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加入会康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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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志醒来时,发现自己双手被结结实实地反绑在柱子上。
他惊疑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道长廊一般的地方,宽阔明堂,两排柱子屹立,皆是粗壮敦厚,脚下是黑色的大理石地板,明亮如镜。
刘大志抬头看去,挑高的门厅下,是气派的会客厅,两边摆放着镂空雕花檀木桌椅,正中间摆放着一把太师椅,用的是上等的纯黑香木,椅身上面的雕刻的纹理更是文雅精巧。。
整体来看,以那张太师椅为中心,两边陈设对称,茶碗摆放规整,就连饰品都是严格摆放的,与大厅的布局相辅相成,无一不不彰显着主人的沉稳与端正。
可再往后是一道白色的石砌,上面有圆形的拱窗,竹帘半掩,下面还悬挂着赤红色的流苏,外面是黄叶纷飞,倦鸟歇落,那般的宁静令人神驰。
刘大志回想起来,自己是在与会康帮的成员打斗的时候忽然晕倒的,看着四周华贵端庄的景象,刘大志猜测自己这是被逮到会康帮老巢了?
刘大志强忍着心中的惊恐,努力地挣脱着绳子,他还时时刻刻地观察着周围的景象,半晌也没看到一个人。
环顾四周,刘大志没有发现大门,只能侧眼看到不远处有一道回廊,刘大志猜测回廊应该是连接着他这边,可因为双手的束缚,他没办法转到后面,视线被束缚,实在是没办法将他现在的处境看清楚。
忽然刘大志听到身后响起茶盖掠过水面的声音,他身体一僵,双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怎么不继续挣扎了?”文爷的声音骤然从身后响起。
刘大志紧张地回过头,可是有梁柱的遮挡,他根本看不到身后的文爷,只能依稀瞧见一抹素白色的衣服。
“警觉性差了点,不过耳力倒是不错,这么小的声音都能捕捉到。”
文爷说着,端着茶水走到了刘大志面前,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串佛珠。
文爷随手从旁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你要干啥?”刘大志警惕地看着文爷。
文爷轻轻地吹了吹热茶,道:“说,谁派你来的。”
刘大志不明所以,道:“你这是啥意思?”
文爷淡淡地扫了刘大志一眼,继续道:”你如果不是早就知道那批煤炭是闫老爷的货,怎么可能会留有后手。”
刘大志一听着,顿时急眼了,匆忙地解释道:“俺那是为了俺的工钱!俺哪知道下午还有一批煤炭送过来。”
文爷把茶水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将佛珠滑落到右手的四指上,随后拇指微动,盘着佛珠。
文爷淡漠的说了句:“在我这,还没人能吐不出真话。”
文爷站起身来背对着刘大志,手中依旧捻着佛珠。
随后,几个会康帮的成员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他们手中有拿黑色布条的,有拿棍棒的,还有转玩着匕首的。
还有一人手拿香薰炉走到了文爷面前。
“你们要干啥?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刘大志仓忙道,可是他的话语不起任何作用,那个手持棍棒的人忽然猛然朝着刘大志肚子打去。
突如其来的冲击力让刘大志身体猛然一抖,身体不由自主的弯曲了一些,随着棍棒一次又一次的狠击,刘大志顿时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翻滚,嗓子处也传来一阵阵的血腥味。
不知打了多久,文爷才缓缓地抬了一下手,他转过身来,拿过了那人手中的香薰炉放到了桌子上,用香勺往里放着香灰,再次询问道:“谁派你来的。”
刘大志呼着粗气,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俺不知道你在说啥,俺就是,就是为了俺的工钱……”
文爷闻言,在换香薰工具的间隙,微微抬了一下手指,拿棍棒再次朝刘大志袭去,只是这次不再是肚子,而是胸口。
胸口的猛击,让刘大志吐出一口鲜血,可那人手下丝毫不留情,一击比一击的重,很快刘大志,的嘴角再次流出鲜血,胸口前的衣服上也逐渐渗出血迹。
刘大志紧紧地握着拳头,指尖生生嵌入掌心,不断挣扎的手腕也被绳子磨出了血迹。
刘大志硬生生地撑着,一声不吭。
他艰难地抬起头,沉重的眼皮压在他的眼睛上,昏厥之际,他看到一道烟雾缓缓上升,缭绕在文爷的周身。
他想不到这么看着如此刚正的文爷,竟是如此的不讲理。
刘大志眼皮一沉,失去意识昏厥了过去,手下先是熟练地上前探了探刘大志的鼻息,随后走到文爷面前道:“文爷,晕过去了。”
“泼醒。”文爷冷淡地吐出两个字。
“是。”
“哗——”
一盆凉水浇灌下去,瞬间将刘大志的意识拉回。
文爷俯身在香薰旁边,手指轻轻地撩拨着烟雾,自语一般地说道:“小二哥以前特别喜欢用这个香。”
随后他看向身边的人,问道:“你们还记得吗?”
收下纷纷地下头去,不敢应答。
文爷见状又恍然大悟的说道:“差点忘了,那个时候你们还没来会康帮,也是,那会儿我和小二哥年轻,还只是帮里不起眼的小角色,我是打手,他负责给大家治伤。”
文爷自顾自地说着,也没人敢接话。
“咳咳咳……”忽然刘大志胸口一疼,剧烈的咳了两声,随之而来的还有鲜血。
刘大志忽然的咳嗽引起了文爷的注意,也打断了他的回忆,他转身走向刘大志,道:“说不说。”
刘大志根本不明白文爷在说什么,他强忍着剧痛,艰难地说道:“俺不知道,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俺只想多拿点工钱,俺只想让他过得好一点。”
文爷看了一眼身边拿着黑布条的手下,手下立刻会意,上前用黑布条将刘大志的眼睛蒙了起来。
随后另一个手下将匕首递给了文爷。
文爷用匕尖拨开了刘大志的衣服,冰凉的尖刃缓缓地游走在刘大志胸口前。
刘大志察觉到这一丝寒意,身体本能地颤了一下,心中也难免升起一股恐惧。
“胸口的三道伤,是抓伤的吧?”文爷忽然开口。
刘大志惊疑了一下,强忍着恐惧道:“是。”
闻言,文爷的刀尖停留在了一道抓痕上。
在二爷和沈向哲配的药下,刘大志胸前那三道被两抓伤的口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样子还有些狰狞。
文爷手上忽然用力,刀刃刺入一道抓痕上。
剧烈的疼痛感直冲刘大志脑门,他发出一声闷哼,却又立刻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文爷刀不留情,顺着那道原本已经好了伤口硬生生的划了下去。
原本刘大志的胸前,因为刚才棍棒的殴打,已经裂了数道口子,细密的鲜柱顺着伤口滑落,留下一道道的痕迹。
此刻,文爷又划开了刘大志的旧伤,这道伤口要比其余细小的口子深得多,鲜血汩汩地往外冒,很快便染红了刘大志的胸口。
剧烈的疼痛让刘大志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文爷将匕首递给了一旁的手下,一边拿着白巾擦拭着手上沾染的一点血迹,一边道:“你倒是能忍。”
“刘大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
听着文也一次次的逼问,刘大志真心的没了法。
他根本不知道文爷说得是什么,更不知道文爷为什么一口咬定自己是别人派来的,他只想着货物不要出意外,只要不出意外,他就能拿到钱,就能给书语买好吃的,就能让书语过好日子。
看着一言不发的刘大志,文爷从腰间拔出手枪,空弹放了一响。
刘大志心中猛然一颤,身体顿时僵硬。
文爷将冰冷的枪口抵在了刘大志的额头上。
“谁派你来的?”文爷阴寒的质问声再次响起。
刘大志的恐惧达到了顶峰。
他怕死,怕见不到书语,怕没办法兑现对书语的诺言,他不想死,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和书语做过,他还没有帮书语解开心结,他还没有让书语开口说话。
他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和书语做。
恍然间,刘大志的脑海里闪现出了秦书语焦急地街上寻找自己的身影,他眼中含泪,双手颤抖,因为不能说话,只能在一次次地拦截路人后,手足无措地比划着刘大志的身高。
他看到秦书语因为双手的紧握,而微微发白的指关节,干裂的嘴唇,急切不安的眸光,秦书语在找他,他在找他。
李大志要回去,他想要回去,秦书语还在等他。
“放俺回去!俺要回去!俺求求你了文爷,放俺回去,俺得回去找他!”
“放你回去可以,不过你先告诉我,到底谁派你来的。”
刘大志连连摇头,泪水从眼角流出,打湿了黑布条。
“俺不知道,没人派俺来,俺就是想要赚钱过日子,俺没想过别的,俺得回去,他会急坏身子的,俺得去找他,他胆子很小,见不到俺他会害怕的,文爷俺求你了,你就放俺回去吧!”
“啪!”
又是一枪骤然响起,冰冷的枪口对准了刘大志的心脏。
“刘大志,你要是再不说,这一枪可就打在你身上了。”
文爷阴冷的声音环绕在刘大志耳边,他彻底绝望了,他后悔自己做的那些标志,后悔冲上前告诉他们自己能分辨出闫老爷的货。
他后悔自己没有听秦书语的话不在码头扛货,他更后悔自己那天出门时,没有再认真地看一眼秦书语。
刘大志绝望地靠在柱子上,他的命运真的就是这样的吗?
他和书语好不容看到了生活的一点起色,自己就要死了,还要死得不明不白。
自己死了无所谓,可是书语怎么办?他还怎么办?他胆子那么小,一个小虫子都会被吓到,以后他一个人,要怎么生活?
就在刘大志绝望之际,心口前的冰冷感忽然消失,随后是收枪入套的声音。
刘大志心中顿时燃起一抹希望。
下一秒,蒙在刘大志眼前的黑布条被扯了下来。
刘大志睁开眼,便看见文爷坐在自己面前悠然地喝了口茶水,道:“说一说你为什么会给那些货箱做标记。”
刘大志愣了一下,可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解释道:“俺听说A港不卸煤炭,俺害怕是运错了港,所以就提前标记了。”
“运错就运错,你为什么要这么在意。”
“因为俺要工钱,他们说货物出问题了,就不给俺们结算工钱了。”
文爷听后笑了,他挥挥手示意手下帮刘大志解开了绳子。
刘大志被解开束缚后,还是警惕地看着文爷。
文爷却如闲聊一般地说道:“你刚刚一直说的要回去找她,还说想要让她过得还一点,是你的妻子吗?
刘大志警觉地点了点头。
“放松些小子,我相信你不是黑水帮那边派来的了。”
刘大志半信半疑地看着文爷。
文爷放下了手中的茶碗,起身朝刘大志走来,刘大志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文爷却是将双手搭在了刘大志的肩上,欣赏地看着刘大志道:“好小子,有血性,有情义,我喜欢!”
刘大志惊魂未定,他摸不清文爷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身边缺人,你以后就跟着我。”
文爷此话一出,刘大志不由瞪大了双眼,他惊疑地看着文爷,戒备地后退了几步。
文爷见此也不恼,笑道:“别怪我,我是刀尖舔血的人,任何可疑的人和物,我都必须查清楚。”
刘大志看着眼前笑容亲切的文爷,很难和刚才满眼凌冽杀气的人联系到一起。
他都怀疑在自己失神的时候,文爷人被掉了包。
“跟在我身边你就不用去扛货了,每月我会给你五块大洋。”
“五……!”刘大志一下就心动了,五块大洋,那可是七百多块啊!如果文爷愿意,他不介意现在就表示忠心。
“带刘大志去包扎伤口,再给他准备一身干净衣服。”
文爷吩咐了一声,再次拍了拍刘大志的肩,便起身离开了。
手下的人也遵照命令带着刘大志去包扎伤口,起初刘大志还担心药里有毒,但听着大家和自己聊长唠短地说着以后就是自己人之类的话,刘大志渐渐放下了警惕。
文爷走出门后,手下一边开着车门,一边担心地询问道:“文爷,真的留他在身边吗?万一他是黑水帮那边的人,对您的安全可就……”
文爷摇了摇头,道:“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做标记留意闫老爷的货,只是一个偶然。”
手下依旧不放心,道:“文爷,您怎么这么肯定?”
文爷看着手下淡淡地笑了笑。
“感情。”
“感情?”
“一个人眼底的感情是没办法骗人的。”文爷说罢,仰头看着天空,自语一般地说道:“这孩子和小二哥眼底的感情一样,都是纯粹的。”
手下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文爷回过神后,补充道:“这么会打能抗的人,我不赶紧收了,以后跑黑水帮那边多可惜。”
随后文爷便上了车。
——
闫珉瑞专心地看着手里的账本,忽然一个随从走了进来,他俯身在闫珉瑞耳边低声道:“少爷,您让我查得事情,有眉目了。”
闫珉瑞眼光一凌,随从继续道:“少爷,我们刚抓到一个人,说是刘大志的老乡。”
“他叫什么名?”
“他没名没姓,只说自己叫,泼赖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