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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章 从前事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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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婶一愣,猛地拍了脑袋道:“哎呦沈娘子提醒老奴了,还真是的,珠娘她总是望着门口方向。老奴有时让她瞧瞧桌上的铜鼓玩意她也不愿意呢。”

门口的方向?!

沈徽禾重新走到了屋子门前,目光一沉,才发现那木门纸窗边缘上被戳了两个极其细微的小洞。

她略微比划了一下,恰恰好便是珠娘踮起脚能见到窗外的高度。成年人若是不半蹲下来,定然是发现不了此处古怪的。

她微微弓着身子,眯着眼透过这小洞望向窗外。身子一颤,顿时明白过来。

“沈娘子,可是有眉目了?”

她走到袁婶身侧,压低了嗓音道:“袁婶,麻烦你去后厨替我打听一件事。”

翌日午后,青云观前院里的一间茶室。

屋内之人一直在低语诵经祈福,虔诚从善,不曾抬起头来。

沈徽禾推开了茶室小门,望着面前细瘦却挺直的背影,深吸了口气才踏入了茶室。

屋内之人听到了开门动静,终于停下了嘴中的吟诵,回过头来,笑意粲然,可是这份笑意却不及眼底。

“阿禾姐姐,我等了许久,你可算是来了。今日你寻我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沈徽禾在她身侧跪地而坐,直怵怵地盯着她那一如从前的天真面容。

“阿莺之前最喜欢的那只桃花白玉簪子,今日怎么不见你戴了?”

崔流莺一怔,面上的笑意有些迟滞:“今、今日想要这翡翠簪子点缀我湖蓝色的衣裙,便、便戴着了,阿姐为何如此问?”

“阿莺,你一向最爱那只簪子,因为是你那心心念念的刘书生赠予你的。为何近日都不配戴了?!”

“阿、阿禾姐姐你这是何意?我、我爱佩戴什么就佩戴什么,怎么就轮到阿姐你来质问了?!”崔流莺面上的笑意消失殆尽。

沈徽禾见她不为所动,神色渐渐肃穆,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艰难问出了口:“你、你为何要害人?!后厨的两位婆子,还有珠娘的阿爷,他们皆是无辜的啊。”

“阿、阿禾姐姐,你到底在说什么?!你、你莫要血口喷人!”崔流莺双眸猩红,欲要起身离开。起身之时身前瞬间多了两团雄赳赳的火苗,完全挡住了她的去路,“沈徽禾你——”

“麦仙翁是有延缓性的毒素,下毒之后一个时辰才会见效。不过若是沾染上了极其浓烈的麦仙翁毒素,那器物表层便会渐渐变成黑色,虽然当下能够清洗干净,不过若是在那器物上浇上几滴积雪草水,那麦仙翁残留的毒素便会原形毕露。”

听完了这番话,崔流莺失了魂地翻落在地上,周身止不住微微发颤起来。

“刘书生送你的簪子,你必会爱之惜之,你当然还留在自己房内。这只簪子便是实实在在的证物了。”

她抬眸望向沈徽禾,眼中尽是荒凉哀怨:“阿姐你、你是如何发现的?”

“我本来是毫无头绪的,却是你自投罗网了。”

“怎么、怎么可能?!”

“看胡人杂耍的那一日,你故意出现在我们面前,就是为了确认珠娘有没有瞧见过你或是有没有认出你,不是吗?!你假装不认得珠娘,故意逗弄珠娘,确认珠娘呆滞木讷认不出你,你才安心下来。可是昨日我跟后厨确认过了,你那几日都去过后厨,也去过其它屋子与其它娘子闲聊,见过珠娘也是寻常之事。可是昨日你却说你完全不认识珠娘,因此才勾起了我的疑心。”

“原来、原来是我多此一举了。”

“珠娘虽没有瞧清楚屋外之人的面容,却是隔着窗牍瞧清楚屋外之人发髻上的簪子。因此那一日,珠娘凑巧被那红艳艳的杂戏面具吓哭了,唤起了她的回忆,惊惧之下说漏了嘴。”

“阿姐你、你不懂,根本就不懂!”她猛地锤了好几下暖阁地幔,面目顿时变得狰狞愤恨,“沈徽禾你、你是知道的!你不也与我们一样嘛?!”

“流莺,我们不必——”沈徽禾的话被狠戾打断。

“沈徽禾,你是庶出,我和阿兄皆是庶出,本就不受家族重视。那日阿耶跟我说了,要我为了家族兴旺而给那林家二爷做续弦。那林家二爷是什么货色?!大腹便便、粗鄙不堪的一介武夫,膝下儿女无数,都已经是可以做我阿耶的年纪了,竟然还要我去给他做续弦?!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是我?!”

她抬手抹了把泪,狰狞的双眸渗着猩红,似要将沈徽禾钉在后头画像的木架子上。

“后、后来一个黑衣人来寻我,他、他把刘郎抓走了,说、说只要我按照他的去做,他、他便放了刘郎,还、还能让我和刘郎终成眷属,所、所以我便——”

“阿莺,那些可都是剧毒之物,你亲手杀了三个人啊!”

“杀、杀人?不、不可能的——”崔流莺发疯似地左右摇头,抬手紧紧扯住了她的大半边衣袖,“对、对,是、是我杀人了,不、不不不,我、我没杀人!”

“那个郎君明明说只是、只是让人昏睡之物,可、可是第二日,他们、他们都死了,怎么、怎么可能都死了呀?!阿、阿姐、我、我不知道、我真得不是故意的呀——”

“崔流莺,他们死了,被你簪子里的毒物给毒死了!”沈徽禾厉声道,想要让她清醒过来。

崔流莺一怔,目光黯淡,慢慢冷静了下来:“对,对,对对对。是我,原来是我害死了他们。”

“阿莺,你与我说,那位黑衣人是谁,我可以帮你寻到那人——”

崔流莺倏尔睁大眼,一手紧紧地拽住她的手腕,一手压了压喉咙,啜泣声已是嘶哑不堪:“我、我与你说,我都与你说,阿姐,我好渴,好想要饮口水。”

沈徽禾皱了皱眉,还是起身替她倒了杯温水:“阿莺稍等,我这就给你——”

扑通一声,身后一人翻落在地,四肢癫狂抽搐,唇齿间冒出了一大团黑血。

“阿莺——”沈徽禾手疾眼快地扶起她的后背,抬手来阻挡她口中急急涌出的黑血,“是鹤顶红,阿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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