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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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世英费力地躲闪着刘大志甩下来的鞭子，一道道犀利刺耳的鞭声刺破月色响彻这个郊野。
“刘大志！你他妈疯了是不是？！连我都敢打？！”秦世英愤怒地吼道，他狼狈地躲闪着，刘大志手中的牛皮鞭逼得他连连后退，根本无法靠近刘大志的身，手中的短刀也没办法发挥作用。
刘大志根本不予理会。
“刘大志你这个怂包！”秦世英转换了策略，激怒道：“有本事你和我好好打一次，拿着一个鞭子你想吓唬谁？！”
刘大志冷笑一声，扔掉了手中的牛皮鞭。
真是一个愚蠢的莽夫，不过是稍稍一激，便轻易落了套。秦世英见状心中暗喜，他迅速将短刀藏在了袖口中，准备在近身缠斗时找个好机会直接抹刘大志的脖子。
秦世英见过刘大志打架时的动作，多以防御为主，或是利用对方的力量巧妙地打回去。
只要明白对方的招式就可以轻松破解，秦世英快步向刘大志奔来，手中攥紧了拳头，靠近刘大志的瞬间毫不犹豫地挥出拳头。
刘大志似乎早有预料，敏捷地躲闪开，秦世英轻蔑一笑，早就知道刘大志会躲开，可惜他的这第一击根本不在拳，而是在腿。
只见秦世英猛然一个回旋，单腿横扫欲要将刘大志鞭扫倒地，可刘大志却洞悉了秦世英的一举一动，在他的腿横扫而来时，一跃而起轻松闪躲，不等秦世英反应过来，他一脚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脚踝处。
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秦世英的脚踝断裂。
忽然的剧痛让秦世英尖叫起来，他痛苦地捂着自己断裂的脚踝，可不等他喘息分毫，迎面而来的一脚将他重重地踹翻在地。
秦世英龇牙咧嘴地擦着嘴角的鲜血，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刘大志一步步地朝他靠近，随后缓缓地蹲下身来。
“痛吗？你打断书语的双腿，他痛吗？！”
“刘大志，老子要弄死你！”
“秦世英！我告诉你你今天在这里受的所有痛苦，都抵不过书语所遭受的那些苦楚的一分一毫！”
“哏！”秦世英冷哼，“是吗？你很心疼他啊？那你……就给我下地狱里等着他！”
秦世英说着袖口猛亮出锋利的刀刃，直直地朝着刘大志刺来。
刘大志眸光一惊，迅速躲闪，虽然躲过了致命的一击，可脖侧还是被划出一道血口。
刘大志一把握住秦世英的手腕，五指不断地收力，秦世英咬牙切齿地强撑着，最终伴随着啪嗒一声，秦世英的手腕彻底错位，手中的短刀掉落了下来。
强忍着痛苦大声呵斥道：“混蛋！老子杀了你！”
刘大志默然地起身，捡起了地上的牛皮鞭。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别过来！”
刘大志的眸地掠过一抹森寒的杀意，他毫不犹豫地挥舞着鞭子，狠毒地抽打在秦世英的身上，血滴四溅，秦世英痛苦地嘶吼怒骂着。
看着这般凄惨的秦世英，皮肉开绽，鲜血淋漓，这本该是最爽心的一幕，可刘大志的眼前却不断地闪烁着秦书语浑身伤痕的样子，他痛苦的神色一次又一次地浮现在自己面前，凄惨的喊叫声萦绕在刘大志耳边。
慌神间，刘大志竟看到了躺在地上，被自己狠命抽打的那人，竟变成了秦书语。
秦书语满眼畏惧地看着自己，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淌了下来，颤抖的目光满是哀求和惊恐。
刘大志猛然一惊，手中的鞭子掉落在地，而此时的秦世英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不，我不能这样……”刘大志看着自己哆嗦不止的手，眼睛滚烫。
他跌跌撞撞地跑到河边，阴暗的河流表面已经结起了一层薄冰，借着月光的映射，刘大志勉强能看到自己的双眼。
那双眼睛，充满了暴戾之色，还有那抹幽森嗜血的寒光，竟比恶狼还要凶悍。
这样目光一如曾经的秦世英。
刘大志颤抖地摇着头，不，他不能变成那样！他绝对不能变成书语最畏惧的样子，这绝对不行！
刘大志紧紧地闭上双眼，极力地克制着心中的戾气，脑海中不断回想着秦书语温柔的脸庞。
许久，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地脚步声，瞬间警觉，转身之时已经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你还好吗？”
是闫珉瑞的声音，刘大志凝眸细看，确定了眼前之人是闫珉瑞后，这才放下了紧握着的拳头。
他疲倦地摇了摇头，喉结无力地滚动着，发出一道暗哑的声音：“我没事。闫少爷，今天多谢你帮我把他引出来。”
“你不准备替秦书语报仇了？”闫珉瑞问道。
刘大志闻言眼底忽而闪过一抹凌光，道：“我当然要替书语报仇，但我不想用这种手段了。”
刘大志走向秦世英，他冷漠地瞥了一眼，随即捡起地上的短刀。
“刘大志，你要干什么？”秦世英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可刘大志根本不给他站起来的机会。
刘大志一脚踏在了他的胸口上，刀刃抵挡在他的胸口。
“刘大志……我警告你不要乱来！”
秦世英的声音气若游丝，双手无力地挣扎着。
刘大志没有废话，抓着刀柄的手狠狠地向下一用力，冰冷的锋刃穿透皮肤的刷拉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是那么的清晰。
“你，你……”
秦世英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大志，不知是因为这风雪的寒冷还是心口的剧痛，秦世英的身体止不住地抽搐着，嘴角不断涌出鲜血。
刘大志漠然地站起身来，他眼底的恨意难以消解，因强行压抑着内心的怨愤和冲动，导致他的双手颤抖不止。
刘大志眼眶微红，他想到了秦书语，这个将书语伤得遍体鳞伤的男人，这个如同梦魇般折磨了书语二十年的男人，此刻，他就在自己的脚下，生命一点点的流逝。
他不知道是该悲于书语没能亲眼看到这个男人的悲惨结局，还是该喜于他终于替书语铲掉了恶魔，又或者，自己该恨这个男人此刻受的苦却不能与他犯下的罪所匹及。
“愿你的亡魂坠入地狱，偿清你一身的罪孽。”
冰冷的话语从刘大志的口中溢出，如同那淬了毒的寒刃。
刘大志不愿再看秦世英一眼，漠然地转身离开。
秦世英还在苦苦挣扎着，他双手捂在心口，可温热的血水还是顺着他的指缝不断地流出。
忽然他的瞳孔一紧，倒映出闫珉瑞的身影，他费力地蠕动着苍白的嘴唇，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闫珉瑞冷笑，他蹲下身来，倦怠地看着秦世英，眸地稍纵即逝掠过一道嗜血的戾气。
“秦世英，如果当初你没有动向哲哥，或许我会考虑让你死得痛快点。”
秦世英的眼底满是咒怨与不甘。
闫珉瑞捕捉到秦世英眸光下暗藏的生欲，稍稍俯下身子，声线低沉道：“秦老爷不会来了，因为他不可能收到消息。”
这一句话彻底碾碎了秦世英最后的希望，从惊愕到怨恨，再到不甘，直至最后，那抹焰火彻底黯淡。
第二天，秦家长子失踪的消息传出，秦老爷张贴了高昂的悬赏令。
可一连数日，都没有秦世英的一点儿消息。
秦老爷怒骂着下人，就连一贯散漫的秦世杰心中也隐约不安，急切地想要寻找到秦世英。
“老爷！你快想想办法啊，这都已经五天了！世英到底在哪里啊！”
秦太太焦急地催促着，这些天她只要一见到秦老爷坐在家里，就一刻不停逼迫着秦老爷找回秦世英。
“你这女人到底要闹什么？！没看到我已经在想办法了吗？能不能安静点！”
“儿子丢了我能安心吗？！世英当初要留在闫家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拦？！现在儿子丢了你不想办法冲我发什么脾气？”
“我都说了在想办法了!在想办法了！”
“你都想了这么多天了，除了发悬赏令你想出什么办法了？！我怎么就嫁给你这个废物，儿子丢了你一点用都没有！”
“你！”
看着这般胡搅蛮缠的秦太太，秦老爷愤怒地抬起手掌。
“你还想打我？你打啊！打啊！”秦太太故意激怒道。
秦老爷犹豫着，最终还是又愤又无奈地放下了手。
“指望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儿子，还有你养的这群没用的废物！这么多天过去什么都没查到！”秦太太怒骂着站起身来，径直往门口走去。
“你干什么去？！”
“我去找我儿子！”
“是还嫌这不够乱吗？你给我回来！你们几个赶紧拦住太太！”
秦老爷大声阻止道，现在不能确定秦世英到底是什么情况，究竟是还在暗中跟踪闫珉瑞，还是被人抓了去，如果是前者还好，但如果是后者，秦太太这么走出秦家，难免不会被人盯上。
“滚开！”秦太太怒喝，下人们畏惧，但迫于秦老爷的压力，还是小心地劝说道：“太太，我们一定会找到大少爷的，您还是回去吧。”
秦太太懒得废话，一把打开了下人的手，往门外走去。
秦老爷见状，原想站起身来阻拦，可他刚一站起来，就感觉一股血液直冲脑门，随即眼前一糊，双腿乏力地瘫坐回了沙发上。
“爹！”
秦世杰正巧看到这一幕，赶忙走上前，秦老爷却一把推开了秦世杰，指着门外急切道：“赶紧去把你娘给我追回来！”
秦世杰看了一眼已经走出去的秦太太，赶忙跟上了前。
“娘，你干什么呢？赶紧回去啊。”
“回什么回？你哥没了消息娘着急啊！”
“娘你现在急也没用啊，你知道我哥在哪儿？”
“正是因为不知道我才要找啊！”
秦太太执拗地往前跑着，隔三差五地就拉住一个人，神色凶狠地质问那人有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结果无一例外的，那些幸运儿皆是连连摇头抽离出胳膊来。
“娘咱们先回去，你这么问不是个办……啊！你这人走路不长眼啊！”
秦世杰话还没说完就莫名其妙地被一个人撞了一下，那人撞了人之后也没有道歉，而是径直往前走着。
秦世杰揉着和自己被撞疼的地方抱怨着，担心那人碰脏了自己的衣服便伸手拍了拍一衣角，可正是这么一拍，他忽然摸到了口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伸手探去，取出了一张字条。
“你所找之人在城东郊外的河边。”秦世杰低声念道，被身边的秦太太听到。
“什么？”秦太太一把抢过了秦世杰手中中的字条，呢喃地又念了一遍。
“快，快去城东郊外的那条河边！”
秦太太拉起秦世杰便要赶去，却被秦世杰叫住道：“娘你别着急，我觉得这字条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先去找你哥！”秦太太此刻早已被冲昏了头脑。
好在秦世杰没犯糊涂，道：“娘，给我纸条的那人肯定有问题，咱们先跟上他。”
亲太太闻言怒了。
“你不先找你哥，追一个陌生人干什么？！赶紧去城东郊外的河边！”
眼看着和秦太太沟通不了，秦世杰迅速掏出一快大洋，随意地塞到了一个路人手中，匆忙道：“你快去秦家告诉秦老爷，让他带人去城东郊外的河边，这一块大洋归你了！”
不等那人回应，秦世杰就被秦太太强行拽走了。
二人来到郊外后，大声呼唤着秦世英的名字，可喊了半晌都没听见回应。
“你哥到底去哪儿啊？”
“我感觉咱们是被骗了，趁着天还亮咱们赶紧回去。”
“我不回，我能感觉到世英就在这儿，再找找！”
秦太太说着便仔细地查看着周围的矮灌丛，不落下任何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
终于二人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雪地微微隆起了一个人形。
“快看！那边好像有个人！”秦世杰大喊一声，快速跑了过去。
秦太太的心忽然狠狠都揪了一下，她神色顿时慌张，心中默默祈祷着那人不是秦世英。
“哥？！”秦世杰拨开那人脸上雪花时，那惊恐的大喊打破了秦太太的乞求，她快步走上前，难以置信地拨开那人全身的雪，映入眼帘的，是她一生都难以忘记的场面。
秦世英的手腕严重错位，他脚踝被折断，身上有数处皮肉外翻的鞭伤，心口处的衣服浸满了暗红色，血迹早已凝结。
秦世英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上还挂着愤怒和不甘。
秦太太的尖叫刺入了身后匆匆赶来的秦老爷耳中，他顿时怔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