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初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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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终有尽时。
因知明日一别，最少又是数月不见，故而刘芸这一夜分外动情，索求再三，直至后半夜二人方才紧紧相拥，沉沉睡去。
晨曦之时，几声鸡鸣从院外传来。
郭嘉睁开双眼，尚觉腰酸。
看着缠在自己身上的阿容，没有将她叫醒，而是小心翼翼的下了床。
在侍女的服侍下，郭嘉穿戴整齐，临别之时，俯身在刘芸额间轻轻一口勿。
发现阿容耳朵轻轻动了下，郭嘉心中一笑，在刘芸耳边轻轻道。
“阿容不必挂念，兵者不祥，但为夫绝非鲁莽之人。”
“努力加餐，若是瘦了，必不轻饶。”
用手指在阿容某处轻轻挠了下后，郭嘉轻笑一声，方才出门。
片刻后，刘芸睁开眼睛，心中明明不舍，但想起夫君离去时的作弄，又凭空生出了几分羞恼。
……
三日后。
曹军营中，兵士肃立，杀气盈天。
将台之上，曹操身披甲胄，沉声下令道。
“出征！”
“咚咚！”
战鼓声隆隆响起，军士随之开拔。
远远观之，只觉军旗参差，甲光曜日。
因东郡局势愈发危急，曹军一路未多停留，日行近五十里，数日后，兵至东郡境内。
前有一城，名为胙城。
前军斥候来报，城中贼人不足千人。
曹洪道：“我军连日行军，将士疲惫，可休整至天明，然后出击，必可得胜！”
郭嘉阻道。
“不可！”
“嘉观星象，明月有华，此暴雨将至之象，若在此迁延，兵士无避雨之处，易受风寒，大不利也！”
“当尽遣骑卒，钳马衔枚，急攻胙城，贼人无备，可一鼓而下！”
众将闻言，皆抬头望天。
但见星光耀耀，明月皎然，看不出半点暴雨将至之景。
不过，因为郭嘉此前的数番表现，此刻诸将便是心中存疑，也不说出。
夏侯惇对郭嘉尤为信服，闻言主动请缨道：“既如此，惇愿领本部千余骑兵，为将军拔取胙城。”
曹仁、乐进亦主动请命。
曹操环顾三将，最终看向夏侯惇道。
“元让此去，务必建功，以壮我军士气！”
“诺。”
夏侯惇大喜，俯身领命。
见曹仁、乐进面上闪过失望之色，郭嘉在旁笑道。
“贼人有三万之众，君等莫非还在担心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二人闻言，面上郁色尽去，笑道。
“军师所言甚是。”
于是，夏侯惇引骑卒千余先行，曹操自引大军于后。
途中，曹操及诸将皆数次抬头望天，天色依旧没有半分变化，心里不免暗暗生疑。
小半时辰之后。
黑夜之中，有火光自前方传来，隐隐可见胙城轮廓，其间还夹杂着惨嚎哀鸣之声。
曹操大喝道：“传我将令，出击！”
“诺！”
留下千余兵士护卫郭嘉及辎重之物后，曹操一马当先，率众直扑胙城。
兵士见主将当先，士气极为高昂，争先恐后，有如猛虎下山之势。
实际上，此时胙城战事已是落下帷幕，那些火光，只是两军交战之时，贼人放火烧毁屋舍所致。
面对夏侯惇所部的夜间突袭，胙城黑山贼全无防备，斥候都未曾派出。
胙城守将在黑山贼中亦有些许勇名，只是好于酒色。
夏侯惇至时，其人还在县寺酣睡，身边亲从呼之不醒，随后便被一路急冲至县寺中的夏侯惇给砍下了脑袋。
守将一死，剩下的黑山贼更是毫无抵抗之心，只顾埋头逃窜。
“将军，惇幸不辱命！”
“此战我军斩首两百、俘五百余人。”
夏侯惇手中提着胙城守将首级，满脸喜意。
“好好好！”
曹操亦是大笑。
此战乃是入东郡以来的第一战，能否得胜，对于全军士气有极大影响，是故即使贼众不满千人，曹操也摆出了狮子搏兔之势。
如今总算不负所望。
念及郭嘉先前所说的大雨之事，曹操说道。
“速令各部曲引兵士入屋舍避雨，不得趁机扰民，违令者定斩不赦！”
曹操已将东郡视作自己治下之地，自然格外注意自己在士子百姓中的形象。
“诺！”
不多时，郭嘉也入胙城。
听胙城喊杀声渐小，他便知大局已定。
“奉孝。”
曹操语气甚是亲热，其余诸将亦是纷纷恭敬道。
“先生。”
“奉孝先生。”
“拜见明公。”
郭嘉先向曹操一礼，而后便急问道。
“我军伤亡如何？”
曹操大笑道。
“我军大胜，军士一人未损，只有十余重伤者。”
话音刚落，夜色之间忽有白芒一闪，而后便听雷声隆隆。
“轰隆！”
大雨忽至，倾盆而下。
几名兵士急忙为曹操、郭嘉等打开雨具。
“这——”
曹操、夏侯惇等先是惊讶，随即便是大感庆幸。
幸亏先前没有拖延，而且战事顺利，否则若是冒雨夜战，军士染风寒者必定不少。
郭嘉往周围望了望，夜色之中，虽然看的不甚清楚，但也能见到，大半军士都已进了屋舍避雨。
郭嘉道。
“敌军已败，但明公切莫大意，还需安排军士小心值守。”
“此外还可使人寻些柴火薪木，祛除寒气，以免风邪入体。”
对于历史上曹操以寡敌众，以逆克顺之能，郭嘉心中其实大为佩服。
但若是局势甚是顺利，曹操的表现却也让人瞠目结舌。
好在此时的曹操还不是后来的那位魏武，其人能纳良言，求贤若渴，郭嘉只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劝谏，使得其纠正一些性格上的弱处。
如此，若是他还和历史上那般短命，至少也能保证曹操一统华夏，那样历史的走向或许会截然不同。
“奉孝为人当真谨慎。”
曹操微微颔首，笑道。
“奉孝放心，某知晓。”
郭嘉又望向夏侯惇道。
“元让速引我去伤兵营中，我略通医术，若是施救得当，或可救下几人。”
曹操以及周围诸将一时皆是神情莫名。
夏侯惇望了眼曹操，而后道。
“诺！”
二人冒雨而去。
曹操见郭嘉步履匆忙，料想因是担心伤兵伤势的缘故，一时间大为感慨，顾视身周诸将道。
“奉孝为人，心怀大义，仁及贫贱。”
“其人不以权位之卑重为念，实诚诚君子，吾生平数十年所未见也。”
诸将尽皆颔首，面露赞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