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对薄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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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尹深深的看了宋仁一眼，任凭想破脑袋，也没看出对方是哪家的公子。
可身居高位多年，府尹深知东京水深。
一鞋底子随便砸在大街上，砸到一个王公贵族，也不是个稀奇的事。
宋仁的气势太强硬了，让他不敢直接做决断。
沉吟片刻，府尹先行安抚了一番高衙内的情绪，这才小心翼翼的看着宋仁道“不知公子是哪家的，家中长辈何人？”
宋仁淡笑，神态自如道“渭州城宋家的，家中只有我一人，并无叔父辈！”
府尹闻言眉头一皱，不死心道“那公子可有官位在身？”
宋仁点了点头，将随身捕快令掏了出来，递给了开封府尹。
接过令牌，还未看到上面的官职，开封府尹便眉头一皱。
木制官牌，是给衙门中最底层，且没有编制的差役匹配的。
再一看上面刻字。
果然，就是一个寻常捕快！
“大胆！”府尹大人感觉自己被耍了，怒视宋仁道“你一个小小的差役，居然敢抓捕堂堂太尉之子，你是何居心？！”
面对府尹狂怒，宋仁丝毫不惧，据理力争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法不容情，便是太尉之子，犯了我大宋律法，也要伏罪认罚！
怎地，依府尹大人的意思，高官之子，便可无视朝廷拟定的律法不成？”
宋仁眼睛一眯，嘴角扬起一个危险的弧度。
他倒要看看，今儿这北宋的官场，能烂到何等地步！
闻言府尹冷笑一声，不打算再和眼前的这个“小人物”争辩了。
“任你巧舌如簧，打了高衙内都是不争的事实！”府尹面色一肃，一拍惊堂木沉声喝道“来啊，将这罪人拉下堂去，杖脊100，收监后审！”
宋仁面色一寒，作为渭州捕快，他可是知道这开封府尹判罚的是有多重！
揖也不做了，宋仁腰身挺直，面无惧色直视开封府尹。
“我看谁敢抓我？！”
这声音之大，宛如惊雷。
震的两个上前的衙役，瞬间呆在原地，迈不开腿。
便是开封府尹，也吓的差点儿没从座上跌下，仪容慌张。
“大胆贼人，居然敢咆哮公堂！来啊，将他拿下！”
开封府尹有些恼羞成怒，连忙大喝。
闻言。
一众足有2、30个差役迅速涌入大堂之内，皆是手持刀剑，将宋仁团团围住。
看到场中变故，跪在角落的林冲，几次想开口声援。
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若非贪恋权势，又岂会因权势而折服？
一个可怜的人罢了。
面对二三十号刀剑在侧，宋仁依旧面不改色。
他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开封府尹的身上。
脸上有一丝无奈，宋仁摇了摇头道“本来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们好好相处，没想到最终换来的却是如此。不装了，我是亨利赌坊的老板，我摊牌了！”
亨利赌坊？！
那些差役不明白这四个字的重量，依旧向宋仁逼近。
可作为开封府尹，他如何不知？
眼见众差役就要对宋仁下手，开封府尹大人连忙颤声呵斥“住手，你们给我退下！”
一众差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满头雾水，不过还是应了府尹大人的话，全部退了下去。
待差役退下，开封府尹连面子都不顾了，提着官袍下摆，一路小跑到宋仁身边，谄媚笑道“原来是亨利掌柜的大驾光临啊，下官尹正，见过掌柜的！”
开封府尹连连作揖。
再没了先前的嚣张跋扈。
这全赖高太尉先前那次光邀东京城内，各方府衙的府尹吃酒时。
在酒桌上说的那八个大字。
“亨利赌坊，不可招惹！”
尹正看的分明，太尉大人说这话时，眼中满是忌惮！
惹太尉高俅忌惮？！
尹正简直不敢想象，那亨利赌坊背后的关系，是有多么的恐怖！
宋仁面色玩味，负手不屑道“怎地府尹大人，您不打算抓我了？”
啪啪。
连续两个逼斗，都不用宋仁多说，尹正便自己动上了手，他满脸悔恨的说道“下官悔恨啊，没有早些结识掌柜大人，未能让出掌柜大人的庐山真面目，从而得罪了掌柜大人，已是天大的罪过，如何敢继续开罪？”
府尹的态度，让宋仁笑出声，无比肆意。
这权势的滋味，果然让人沉醉！
“既然如此，那大人知道该怎么判了吧？”宋仁掸了掸袖上的浮灰，是先前和林冲一战时落下的。
神态无比傲慢。
开封府尹重重的点了点头，刚想开口，不过眼珠子一转，满脸谄媚的躬身道“掌柜大人最明白事情原委，不如便由掌柜大人开罚如何？”
宋仁玩味的看了眼尹正，知晓对方是怕担责任，故意如此。
他也没有点破，淡淡点头道“也行！”
说完，他目光看向林冲。
对上林冲那渴望的眸子。
心头冷笑一声，他如何不知道林冲先前的举措？
与鲁达、史进相比，林冲的功利心占比可比兄弟情义要多得多！
“不过，此人倒是还有些作用！”心里有了定计，宋仁不紧不慢的说道“林冲当街伤人，虽然事出有因，可法不容情！杖则就免了，就依律，判个寻衅之罪，收监一个月好了！”
闻言。
林冲的眸子瞬间暗淡了下来，不过也没有出声辩解。
抱拳领罪。
府尹大人见状，连忙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掌柜大人已经做出判罚了吗，还不快把罪人林冲压下去！”
开封府尹扯嗓子以后，原本犹豫不决的差役们立马上前。
就要押解林冲入狱。
“慢着，等下我亲自押林冲入狱！”宋仁连忙开口。
他害怕差役押解林冲，神狱不给他计算奖励。
然而这一举动，倒是让林冲原本暗淡的眸子，瞬间明亮了起来。
感激的看向宋仁。
在他看来，宋仁这是有意照拂与他，由宋仁亲自押解自己，想必牢头们便不会轻易打罚自己。
迎上林冲感激的目光，宋仁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他扭头看向高衙内“至于高坎......”
此刻，高坎在宋仁的目光注视下，早已缩成了一团，吓成了鹌鹑。
高太尉可是三番五次与他说教，万万不可得罪亨利赌坊。
心知宋仁厉害，高衙内再也没了先前的嚣张劲儿。
只是祈求的看向一旁的赵四，扯了扯好兄弟的裤腿。
“赵四兄弟，你忘了吗，我还请你吃过饭呢！”
赵四皱眉，并不太想帮对方求情，错过一旁。
宋仁满意自家兄弟赵四的态度，咳嗽一声，这才宣道“高坎当街调戏妇女，情节严重恶劣！好在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害，便罚个杖脊10下，收监半月吧！”
听到判决，高衙内没有反驳，只是哭哭唧唧的像个娘们儿。
开封府尹虽然面有难色，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待高衙内被押解下去，大堂之上，瞬间一片安静。
良久，也不见府尹宣“退堂”宋仁不由问道“府尹大人，是不是该结束了？”
府尹一愣，连忙谄媚赔笑道“那掌柜大人，我送送你？”
宋仁不悦，语重心长的说道“大人，我还是喜欢你之前桀骜不驯的样子，麻烦你恢复一下。”
“呃....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