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双标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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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很是顺利，沈小妹回来之后，就把秦书语的位置告诉了沈向哲。
“没想到居然在那间破房的地室里关着。”沈向哲低声道，那地方人烟稀少，草长了半人高，的确是个关人的好地方。
“来小妹，给你糖。”
沈向哲如约将糖果给了沈小妹。
“哥哥，你为什么要问这个啊？”沈小妹一边吃着糖，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没什么，哥就是随口一问。”沈向哲敷衍道，随后他又叮嘱道：“小妹，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咱娘，知道吗？”
沈小妹点点头，伸出肉乎乎的小手说道：“我不告诉你娘，哥哥能再给俺糖果吗？”
沈向哲不由笑出了声，承诺道：“哥现在没糖了，不过哥答应你，下次哥从城里回来给你买蛋糕吃。”
沈小妹开心地一下蹦跶了起来，她一下抱住了沈向哲，说道：“哥哥你真好！”
沈向哲顺势将沈小妹抱在了怀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心里面盘算着等晚上大家都睡了，就去找秦书语。
到了晚上一家人都睡下后，沈向哲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他先去厨房用纸巾包了一小包糙米，又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一些干净吃食和外敷药。
这些都是刘大志特地嘱咐过的。
沈向哲从怀里掏出小太阳，看着小太阳乖巧的模样，不由得感叹道：“你这小家伙还挺聪明，还知道一声不出。”
事不宜迟，一切准备妥当后，沈向哲便动起身前往了关押秦书语的破房。
到了之后，沈向哲便熟练地绕到了破房的屋子后面，他径直走到墙根处，扒拉开那些杂草，一方小小的木板赫然显现。
“还好我小时候爱上这儿，否则都不能知道这里开着的小窗。”
沈向哲拿开了小木板，下面便是能直通地室的洞口。
“喂！喂！喂——”
沈向哲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便刻意压低了一些。
“喂！喂！你听不听得见？”
沈向哲朝着洞口里看去，今晚月光不是很亮，地室里面黑漆漆的，他也看不清里面的景象，秦书语又不能说话，这可不好办了。
“你要是在的话，就敲敲墙壁。”
沈向哲说完，地室里迟迟没有声音。
“咦？咋没声儿啊？难道小妹说的地址是错的？不能啊，小妹不可能骗我。”
沈向哲想了想，又说道：“你别怕，我是沈向哲，大志哥让我来的。他让我给你送件东西。”
说罢过了许久，地室里才传出来一阵微小的敲墙声。
沈向哲不由一喜，他继续朝里面喊道：“你等着，我把东西放在篮子里给你递下去。”
说着，沈向哲将吃食和外敷药放到了提前准备好的篮子里，他把小太阳放在掌心，说道：“你乖乖地待在篮子里不要动，待会儿你爹会把你从篮子里拿出来。”
说罢，还学着刘大志的模样摸了摸小太阳的头，结果力气没收住，一个巴掌给小太阳按倒了下去。
“哎呦哎呦哎呦，不好意思奥。”
沈向哲赶紧把小太阳扶了起来，小太阳一站起身来就啄了两下沈向哲的手，随后便背对着沈向哲，气哼哼地卧成了一团。
“啧，这脾气还挺大。”
沈向哲提着绳子小心翼翼地往下放着篮子，忽然他觉得绳子那段的重量轻了下来，于是便朝着洞口问道：“你拿到了吗？”
“咚咚咚。”
三声敲击声传出，随即便是小太阳开心的喳喳声。
“大志哥特意让我把小太阳拿给你，应该是想让它陪着你。”沈向哲解释道：“还有，那些吃的你记得吃点，那个药是外敷，你往伤口那里擦一擦，还有一包糙米，是给小太阳吃的。”
“咚咚。”
又是两声敲击声，沈向哲猜测应该是说“谢谢”。
“哎呀，你不用谢我，是大志哥让我做的，我可不是白做，大志哥说等以后，他打猎换钱还给我。”
沈向哲想了一下，又补充道：“还有你之前做的牛奶蛋花汤，等你出来后能不能再做一次？”
“咚。”
沈向哲猜测秦书语的意思应该是“好”。
沈向哲靠在墙根坐了下来，他看着被云雾遮掩的月亮说道：“你叫什么来着？秦……秦书语，对，秦书语，你这名字倒是挺好听的，听着怪有诗意感的。”
“诶，赖哥说……就是泼赖鬼，你是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这也就是说，你是被家里人卖掉的？”
沈向哲等了许久，没听到地室内的回应，沈向哲吃顿地意识到自己问题的唐突，又赶紧说道：“那个，对不起啊，我这个问题是不是太……太伤你心了？”
“那，那我和你聊点别的，嗯……我看你好像年龄不大，有二十吗？”
“咚。”
“嗷～都二十了啊，我还以为你才十几呢。不过二十不算是情窦初开，情感朦胧的年纪了，但你怎么就傻傻的喜欢了大志哥呢？那你觉得大志哥喜不喜欢你？觉得喜欢就敲两下，不喜欢就敲一下。”
沉默了一阵，地室里传来一声敲击。
“不喜欢？呵，你就是嘴硬。”沈向哲犯贱似地说道：“大志哥表现得那么明显，你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他喜欢你？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还是个这么痴情的人，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大志哥，你跟我说句实话怎么了？我又不会和别人说。”
“我知道你白天说的那些都是为了维护大志哥的名声，从某个角度来说，你也是个勇敢的人。”
“那我换个问题，你是不是真心喜欢大志哥？真心喜欢敲两下，不喜欢敲一下。”
“咚。”
坚定的一声传来。
“啧啧啧，还骗我，喜欢就喜欢呗，还不想承认。你说你长柔柔弱弱的，性子倒是刚得很。”
沈向哲想到了自己，他从小到大，好像没有对任何一个女孩动过真情，或许动过情吧，但他也不能确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绝对没有对男人动过情。
他的印象中的，那些轰轰烈烈的爱情都是在书上的，今天倒算是第一次真正的见识了一下。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这样炙热的感情呢？
“秦书语，你能不能告诉我，喜欢上一个男人是什么感觉啊？”
说罢又是许久的沉默。
“哎，忘了你不会说话了，算了，你还是早点休息，我也该回去了，被我家里人发现就不好了。”
沈向哲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刚准备离开，却又听见了一声敲击声。
沈向哲哄小孩一般地说道：“好好好，我知道你不喜欢大志哥，大志哥也不喜欢你，我不会和村里人说的，放心吧 。”
沈向哲摇了摇头，还真是痴情。
“哦对了，这个洞口给你留着，至少能透点光，就不那么黑了。这旁边都是杂草，她们发现不了的。”
说完，沈向哲便往家里赶去。
淡淡的月光透过上面那一方小小的洞口照射进来，确实驱散了些许秦书语心中的恐惧，再加上，现在有小太阳陪他了，在这黯然的囚禁生活里，倒也有了一些慰藉。
秦书语回想着沈向哲刚刚问题，自己是不是真心喜欢大志。
其实秦书语最后敲击的那一下，就是他的答案，只是这个答案不仅限于沈向哲给出的选项。
那一下，秦书语不是为了告诉沈向哲自己不喜欢刘大志，而是想告诉他另一种答案。
喜欢有些浅淡了，他对刘大志的感情已经刻入了骨头，单单的喜欢已然不足以表达他对刘大志的感情了，他对刘大志是爱。
那一下的敲击，是“爱”。
秦书语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逃过这一劫，所以，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表达自己感情的机会，纵然刘大志不在这里，纵然对方并不理解自己的意思，可他依旧要表达出来。
至少，他自己是知道的，至少以后他不会有遗憾。
小太阳忽然凑到秦书语的胸口，来回摩擦着它的小脑袋。
秦书语觉得有些痒，忍不住笑了一下，也正是这一笑，他想到了以前自己躲在刘大志怀里时，刘大志也会忽然发出一声轻笑。
想来是自己头发蹭到了他，原来这么痒啊，胸口倒是很怕痒呢。
秦书语将小太阳护在了怀里，也紧紧地将自己抱住。
如果自己还能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躲在刘大志温暖而坚实的怀里，该多好……
——
为了让刘大志放心，第二天一早沈向哲就跑到了刘大志家里。
“大志哥，我已经把你吩咐我的事办好了，你就放心吧！”
“谢谢。”
刘大志应着抬起头来，他双眼布满血丝，眼下还有些发青。
沈向哲大惊，这才过了一晚怎么就憔悴成这样？！
“大志哥，你这是咋啦？你是一晚上没睡觉吗？”
刘大志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正面回答沈向哲。
他一闭眼就是书语被人肆意践踏的场面，他怎么睡得着？他又怎么敢睡？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昨晚总恍恍惚惚地感觉胸口发痒，就好像是书语在他的怀里蹭他一样。
“大志哥，你这样下去身体迟早会垮的，快，我扶你到床上休息一会儿去。”
刘大志摆摆手。
“不用了，我没事。”
啧，这个怎么嘴也这么犟呢？！
“大志哥，你不是还想救秦书语吗，你这样还怎么救他？”
刘大志沉默不语。
“大志哥，你听我的，先给你自己身体搞好，我已经知道秦书语被关在哪里了，到时候你只要能出门，咱们就能救他了。”
刘大志听闻，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光，他抓住沈向哲的胳膊问到：“他被关在哪里？在哪里？”
沈向哲有点犹豫了，含糊其辞地说道：“就是，适合关人的地方……”
“适合关人的地方？”刘大志神色紧张，他仔细回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想到这么个地方。
“到底是哪里？你快告诉俺！”刘大志摇晃着沈向哲的胳膊，急切询问道。
沈向哲挠挠脸颊，小声道：“大志哥，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他被关在哪里为好。”
“你这话啥意思？”刘大志眉头一紧，心猛然悬了起来，“向哲，你告诉俺，书语到底被关在哪里？！”
沈向哲无奈地看着刘大志，说道：“他被关在村东头那间破房子的地室里。”
“你说什么？”刘大志难以置信的看着沈向哲。
“他们怎么能这么做？哪里不是毒蛇就是爬虫，说不定，说不定地室里还有蝙蝠，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书语？！”
“大志哥，冷静点，你放心那里就是杂草多了些，没有这些咬人的玩意儿。”
刘大志明显不信。
“大志哥，我说的是真的，我跟你说实话吧，小的时候没人和我玩的时候，我就爱跑在那间破屋子里，我还经常拿去很多驱虫的熏药，后来长大了，这个习惯也就留在来了，我前几天才去驱散过爬虫什么的。真的我不骗你！”
听到这里，刘大志才稍稍安心了些，他忽像被抽了精气一般，左右晃动了两下身体。
“诶诶诶！大志哥你没事吧？走走走，我扶你到床上去！”
沈向哲说着，把刘大志扶到了床上，还端了一碗水过来。
“大志哥，你咋虚弱成这个样了？我昨天去看秦书语，都觉得他没你这么憔悴，还能敲墙砖和我聊天呢。”
“那你们说了什么？书语有没有想给俺传的话？”
沈向哲抽了抽嘴角，无奈地说道：“大志哥，他又不会说话，地室里又那么暗，我连他的手语都看不到，怎么可能会传话？”
刘大志听后，缓缓垂下了头。
“大志哥，你得振作啊，秦书语还等着你去救他呢。”
刘大志许久都不做回应，呆呆地看着水碗中自己的倒影。
水中的人影双眼泛红，神色倦怠，好似一个酗酒鬼一般。
刘大志惊愕于这样的自己，他怎么会颓废成这样，他还没把书语救出来，他还有很多话要和书语说，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刘大志的目光忽而坚定，他抬头看向身旁的沈向哲，发问道：“俺要咋样，才能显得俺也恨书语？”
“啥？”沈向哲一懵。
刘大志站起身来，再次说道：“俺说，俺要咋做，才能显得俺也恨书语？”
沈向哲愣了一下，随即也高兴地笑了出来。
“大志哥，你终于想通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和我说话都气若游丝的，我还以为你……”
“少废话，快给俺想想，俺得咋做才能让他们相信俺也恨书语？”
“嘶，这个嘛，我觉得最直接的办法，就是骂！”
“骂？”
“对，大志哥你要破口大骂，骂得越狠越好！你只要越骂的狠，就越能证明你恨秦书语，这样他们就能对你放松警惕，就能放你出门了。”
刘大志低头想了想，一咬牙说道：“行！俺骂！”
沈向哲也不磨叽，拉起刘大志就要往院子里跑。
“你干啥？”刘大志问。
“去院子骂啊。”
“现在就要骂啊？”
“不然呢？大志哥你还想挑个好日子啊？”
“不是，俺还没准备好呢。”
“骂人还准备啥呢？大志哥你快点，你要早点骂没准儿能早点放你出去。”
刘大志一听有道理，便跟着沈向哲来到了院子中央。
沈向哲往后推到了院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瞧了瞧，随后他又给了刘大志一个手势，示意刘大志可以开始了。
刘大志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的，硬是一个字都没憋出来。
沈向哲走上前疑惑地问道：“咋啦大志哥？你咋不开始骂啊？”
刘大志拧着眉，说道：“俺不知道该骂啥。”
“不是，大志哥你之前不还骂我呢吗？这会儿那咋就骂不出来了？”
“废话，你能和书语一样？”
沈向哲翻了个白眼，双标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