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自以为是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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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芸子之间，方言认为是没有秘密的，方言笃定于对芸子的全面了解，甚至可以说了如指掌，包括小时候芸子为了家中狗子的离去而痛哭三日。所以自己是彻底理解芸子身体和灵魂的，是完全熟悉芸子喜怒哀乐的人。确信自己是芸子的初恋，而且是那种一眼万年，生死不渝的人。更多时候，方言担心的是自己的不坚定开小差会破坏两人的感情。而当某一个下午，陈可偷偷将芸子的秘密告诉方言的时候，方言才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以为是。
而关于话题的发起，方言记得是这样的。
那天中午，陪经销商和老胡喝酒，几个人都有些醉意。老胡大手一挥，让方言提前回家休息了，明天早上要跟着经销商送货去湖州，养精蓄锐，争取明天有个好的状态。
所以，当打开房门，看见坐在客厅看电视的陈可，方言还调侃了一句：吆，没想到，这里还有个“坐家”呀，不上班吗？这么好的太阳，没出门逛逛，说不定艳遇一个两个小帅哥也说不定。你这样坐在家里，天上只会掉林妹妹，我还没听说，天上掉贾宝玉的！
陈可也许心情不好：你管我有没有小帅哥。管好你自己就够了，你怎么不出去艳遇去呀！
方言一脸傲娇：我怎么能和你们年轻人相提并论，我是有家室的人，有老婆的人，虽然本人帅气逼人，艳遇这种事情不费吹灰之力，但是没办法，我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那些风花雪月早已随风而去啦，现在的我恪守夫道，守身如玉，就差贞节牌坊啦！
陈可嗤之以鼻：还老婆，还家室，你以为芸子一定是你老婆呀，你以为芸子就一定嫁给你呀，做人不要太自信啦！不到结婚那一天，谁能说得清呀！何况，不要说结婚，连芸子父母都还没承认过你的。再说，芸子想找一个条件好的，有钱的，那是分分钟的事情。而你，你有什么？你除了长得还行，其他有什么值得女人向往的？不说你嘴巴尖酸刻薄，整天挖苦人。要钱没钱，要房没房，就算是正式国企员工，那也是鸟不拉屎山沟沟里的破厂。要不是芸子心地善良，你们两个早就散伙啦！追芸子的哪个不比你强一万倍，人家个个有车有房，事业有成。看看你，每天骑个破车，还是卖酱油的！真是笑死人了，谁给你的自信，一天到晚趾高气昂，不知天高地厚，天天打击这个，打击那个，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人中龙凤啦！我都懒得说你，可你一点不自觉，也不管别人心情是否在线，总是一意孤行自以为是表现自己所谓的“幽默感”，有时候你根本看不清自己的嘴脸，说句最难听的，人家小丑是职业，你的小丑是展示！……
陈可疯狂地宣泄着对方言的不满，方言知道这不是爱而不得的报复，更多的是一种宣泄，不满情绪堆积到爆发的一种歇斯底里的宣泄。
方言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眼中空无一物！原来自己在别人眼中是如此形象，原来自己在别人眼中真的是空无一物！原来自己就像一个乞丐被人厌恶而怜悯着。回头再看自己的张牙舞爪，自己的故作高深，自己的志得意满，自己的刚愎自用……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可笑！感觉自己的尊严被一遍遍践踏，一遍遍嘲笑。
方言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陈可发现了方言的变化，来到方言面前，捧起了方言低垂的头颅：方言，你没事吧，我是瞎说的，我是开玩笑的，你别放心上，你不要吓我，你说话呀！
方言抬起了头，眼里充满了血丝：和我说说芸子的事情！别告诉我没有！我不傻，我听得出你说话的意思！说！说！
陈可惶恐不安：我说，我说，你不要这个样子，我真的很害怕！
方言努力调整了情绪：说吧！我听着呢！
陈可：你也知道芸子善良可爱，很讨人喜欢的。去年吧，去年上半年，有个客人常住我们的酒店，和大家关系都很好，他也很会做人，对每个人都很客气，经常给大家带礼物。你也知道，住我们酒店的，都是有身份有钱的，他一点架子也没有，很随和。整个人看上去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挺受我们前台小姑娘喜欢的。但是他唯一对芸子情有独钟，每次都会陪芸子上班。下班了，也会送芸子回宿舍。大家都觉得他们会成。特别是有一次，芸子忽然肚子疼，那人像疯子一样，开着车带芸子去医院，一路上还闯了好几个红绿灯。医院里都是他一手包办的，包括手术后护工都是他请的。小手术，阑尾炎。4天就出院了。不过芸子没有用他的钱，说什么也要还给他。就算这样，芸子也没和他在一起，我问过她，为什么不答应他，多好的条件呀，嫁过去就做少奶奶享福了。芸子说，第一不是一路人。第二，年龄不相符。那个男人比芸子大十二岁。大家都劝过芸子，说，男人岁数大才会心疼女人，何况人家经济条件那么好，不答应，真是傻透了。后来，这男人去了海南，已经半年没见了。上个月又回来，还是住我们酒店，芸子也不好意思完全拒人千里之外，毕竟人家也算救命恩人呀。所以，我们几个陪着一起出去吃过一次饭，还去过一次千岛湖。那天你正好和你们主管去了宁波。不过，什么都没发生。千岛湖我们是一起去的，晚上也是我和芸子住一起的……芸子也和那人说清楚了，她现在有男朋友了，她不会背叛自己的男朋友！……所以，方言你不要放在心上，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芸子也说得很清楚了，以后除了在单位因为工作的事情，两个人绝对不会单独见面了！你要相信我。
方言沉默了许久，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陈可说道：方言，今天我也是气昏头才和你说的这些，我知道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我求求你，你千万不要去问芸子，也千万不要告诉芸子是我说出来的，我怕芸子知道，我和她就完了，就再也做不成姐妹了，求求你方言，你知道的，我很在乎和芸子的友谊的！
方言看着眼前充满忏悔的眼睛，方言无可奈何，点头答应道：我知道的，我不会说出去的。
不过，我明天要出差，回来以后我想先搬出去住，芸子问起来，你就说你不知道。
陈可真的急了：不要，你不要搬走，你搬走了，芸子怎么办呀！我怎么和她解释呀！芸子马上下班回来了，你这样，芸子会看出来的，我求求你方言，你能不搬走吗？
方言说道：你觉得我还能住下去吗？我们都不要自欺欺人了！
陈可大哭：方言，你不要这样，我错了，我错了！
推开陈可，方言收拾了几件衣服，转身开门离去。
人潮涌动，车水马龙，
方言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寂。
这喧闹，繁华，温暖，璀璨，绽放与自己毫无关联犹如两条平行线，不再交织。
去哪里？
好像无处可去！
方言还是按下了号码：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