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捕大鱼蓝五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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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叽叽”，小海豚尾部在水里，前半身探出海面，朝船上一边叫一边还在点头，然后又掉头冲去浅水滩。
齐胜坛着急地说：“大伙操竹篙，鱼群来了，小海豚逃跑是鱼群来了，快快快，一会只管用力往鱼群里插下去。都别慌啊，今天只要大家合作的好，别说是喝鱼汤了，说不定以后还能有鱼干吃了呢，秋哥，干他喵的。”
船员们一听，赶紧七手八脚地去拿竹篙，慌倒是不慌，但激动是肯定激动的，于是几只船头上，全站满了手持竹篙的人，双眼紧盯着海面。
动静不小，连宇文将军和几位前辈都惊动了，他们都站在楼船高处，看戏似的看着这帮船员们，能不能捕到鱼。
“哗啦啦”，水花激起，黑乎乎的一团争先恐后地冲向这边，没头没脑在海水里游弋着，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齐胜坛抽出他的割刀，在甲板上的旗鱼身上，割了好几块肉条，然后丢到靠近船头的海水里去。
“刚才秋哥杀了这条旗鱼，海水里有血腥味，所以他们都在寻找来源呢。”
肉条一入海水，鱼群顿时齐齐冲过来，还真如齐胜坛说的，根本无需瞄准，只管用力往鱼群里面插下去就行。
“噗噗噗”，竹篙一根根插下去，海面上冒起一圈圈血水泡，有人做事用心，他用力插下去后，就防备鱼的垂死挣扎，所以是死死地摁住不放。
但也有没经验的马大哈之辈，他插是插中了，结果没及时摁住，就被比人还大的鱼给挣脱了，嘴里直喊着可惜！
千秋本来是想杀个痛快的，可是楼船上站满了人在围观，所以他也只拿了一根竹篙，插住了一条就不再贪婪了。
鱼群发现了不对劲，同类一条一条死去，受到惊吓后全部一哄而散，瞬间，船头位置的海面，又恢复了平静。
“吱吱吱叽叽。”
小海豚游过来打破了这份宁静，它再次昂着头冲船上点着脑袋，转了一圈才恋恋不舍地游离。
“呵呵呵，它是在感谢你们呢！”齐胜坛乐呵呵地说。
前面的鱼，千秋是分成两段拖上来的，现在是整条大鱼，所以大家都摁在那里，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操作。
齐胜坛快速脱掉衣服，一跃而下，等他再冒头时，他已经在竹篙旁边了。
“你们继续摁住啊，空闲的人丢绳子头下来，我来穿住它的鱼鳃，然后你们拖上去，别急，我们一条一条来。”
很快有人丢绳子下去，上面也围上来一帮兵卒，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拉鱼。
齐胜坛一个猛子扎下去，过了一会顺摸着竹篙浮起来，拿开嘴里叼着的割刀说：
“这根竹篙的好了，你把它放松，然后大家一起拉吧，放心好了，大鱼已经被我捅死了。”
有水手把两条船之间的缝隙撑大，固定住，然后兵卒们把绳子拉到这个距离之间，喊着口号：“一二三，一二三……………。”
大鱼缓缓地拖到了甲板上，解下绳子，继续下一条，在大伙的通力合作下，七条大鱼躺在了船头，那规格简直触目惊心！
当取水的兵卒回来时，看到海岸上正在架锅熬海水，一问才知道，这是做海盐腌咸鱼，然后要晒鱼干呢。
听说今天又有水果，又有大鱼吃，他们第二次去取水的脚步，全都轻快了不少。
兵卒们全都抽刀在割鱼肉，齐胜坛在一边指导，不能太小，也不能太大，割成一条一条的，好方便入味和晒干。
没有容器腌制，他们直接清理干净一块船舱，把鱼肉铺一层，然后把炒制好的海盐撒上一层，再来第二层。
清奇和卓松陪着齐胜男回来时，也都收获满满，胜男抱着罐子，拎着三只野鸡，两小伙拎满了野兔和竹鼠。
齐胜坛笑着说：“早知道有鱼肉，就不用去挖蚯蚓啦，我还想先用蚯蚓钓鱼，然后有了鱼肉就一直钓下去呢。”
傍晚时分，在万里长空奔波了一天的太阳，接近了地平线，还在放射出刺眼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睛。
太阳快要落山，只留下半边脸和一点余晖洒在这片海滩上，迎着光看去，浪花涌动处，闪着耀眼的金色光芒。
习习的海风拂面而来，夹杂着山林里出来的丝丝凉意，但沙子却还是温热的，光着脚踏上去十分惬意。
今天又到了吃大餐的一天，夕阳下，海岸上，锅里冒着热气腾腾的水汽，水手和兵卒们光着膀子，三五成群地围着，吃的那是满嘴流油。
这么多鱼油熬出来，都能供厨房里用一段时间的了，那些竹鼠，野兔，野鸡，鱼头，鱼骨，熬了好几锅香菇汤。
荠菜一边煮，一边烫着吃，可以解解腻，很多鱼肉直接在火堆上烤着吃，而且不定量，想吃多少自己动手。
胜男还勤快地用芒果切块，然后压榨出果汁来，当然，普通人就享受不到了，宇文将军他们吃吃喝喝，显然非常高兴，嘻嘻哈哈的谈笑就没停过。
千秋坐在楼船的最顶端，这里凉风习习比较舒坦，他看着篝火边开心的人群，那些被火光映红的脸庞。
总觉得这不是出来冒险的，反而像是组团出来旅游的。
第二天铜锣敲响，新的一天开始了，大家走出船舱，开始离开岛屿。
千秋站在船头远远望去，天连着海，海连着天，海天一色，一望无际，景色极为壮观。
那初升的阳光洒在海面上，象是撒了一层金子，金光闪闪，波光粼粼。
一阵清风迎面吹来，那一排排浪花涌动着，像翻滚的雪浪，扑打在金山上，啧啧啧，这大海真美呀！
船员们齐齐上岗，水手们开始拉起那船帆，一排肌肉隆起的汉子们，汗水把古铜色肌肤映的油光锃亮。
他们的动作一致，一边用力，嘴里还一边唱喊着动听的号子：
天字哟嗬嗬 齐哟～
地字哟嗬嗬 齐吔～
人字哟嗬嗬 齐哟～
和字哟嗬嗬 齐吔～
一升主帆哟嗬 主心骨啰哟嗬
顺风顺水哟嗬 蝴蝶帆啰哟嗬
一升主帆哟嗬 主心骨啰哟嗬
顺风顺水哟嗬 蝴蝶帆啰哟嗬
天字哟嗬嗬 齐哟～
地字哟嗬嗬 齐吔～
人字哟嗬嗬 齐哟～
和字哟嗬嗬 齐吔～
首帆尾帆哟嗬 一排起啰哟嗬
大风大雨哟嗬 吊角索紧哟嗬
首帆尾帆哟嗬 一排起啰哟嗬
大风大雨哟嗬 吊角索紧哟嗬
天字哟嗬嗬 齐哟～
地字哟嗬嗬 齐吔～
人字哟嗬嗬 齐哟～
和字哟嗬嗬 齐吔～
嘿哟～嘿呀～……………
船帆升起，调整角度，风把船帆鼓起，大船徐徐开动，慢慢的越来越快，船头和海水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大伙把腌制的鱼块拿出来，昨天齐胜坛已经割了一大捆茅草，有的用茅草搓绳，有的给鱼块穿孔，在桅杆和船舱间拉上绳索，把鱼块挂上去晾晒。
………………
黄昏的金州，在豪华的府邸，门口站满了护卫，大堂里坐着三个人，上位自然是韦山海，下首是一位蒙面人，但韦山海对他一直非常的恭敬。
下面坐着的是他的大将军皇甫显，听完下面的军事汇报，韦山海有些头痛，脸色非常不愠地说：“皇甫老弟，我对你们的行动非常失望，时间，我需要的是时间，只有我们快速地把对方的城池孤立起来，我们才会有更多的时间谋划。所以让你们尽快围剿城外的乡村，你们这样拖拖拉拉，到时雍州方面下令，他们兴州，利州和梁州联手起来。你说，你们除了掉头逃窜，还能如何？你别告诉我你可以和他们一战，你速速回去，告诉段力林山他们，两个月后他们能收到新粮，我定斩不饶。”
皇甫显额头冒汗，慌忙拱手离去。
蒙面人哈哈一笑：“山海老弟好手段呀，这一招实属一箭双雕之计，不仅能让城里失去粮草来源。还能让百姓离心离德，乡野之处，他们的铁骑派不上用场，救援不及，百姓失去家园，自会怨恨他们的官衙。我给你提个建议，以后去乡村劫掠，不要打着金州的旗号，假冒马匪也好，强盗也可，这样才有利于后面的发展。你想，在他们绝望之际，你金州送去他们需要的粮食时，那些乡野之人，会如何感恩戴德的拥护你呢？”
韦山海抚摸着两撇胡子，得意的哈哈大笑，当即高喊：“来人。”
“大王有和吩咐？”有兵卒跨步进入，躬身作揖。
“额，你去追上皇甫将军，告诉他，以后出去的兄弟们，不能泄露他们是金州的人马，违令者斩。”
“喏”。
兵卒转身，快步出门追赶去了。
“龙大师，我那头独角灵兽驯养的怎么样了？我这样折腾，无非就是为了迷惑雍州，等他们一旦醒悟过来。呵呵呵，那时我骑上万兽之王，什么千军万马，都会被我独角兽的一声吼吓得拉稀，我看他们还怎么跟我斗。”
“山海老弟请放心，独角兽是吃得好喝的好，有我静心照料着呢，再等半年吧，到时牙口应该差不多了。我的从小在它马厩门口敲锣打鼓，鸣放爆竹，它如今是天不怕地不怕，以后上战场，保证会让敌人全都闻风丧胆的。”
“好好好，哈哈哈，我奋斗这半辈子，就为了这一天啊，景晟辉啊景晟辉，不让你跪在我的面前，我就不姓韦。”
听到这里，蒙面人叹了一口气：“哎，老夫也是内疚啊，当年要不是我去给小离买豆包，他也不会走丢啊。你们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虽然你从来不怨恨我，可是我的心原谅不了我自己啊，这么多年，我几乎马不停蹄四处走访，却丝毫没有他的消息。我反复占卜过的，他肯定还在人世，但是坏就坏在他的那块宝玉啊，他能隐藏所戴主人的行踪，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呀。”
韦山海摇摇头：“龙大师，你也别折磨自己了，看开点，只要小离还活着，那就是我们最好的消息了。我们反过来想，与其他闷在王府里，还要兄弟间勾心斗角来相比，他或许过的很快乐，你就别去多想了。我是看开了，既然这是老天的安排，那一定是最好的，我就期待着，某一天，他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喊我一声舅舅。”
韦山海哽咽起来，轻轻地抹了抹自己的眼角。
……………
“啊～”。
蓝五一下从床上弹坐起来，拍着胸口：“卧槽，又做梦了，特么的能不能换换花样啊，怎么老是做同一个梦呢？”
新房早已建好，和他同住的洛风已经搬走了，他下床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放下茶杯，他的脑海里，一下又回到了十五年前。
那时他才三岁不到一点，长大后，很多记忆就非常模糊了，爹娘是谁，叫什么，他都记不得了，但是自己叫景离却清清楚楚。
因为他脖子里有块小小的玉佩，上面一面是景字，一面是离字，从小，大家都叫他小离，他自然是记得牢牢的。
那年不知是不是走亲戚，好像坐了很久的马车，自己家应该很有钱，因为有好多护卫随从。
刚到金州地界，车队就遭到了蒙面人的劫杀，突袭让车队死伤惨重，娘亲中箭，至今也不知是死是活。
护卫们护着娘亲边打边退走散了，自己被一个道士抱着，在一家客栈里，道士让他睡觉，他去给他买豆包。
道士千关照万关照，不能说自己是谁，结果自己害怕一个人睡，想追出去，却从楼梯滚落，人事不省。
后来等自己懂事时，早已成了乞丐中的一员，自己也怕被人劫杀，自然是不好袒露自己是谁。
收留他的义父是个袍哥，大家都叫他蓝爷，他是第五个被收留的孩子，所以乞丐们都喊他蓝五。
慢慢长大后，自己偷偷去私塾门口学识字，几年下来倒也会写会读，还给自己起了个字，蓝五倒过来武岚。
八年前战事起，为了抵挡官兵拉壮丁，蓝爷和他们起了冲突，结果他的四个哥哥没护住，还被打成了重伤，临终前，让他继承了这个袍哥的位置。
从小到大，三天两头做同一个恶梦，就是突然被乱箭射入马车时的情景，他娘亲扑过来护住他，结果自己中了箭，那热乎乎的血滴了他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