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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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空间里，鲜花生长在宝石之上，一轮弯月似乎伸手便能摸到，微风安静地吹着。
白皙的少女身姿纤细，腰间随意的盖着薄薄的被子，洁白与黑，是纯洁的天真与邪恶的欲望。
恶魔赤裸着上身，姿态优雅地撑着脸，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少女的后背。
少女一动不动，塞米安温柔又缠绵地看着她，为她整理凌乱的头发，一枚黑色的戒指慢慢显露出来，。
恶魔突然感觉有些碍眼，便伸手帮她摘下来，接着他随手一丢，戒指飞向远处，落在那堆价值连城又毫无价值的奇珍异宝里。
一声轻响未能得到任何挽救。
宋卿衣还在消化着契约签订的内容，未能及时醒来。
这下顺眼多了。
塞米安心满意足地抱着伴侣沉睡着。
如果她醒着，一定不会让他得逞，只可惜她还在一团黑雾的世界中，看着塞米安的签订的契约条规侵占她的灵魂。
当时契约签订的一瞬间，宋卿衣感觉自己的灵魂与肉体被迫分离，意识和灵魂被黑雾牵引到另一个世界，很像那一次她在塞米安的心脏里，也是只有那漫天的黑雾陪伴。
只是这一次，无人回应她。
契约之上，黑暗的灵魂强大无比，整个浩瀚世界的恶欲在里面翻滚，旁边，一个近乎透明的灵魂显得弱小又无助，契约的条规正在融入宋卿衣的灵魂之中。
宋卿衣无奈地盘腿坐着，她比塞米安弱小太多，无法第一时间吸收契约的内容。
“行吧，塞米安，让我看看你都要求了什么离谱的东西。”
果不其然，契约的第一条：
百分百听话。
宋卿衣冷笑一声，“这恶魔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猪都会上树了，你还是一点儿都没变。”
连最后一点点空间都不想给他。
宋卿衣看向契约的第二条：
唯一的爱，不再拥有其他羁绊与联系。
“好的，不出所料。”宋卿衣一点儿也不意外是怎么回事？
塞米安这个恶魔诡计多端又目的“单纯”，剩下的好像也能猜到了。
契约的第三条：
一起遵循恶魔的本性。
宋卿衣默默想到四个字：我赢麻了。
契约的第四条：
不能拒绝他。
“所以……总结一下就是，听他的话离开我的世界剥夺我对其他人的感情陪他去抢劫抢完了回来让他做。”宋卿衣哭笑不得，“我的伴侣不愧是真恶魔，难怪我能承担契约后马不停蹄就要带我去签了。”
除此之外还有塞米安向她承诺的各种东西，以及她提的条规和承诺。
了解完后，宋卿衣躺在黑雾里承受着契约的力量，直至契约将两人的灵魂真正捆绑在一起。
现实中。
她猛然睁开眼睛，塞米安也在第一时间醒来。
“宝贝。”塞米安显然非常的兴奋，握着细腰讨了一个吻。
宋卿衣的手指穿插在他的头发之中，舒服的享受地塞米安的爱意，虽然一整颗心被塞米安的情绪塞得满满当当的，但是这种无条件的偏爱久了真的给人十分安全感。
不过她很快发现了一件事情，宋卿衣捏住他的耳朵：“塞米安，我的戒指呢？”
“在这呢，宝贝。”塞米安从宝库里取出一个红宝石戒指，戴在她手上。
宋卿衣……“不是这个，婚礼上的黑宝石戒指呢？”
“戴这个，宝贝。”塞米安不容分说地按住她脱戒指的手。
而宋卿衣下意识的一句不要，竟直接堵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差点把她噎到了。
她沉默半晌，“这是什么破契约？”
恶魔冷下脸，捏住她的脸：“说你爱我。”
一句“我爱你”脱口而出。
宋卿衣被气笑了，“塞米安，契约是契约，是你向我许的保证，不是你用来操控我的傀儡手中线。”
“难道你不爱我吗？”塞米安反问。
“爱，但我又不是傀儡，任你操控。”宋卿衣认真地摇摇头，“我不喜欢这样。”
宋卿衣唯二的两条契约之一内容便是：
不可逼我做不愿意的事情。
“当然更多的时候我愿意，自动和被动是不一样，塞米安。”宋卿衣亲吻他的嘴唇，带着几分宠溺：“好啦，我的塞米安，把我的戒指给我好不好？”
塞米安摩挲她洁白的后背，哑声道：“不一样吗？宝贝。”
“你自己也知道不一样才把它拿走的不是？”宋卿衣反身坐在他身上，“那是你在我们的婚礼上给我的，塞米安，意义不一样。”
就是意义不一样，塞米安才把它丢了。
气氛有些沉默。
下一秒，两人皮肤之间的被子如云雾般散开，完完全全地贴在他的皮肤上。
宋卿衣……淡定地起身，从黑雾里把他的衬衫取来，安静地穿上贴身衣物。
塞米安舔了舔嘴唇，恶魔的心思马上转移了。
“别转移话题，塞米安，我的戒指，给我戴上。”宋卿衣边喝水边伸手到他面前。
塞米安半躺着，柔顺的碎发下，一双红眸看着她，赤裸的胸膛起伏着，像是在衡量得失。
“就这几秒钟，你脑子里换了无数个想法，你是什么高级电脑吗？这么能算？”宋卿衣把水送到他面前让他喝一口，“即使我有心理准备，但我还是被你的那些想法搞得头皮发麻。”
塞米安不喝还咬住了她的手指，指尖一晃，远处的戒指飞回他手中。
戒指重新戴了回去。
“谢谢你，我的塞米安。”宋卿衣奖励地亲吻他，婚礼当天，她没有时间仔细看，现在才空下来，细细地端详他送的戒指。
整个戒指是黑色的，细看之下宝石里还藏着一个黑雾组成的世界，细枝盘缠圈在手指上，宋卿衣很喜欢这枚戒指，黑得纯粹，跟塞米安一模一样。
但明显塞米安对它感观一般。
如他所言，那天一切只是为了哄她开心的而已，恶魔并不懂其中的含义，只是有目的性地认为，这样做会得到伴侣更多的爱就，就能侵占伴侣心中最后一点一滴的空间，直到只剩下他。
不过这枚在人类世界里有着某种含义的戒指，指定是违背了恶魔的本性。
只是宋卿衣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也没生气，轻轻拍了拍他的心脏，“塞米安，我喜欢那一天，所以我要一直戴着，不许摘我的戒指，你不高兴也不能摘。”
“你是我的了，宝贝。”塞米安危险地眯起眼睛，“只是我的。”
“我知道，我本来就是你的，所以你送的戒指我也很珍惜。”宋卿衣故意扭曲他的话，成功让他沉了眸。
可宋卿衣不管，之前两人这么过的，现在还是怎么过，于是她顺理成章地忽略塞米安内心的翻滚，转头问起了别的：“塞米安，距离婚礼当天过去多久了？”
塞米安没说话，宋卿衣便取来手机。
当然，塞米安肯定没让她取。
气息逐渐寒冷。
“好好好，我哄你，我给你做一个？”宋卿衣跟他妥协。
“我要。”
不是“好”，意思是东西我要，但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变。
“贪心。”宋卿衣瞪了他一眼，并不退让：“戒指我是一定要带的，你难过你自己慢慢消化吧。”
刚说完就被塞米安压在了身下。
宋卿衣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坦然地跟他要手机：“让我跟家里人说一声，然后跟你去过蜜月，你带我去异世界也好，就在领地里也好，你想在我清醒的时候开花是不是？我本来是想跟你玩一次的，你要不要？”
“为什么还想着他们？”塞米安不明白，为什么契约不生效。
而宋卿衣第二条契约的内容：
永远让我记得人类的身份和记忆。
“因为那不是爱情，是亲情，就算你把我对家人的感情抹掉了，只要我还是宋卿衣，我还有着我人类的记忆，我还是会认真的履行一个作为子女的责任，因为那是责任，是我要回报的东西，你个笨蛋塞米安。”
宋卿衣在他的嘴上印上一吻，“我在认真的爱你，作为人类的宋卿衣永远爱你，恶魔是你给的永恒生命，只是把爱你的时间延长了而已，塞米安。”
可她说的塞米安听不懂，他执着的认为爱是占有和不容别人窥视，恶魔并不懂什么叫责任，他们肆意妄为，只遵循内心。
“可我不只是恶魔，塞米安，但并不妨碍你在我这的特殊性，你爱上了鸟，就不能讨厌它飞在空中。”宋卿衣轻点他的心脏，“我的塞米安，把手机给我好不好？我发个信息就跟你去度蜜月，跟你过二人世界。”
最后的最后，塞米安还是妥协了。
……
于是，未来的几十年间，宋卿衣大部份时间还是待在领地里，有时候几个月回一次家，有时候一年回一次，只不过塞米安的习性并不能让她每天都回家人的电话和信息。
毕竟他一做就是好几天，一觉醒来也是几天之后了。
宋卿衣觉得，自己永远都无法舍弃人类的身份，也无法真正的共情身为恶魔的塞米安，但这并不妨碍她对塞米安的爱。
就这样，宋卿衣携着塞米安，磕磕绊绊地在她的世界里生活了八十年。
八十年的时间里。
宋卿衣见证所有长辈和好友的离世，带着他们的祝福和祈愿，踏上了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