地,双手交叠安在肚脐下。

“好吧好吧……你叫什么名字?你从哪里来?”

她好奇地将脑袋凑过来,问道。

“我从一座城镇出来,我叫埃西莉亚。”

金发少女诧异地问道:

“埃西莉亚,你的家人不会担心你吗?”

埃西莉亚沉默了一会儿,道:

“他们想让我嫁给一个我没见过的男人。”

金发少女静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将手贴了过来,试了试她手心的温度。

“有点凉……

“喂!昨天出门回来你把我的外套扔到哪里去了?”

厨房响起点火的声音,伴随着一股水流声。

“衣柜最右边——下次不要再把衣服扔到沙发上!”

“我什么时候扔到沙发上了?”

“那你说你扔哪儿了?”

“我明明扔在地毯上!”

“这样更糟!过来帮我拿盘子!”

……

两个女人叽叽喳喳地吵了起来,金发少女冲向厨房,被单独留下的埃西莉亚用嘴唇试了试水的温度,刚刚好,接着慢慢喝下。

水的温度暖得肚子舒服了不少,大半杯水饮尽,乌发少女端着三杯牛奶快步走了过来,身后追着一手拎着一盘菜肴的金发少女。

“走那么快做什么?真是的……”

尽管步伐急,她们二人的身姿仍然极为端庄雅正,偏偏又从骨子里透露出一股轻松自在的随意感。

一杯牛奶轻轻放到她面前,乌发少女的动作干脆利落,一下子摆好三杯牛奶,拍了拍裙摆,优雅落座。

金发少女摆好菜肴后,拉开椅子坐下,满腹怨言。

“你怎么又生气了……”

乌发少女看起来一点也不想搭理她,拿起刀叉开始切面前的苹果派。

比起乌发少女从一开始就展示给她的慵懒优雅的形象,金发少女从起初的温柔贤惠大姐姐,不自觉地转变成了暴躁而幼稚的小女孩儿。

有一种努力经营人设,但是一朝形象崩塌、自此回归本性、不管不顾的疯狂感。

桌上的两位主人都不说话,埃西莉亚也只好沉默,安静地切着面前的苹果派,小口小口吃下。

乌发少女快速地解决好了早餐,金发少女紧接着放下餐具,倒是埃西莉亚落在了最后。

看得出来她有些着急,乌发少女笑了笑,安抚道:

“慢点吃,别急。”

接着,她和金发少女聊了起来。

“你昨晚说,那朵花开在山谷下?”

“对呀对呀,开得可好了,不过那时候太晚了,我就没办法摘给你,太遗憾了……”

“那个地方太危险,下次别遗憾了。”

“我知道啦——那我们今天要去哪里啊?”

乌发少女顿了顿,答道:

“去山谷下摘些花儿吧,把衣柜里的衣服都熏一熏。”

金发少女高兴地附和起来,二人接着有说有笑。

埃西莉亚旁听着,咽下最后一口苹果派,捧起牛奶杯,喝下最后一口牛奶。

没有什么味道……不对,有些甜,很好喝。

埃西莉亚在心里默默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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