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金州袍哥要投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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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五客气地问道：“两位英雄这是出门访亲，还是出门游历呀？”
“嗯，随便走走看看，算是游历吧。”千秋随意答道。
“呵呵，两位还真的是年少英雄啊，我也是崇拜英雄，愿意结识好汉的人，今天真是对不住了。
不瞒二位，如今咱金州”，他警惕地四处看了看，才放心地继续说：“现这里兵荒马乱的，到处在抓壮丁充入旅贲军，自然是人心杂乱，还望二位原谅则个。当然，这也是我管教不严，不过，大家能活下去实属不易，这没一点手段，咱们早就饿死啦。”
见他解释的清楚，道歉也是诚恳，加上千秋本就不是穷人为难穷人的人。
所以点点头说：“听说金州偷袭洋州吃了大亏，抓兵丁也是为了填补军队空缺，看来金州尚不死心啊！”
蓝五凑过来悄悄说：“沈英雄说的是，我也不是不爱自己的家园，但咱金州以前确实是贫穷落后之地。可自从七年前，金州袭击均州成功后，金州就飞速发展，去年又打下了房州，这金州就已经迷失了自己。这上头，他们认为只有掠夺，才能获得更多的人口，金钱，土地，以及文化，所以这次吃亏，他们完全没有吸取教训。我看到前几天，有不少走商出了城，我估摸着是上面开始改变策略了，那些人肯定是细作身份无疑。嗨，咱们百姓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这靠打打杀杀得来的，赢了，那也只是一时占了便宜而已。人家迟早会醒悟过来的，到拼死反抗和报复的时候，受苦的，依然还是我们这些底层人民啊。”
蓝五的言论，让千秋不免高看了他两眼，看来能当上袍哥，肚子里还是有点东西的。
三人没有喝酒，只是边说话边吃饭，一边是深深佩服，有那么厉害的身手，却没想仗势欺人。
另一边也是暗暗钦佩，一个乞丐团伙的袍哥，却是胸有丘壑，谈吐不凡。
古清奇也是暗暗佩服，看他们两人你来我往，对答如流，感觉自己出来真的是来对了，该学的还有很多啊。
聊的真是投机，忽然一人慌里慌张的冲进来咋咋呼呼道：“袍，袍哥，他们又来了，说要，要抓十个名额。”
蓝五脸色一变，慌忙站起来作揖道：“二位英雄，蓝五失礼了，我需要去看看我的兄弟们，账我早已结清。”
说完已经跟来人匆匆离去，千秋和清奇对视一眼，当下也站起身，远远的跟在他们后面。
七拐八拐的，在到处是石头的山城里，他们来到一条巷子里，里面很是热闹，还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蓝五喊着：“借光，来来来，借光了，让我过去一下。”
认识他的全都喊着袍哥，纷纷给他让道，他一进去就嬉皮笑脸打招呼。
“哎哟伟哥，不好意思哈，我刚才有事出去了，招待不周实属该罚。伟哥，咱不是已经说好了吗？钱我也已经交了，怎么还变卦了呢？”
两个小喽啰，护着一位挎着长刀的，不知什么品级的校官。
那人皮笑肉不笑地说：“呵呵，蓝五老弟呀，你也知道，如今到处都是这么一回事，我也实在没有办法呀。名额放在那里，任务完不成，老哥我也得吃瓜落呀，你手下人最多，我也挡不住啊，这可不是平时。要是以前，我绝对张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一旦上头知道了，你懂的，这可不像我这样客气了。昨晚桃林巷的事大家听说了吧？有人不愿当兵，结果一家全被抓进去了，你看，本来只要一人，结果一家没了。嗨，蓝五老弟呀，咱俩都是老交情了，你听我的，给十个人，我保证不再来麻烦你，否则我真护不住你了。”
蓝五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看着院子里的乞丐们，他们已经被战乱祸害得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
单独乞讨还要受到别人的欺负，甚至被权势发卖，自己被大家拥护，推选为袍哥，经营多年，才有了今天。
这又要被毁了吗？把他们送去兵营，等于是直接送去当炮灰，常年缺乏营养，仅能混个饿不死。
一窍不通，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娃娃们，这些人去凑数字，真是笑话，别说打仗了，行军都是个麻烦吧？
一通脚步声传来，背后又出现七八个军卒，押着一串身形清瘦，穿着破烂的人走了过来。
带头一位军曹头上包着黄色头巾，灰布衣裳都快兜不住他的肥胖身材。
那高筒皮靴，被他挤压的每一步都在惨叫，发出“叽咕叽咕”的声音，他一手扶着刀柄，一手指着伟哥道：
“阿伟你怎么搞的？我码头上的都搞定了，你竟然还在这里，怎么？遇到刺头啦？要不要哥我帮你搞定？”
千秋已经默不作声来到蓝五身边，情况很清楚，要是不妥协，起码军卒动手平民不得反抗，否则都得死。
千秋凑近他说：“先答应他吧，把人带走，但我保证，今夜我给你一个不少，全部带回来交给你。”
瞅着也只能这样，否则估计马上就会见血了，蓝五随即选了几个跑得快的，暗暗告诉他们，今夜等着。
那个伟哥有了面子，当下真的不再为难，带着人便朝西门走去。
“清奇，留在烂武这里，我一会就回来。”千秋说着，远远的跟在后面。
傍晚时分，千秋拎着一大包馒头回来了，这是刚才回来时，把一家包子铺的都给包圆了。
他把馒头扔给乞丐们：“自己分吧，今晚都吃饱了，一会可能得跑路，否则明天你们就得被围剿。”
蓝五心里一酸，看着这个院子，真有些舍不得离开呀。
可是这么多孩子，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吗？
“沈英雄，你准备怎么做？需要我们做什么？”蓝五振作精神问话。
“地址和路线我已经跟去看好了，你们只管吃饱喝足，然后睡觉。到了后半夜，我来叫你们，到时跟着我走便是，我保你们离开这里。”
蓝五只得点头应允：“好吧，我们全都听你的。”
深夜，凭着超绝武功，千秋潜伏到西大营内，给了小不点一根点燃的蜡烛，让它去点了粮草仓库。
他自己快速来到白天看准的营房内，那十个兄弟今晚和衣躺着，见到千秋进来，立马起身行礼。
千秋每人塞去一个馒头说：“不用多礼，时间紧迫，趁营房走水大乱时，我带你出去，你们要跟紧我。”
火势起来了，外面果真惊慌失措，大部分都是新兵，谁见过这个架势？
当下怎一个乱字了得，任凭军曹们喊破喉咙想维护住安定，但新兵们还是象无头苍蝇般乱跑乱蹿。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千秋在前面引路，早就看好的路线，所以很快就穿插到了东北角的围墙边。
小不点已经候在这里，千秋搬开一大捆干枯的芦苇，里面露出一个容一人进出的洞口。
“赶快出去，别挤哈，一个一个来，快，跟上。”
这是他进来时用剑切出来的退路，因为从这里出去，对面就是住宅区。
他最后一个退出去，还把芦苇继续遮掩住洞口，一时半会的，休想有人发现端倪。
营里已经在敲锣了，这是鸣金，是集合的口令，一旦点名，那就会发现少了人。
千秋带着他们走街串巷，很快来到蓝五的破院子处，一声招呼，屋里一下钻进来四五十号人。
他们一路向东摸去，西边大乱，已经吸引了注意力过去，东边正是最薄弱的时候。
城门对面的巷子里，千秋关照蓝五：“你们在此等候，看到城门打开，就只管往外跑，我们在城外汇合。”
此时还能怎么样，蓝五只能点头，他已经把所有的希望，全部押在了千秋的身上。
城墙上当值的几个小兵，都聚在一起，趴在城头看着西边，议论着西大营的火势。
千秋在街对面的屋顶，纵身一跃飞到他们身后，剑鞘拍打到他们后脑，六个小兵软绵绵的晕倒在地。
他又纵身下城，以一人之力，打开了城门，蓝五那边的人一窝蜂冲过来，没命的朝城外逃去。
差不多六十人的脚步声，在城门洞里的动静绝对不小。
当下就惊动了城门守备营，他们的营房就在城内，贴着城墙的右手边。
先是有人出来看了看，随后哇哇大叫：“来人呐，有人逃出城去………”
“哗啦……”，营房内，衣冠不整的急匆匆冲出来的军卒们，开始拿起各自的武器做准备工作。
“快，向那边的树林跑，”千秋在外面指引着大家，并关注后面的追兵。
大伙都是摸黑逃命，追兵却要准备火把，所以慢了不止一拍，待他们来到门洞，外面已经没影了。
千秋听着动静，出剑，按住龙眼，挥剑，收剑，转身向大伙方向追去。
“咔嚓”，一道剑气把厚重的城门撕开，轰然一声倒下，把后面的追兵吓得一时堵在门洞里。
原本跑在前面的见有危险，当然是赶紧收脚后退，可后面的却在向前冲锋呀，于是门洞里撞作成了一团。
关键是很多人的火把被撞落，于是人群里一片哀嚎声，气的军曹大骂，可也已经无可奈何。
他来到城门断裂处一看：“剑，剑气？快，快去通知大人，对方有高人，我们得请神仙出手了。”
来到树林里，身体本就羸弱的乞丐们，全都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
清奇责备道：“千秋，说好的出来一起打架的，怎么就没有的份了？”
千秋拍拍他安慰道：“你看看这么多人呢，当然是先救人要紧。你没听见吗？这里已经派了细作去咱洋州了，我俩得赶紧回去。这里在招兵买马，那边细作在活动，我们还有时间，必须得把消息通知到洋州，否则百姓又得遭殃了。”
清奇明白过来，嘿嘿笑着说：“好，这一次就算了，抓细作必须得带上我，我的手都痒痒好久了。”
千秋和清奇先去取回了自己的马，又画了一幅图给蓝五：“烂武兄，我俩是洋州人氏，既然知道了细作的事，我俩得赶回去。说实话，光凭我一个人厉害是没用的，千军万马累也能累死我，所以我必须得和地方军去取得联系。这是一张我老家的地图，这是一些碎银子，你们在后面慢慢跟上来。我老家村庄已毁，但田地还在，到时大家自己搭建房屋，耕田种地，活下去应该没问题的。你看这里这个记号，那是我原来宅基地的地窖，里面还有一箱子我父亲留下的钱。我把它们都送给烂武兄了，你们去镇上采购需要的东西，把村子再建起来吧，一路珍重，烂武兄。”
蓝五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很多岁的小伙子，心里百感交集，庄重地拱手行礼：“沈英雄，你这个兄弟我是交定了，感谢的话已经没了任何意义，以后这帮兄弟们，全由沈兄弟差遣。”
“呵呵，那兄弟我先行一步了，再见烂武兄！”
“保重兄弟，我们一定把你毁掉的家园重现辉煌。”
洋州辖区以镇巴县为中心，下面有11个镇：如泾洋镇、渔度镇、盐场镇、观音镇、巴庙镇、兴隆镇、长岭镇、三元镇等等。
千秋和清奇在县衙门口就被拦住了，没有理由说什么人家就是不让进。
可是如此机密之事，是能在大门口说的吗？消息一旦泄露，那些细作隐藏起来，到时就更难找了。
两人来到无人处，清奇忿忿道：“千秋，要不你轻功好，夜里跳进去直接找那百里？”
千秋摇摇头：“那样就更说不清了，他还以为我是刺客呢，到时就不是有话好好说了，而是团团围困。”
“特么的，明明我俩想做好事啊，咋就反而弄得我们在做坏事似的？”
“那是上次我帮他们打了胜仗，他们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缺乏了危机感，又摆起了老爷架子。”
“危机感？对了千秋，要不我俩先想办法找到一个细作，然后把他扔到衙门里去，看他们还怕不怕。”
千秋认真地和清奇说：“清奇，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一个人再厉害，也是需要很多人帮忙和配合的？你看烂武，他有一帮手下就挺不错的，把事情吩咐他们去做，自己只要把握大方向即可。比如现在，我俩要面对一个县城，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渺小？还要去找人？这不是在大海里捞针吗？但是有一帮子兄弟就不一样了，大伙散出去，扮作形形色色的人，不管打探消息还是找人，都会事半功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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