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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章 舟归去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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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的西北角处有一大潭子的黑水。

水面上浮了杂七杂八、零零散散的枯枝败叶,黑沉沉乌峻峻的,像是一潭死水。

“怎么又有一大潭子水呀?”柳为不解问道。

沈徽禾抬手起势,闭目凝神地探了探水中气息,半晌之后复又睁开眼摇了摇头。

“沈娘子,在下既然得了如此消息,必然不会有错。沈娘子,我们且先等等。”

柳为也在一旁添油加醋附和道:“是的是的,沈娘子,我们少爷不会骗你的。要不我们再等等?”

沈徽禾白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摆了摆手:“那我便看在阿为小兄弟的面子上,再信你一回好了。”

“多谢沈娘子,在下必不负沈娘子所求。”他抱拳行过一礼,转身往外头走去。

“少爷,那我们现在去何处?”柳为好奇问道,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还不忘顺手拉过沈徽禾的衣袖一同前去。

“去寻人。”

沧州嘉林镇是整个剑南道西南边境的重镇,南来北往的商贾游客络绎不绝、接踵而至。

听闻这几日是当地极其隆重的滇越族沐浴节,滇越族神女降世,许多游人商客慕名前来求拜神女,还有人有来做买卖的,也有人来游玩凑热闹的。

他们一行三人落座在这西大街上某个角落的一处朴素茶摊上,客似云来,若是再晚些竟然很难再寻到一个空位置。

周遭的食客你一言我一句,沸反盈天,提及什么滇越族神女降世,万民祭天祈福。

“听闻今年沧州府的袁刺史也亲自出面来主持神女祈福大典了,想来这滇越族神女当真很灵......”

“那可不!?虽说这两年沧州府还算是富庶安定,不过这沧江却是船难频发,就连那到任不到两个月的新县尉的官船都翻了,袁刺史也是着急了吧!”

“可怜啊可怜啊......”

“听我表舅家的三姨婆的女儿的妹夫说,他们村里就有个天生的小哑巴,前年有幸饮了几杯神女亲赐的神水,那小哑巴竟然就会说话了,当真是神仙在世啊......”一个书生模样的汉人郎君压低了嗓音附和道。

对面的一位胡人郎君皱了皱眉,有些不解问道:“好兄弟,小弟我听闻这滇越族神女的名号可是近两年才名声大噪的,难道说真得是神仙降世......”

“管他是真是假,我们后日也去河边凑个热闹,一睹为快不久好了哈哈哈哈......”

柳为托着腮盯着面前的沈娘子,那双清澈的眼眸子里写满了敬仰与钦佩。

三人的矮桌前垒满了整整十五个连渣子都不剩的空汤碗。身边的几个过路行人都看得瞠目结舌,随之很是嫌弃地匆匆离开了。

“少爷、沈娘子,我方才仔细打听过了,听闻这几日滇越族神女降世,世人若是能得到神女庇护,便能一辈子顺风顺水、富贵平安呢!”

沈徽禾抚了抚圆圆润润的小肚子,笑意盈盈地长舒了口气。果然还是热腾腾肉馅多的汤中牢丸能够让她心满意足。

“阿为,你也想得到神女的护佑吗?”

柳为一怔,偷瞟了一眼一旁的少爷,猛地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就是好奇问问罢了。”

沈徽禾察觉出他语气中的惘然若失,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阿为啊,你可要记住了,事在人为,境由心造。不可万般都依赖这虚实不定的缥缈念头。”

李昀抿了口茶,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棒喝而下:“沈娘子此话差矣。成事在人,谋事在天,老天爷却是占了大头的。”

“李老板,你能不能盼着点好——”

与此同时,一个周身朴素打扮的侍卫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李昀身旁。二人窃窃私语一番后,那位侍卫再次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李昀沉了沉幽黑眼眸,领着二人往城东走去。

越往东边走去,人烟越发稀少,草木荒凉,路边却是多了些老弱病残的妇人老汉们,七零八落、凄凄切切。

“城东?城东都是贫民窟,德宝堂的主人都落魄了?”

李昀抿了抿唇,幽幽道:“我们要去的正是城东角落的义庄。”

沈徽禾一惊:“义庄?!德宝堂的主人去世了?”

“沈娘子随在下来便知了。”

义庄门前。

门前有一老头子百无聊赖坐在藤椅上,单手挥着竹叶扇,另一只手抠着牙,咿咿呀呀地哼着小曲。

老头甫一见着面前的三人,漫不经心道:“若是要来认尸收尸的,先报上过所来!”

站在前头的李昀笑了笑,从衣袖下取出了一本过所,恭敬道:“老人家,小生是长安人士,特意来寻一位远房姑姑苗氏。”

长安人士?沈徽禾一怔,探过头去欲要瞅一眼他手中的过所,却是被他一抬手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衣袖之下。

那原本不甚在意的老头子晃了晃神,突然问道:“这大沧州可多苗氏女了!是哪家的苗氏女啊?”

“正是德宝堂的当家人虞夫人苗氏。”

话音未落,那老头子猛地从藤椅上一蹴而起,手足无措地后退了好几步,满眼惊惧地盯着他们三人:“德、德宝堂?你、你们这些没心肝的亲戚可算是来了,快、快去把人带走吧!”

老人家连李昀手中的过所都未曾多看一眼,慌里慌张地唤过另一个小厮,让那年轻小厮带着他们三人去庄内寻人。

那小厮摸了摸额头的冷汗,实在是推脱不得,面带苦笑地领着他们三人往里走去。

“小兄弟啊——”沈徽禾很是识趣地往他衣袖里塞了几枚铜钱,可怜兮兮道,“唉,苗姑姑是我们的远房姑姑,可是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们怎么都如此避之不及呢?”

小厮麻利地收好了额外之财,再瞧见眼下四处无人,小心翼翼道:“唉,怎么说虞夫人也曾救治过我们镇里的不少人,所以、所以小人的老大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就安置在义庄最后头的佛堂里了。你、你们赶紧去瞅瞅吧......”

“苗姑姑若是殁了,安葬在一处便好,为何会被特意安置在佛堂里头呢?”

“小娘子,你、你们有所不知啊,虞夫人她、她虽然死了、没气了,但、但是又好像没死绝。可、可玄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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