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红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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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右那小子，在石头巷这里，可是出了名的。
在同龄人眼中，他是个小头头。
热心肠，讲义气，会玩，会闹，跟他在一起，就是快乐的代名词。
但在大人的眼中，这个周大右就是个刺头，天天挑事，带坏自己家的小朋友。
潘姨起初，也不愿意潘焱和大右那小子混在一起，怕影响学习。
可几年下来，潘焱成绩还是那么优秀，也很有分寸，没惹出什么乱子，潘姨也就随他去了。
上高中之后，潘焱去了c市最好的高中，而周大右则是考了技校。
渐行渐远的轨迹，怎么又突然交集了？
大右的电话里，没有说什么内容，只是说很久没有见潘姨了，想来拜访一下。
大右还专门说，他想吃小时候，和潘焱一起，在潘姨家吃的红烧肉。
然后就挂断了。
红烧肉？
潘焱明明就不怎么喜欢吃肉，所以他才瘦了吧唧的，怎么突然冒出个红烧肉来？
不过大右毕竟是潘焱的好朋友，潘焱现在被有关部门带走了，潘姨心里也没着没落，正好趁吃饭的时间打听一下。
也许大右，能知道些什么隐情。
......
大右说，晚饭时间过来，还要带礼物。
潘姨大概四点半的时候，就前往石头巷外的菜市场，购置一些晚上需要用的食材。
红烧肉。
其以五花肉为制作主料，也可用猪后腿代替。
最好选用肥瘦相间的三层肉来做，锅具以砂锅为主，做出来的肉肥瘦相间，肥而不腻，香甜松软，营养丰富，入口即化。
那就得去猪肉摊，买点好肉才行。
下午的菜市场，人声鼎沸。
许许多多的摊子面前，堆满了来捡便宜的中年妇女。
菜市场这里，每天早上的菜价最为昂贵，因为最新鲜的菜品都在。
到了中午，降一些。
再晚一点，再降一点。
所以菜市场里面，有一个黄金四点的说法。
四点的时候，总有一些新鲜的菜品还在，而它的价格，却是当天的谷底。
潘姨在拥挤的人群里穿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身上婉约，出尘的气质，即便穿着廉价的蓝色连衣裙，也有一种世家大小姐出来体验生活的感觉。
左边是肉摊，右边是菜摊。
摊位的租金，也随着位置而改变。
现在门口的这几个肉摊，面前沾满了叫嚣的中老年妇女，正为几两肉大声与摊主叫骂着。
潘姨觉得聒噪，决定再往里走些。
经过一个又一个肉摊，快到角落的时候，潘姨发现一个奇怪的肉摊。
赃物的案板上，只有猪的一些内脏，随意摆放在那里。
顶上的红色风扇也没开，那些闻着腥臭味的苍蝇嗡嗡的转着。
隔壁摊位有的猪脚，猪骨头，猪腿肉，甚至是猪头，这里全都没有。
最里面的摊子，生意反而最好？
没人会去多想。
大家来这里都是为了买肉买菜，你一个摊主，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发臭，围绕苍蝇的猪内脏。
这个肉摊，自然没有客人。
眼见走到底，潘姨无奈，为了买块好点的五花肉，只能回头。
可回头之前，潘姨感觉有道眼神，一直在盯着自己。
停下了脚步，四处看一看，才发现是那处肉摊的摊主。
摊主带着黑色鸭舌帽，脸前戴着白色口罩，遮住了自己的鼻子与嘴巴。
胸前套着沾满血肉的白色围裙，两只细长的胳膊垂在身侧，双手则是戴上了白色工人手套。
那双眼睛...
潘姨不敢相信，开始朝着肉摊位置走了过去。
那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充满了渴望，欣喜。
潘姨已经站在了肉摊面前，她的双眼之中，也隐隐泛起了雾气。
“潘姨，好久不见。”
这个肉摊摊主，就是潘焱。
潘姨心里跟明镜似的。
学校发生的暴力事件，然后潘焱就被带走，下落不明。
新闻具有时效性。
昨夜，祖鸢摧毁了青湖病院，导致潘焱被通缉。
虽说有关部门以各种媒介形式，传递出了这个信息，但很多人，根本就不看新闻。
潘姨也没看到，反而却在此处，看见了伪装成肉摊摊主的潘焱，心里咯噔一下沉到谷底。
潘焱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他聪明的地方，不只是学习，还有其他地方。
从大右打电话要吃五花肉，加上潘焱出现在肉摊，潘姨就知道，他一定惹上了什么麻烦。
非常大的麻烦。
“到底发生什么了？”
潘姨小声的说到，两人的对话，在这吵杂的菜市场里，很难被外人听清。
可潘焱还是小心一些，弯腰，从案板底下，取出了一块颜色漂亮的猪肝。
抓起旁边沉重的菜刀，就开始劈砍起来。
“潘姨，一时半会很难说清，但我现在的行踪，不能被别人知道。”
潘焱一边说着，一边将完整的猪肝片好，精湛的刀工，看得旁边的摊主错愕不已。
这番话落在潘姨耳里，沉到了心里。
她有些慌了。
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有问题找警察啊...”
潘姨一边接过被潘焱切好的猪肝，一边心疼的说到。
“有些事情讲不清楚...而且我一旦被抓起来，就再也没有洗脱的机会了...”
潘焱喃喃说到，隔着口罩，他不确定潘姨是否听清楚了。
“潘姨，深夜的时候，我会回去一趟，一起吃个饭吧...”
“吃完饭后，我会暂时离开一阵子，等到处理完这些麻烦再回来。”
又从案板底下，取出一块上好的五花肉，将其装进塑料袋里，递给潘姨。
“大右那小子想吃红烧肉，我想吃炒肝。”
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潘焱，只露出一双，弯的如月牙儿的眼睛，笑着对潘姨说到。
“潘姨，回去的路上注意一下，如果没人盯着，且家里没人。”
“十一点的时候，你就打开厨房的灯，我看见灯亮了就会回来。”
这时候，菜市场外，周大右正站在墙角。
他身后的墙角，正蜷缩着一个中年男人，鼻青脸肿的。
“你到底要什么！！！”
周大右不耐烦的回头看了眼，冲他喊道。
“闭嘴！别吵吵！再等个十分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