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恋人未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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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然打开门，把肩上的双肩包扔到客厅的旧沙发上，自己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他将头仰靠在沙发椅背上，眼睛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和吊扇发呆。
很快，他的脑中就浮现出当时庄晓卉哭着跟他说分手的场景……
……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答应……我不同意……”月城大学老校区的一个风雨亭，李牧然情绪激动地摇着庄晓卉的胳膊。
庄晓卉泪流满面，低声地哀求着：“对不起，小然，真的对不起……”
李牧然仍然抓着庄晓卉的胳膊，眼神急切地看着庄晓卉：“没关系，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可以原谅你，相信我……”
庄晓卉哭着：“不会的，虽然你今天这样说，但我知道，你不可能真正的原谅我，忘了我吧……你弄疼我了……”
李牧然松开了抓着庄晓卉的手：“好，我松开你……我发誓，我一定能原谅你……”
还没等李牧然说完，庄晓卉转身跑出了风雨亭，边跑边喊：“对不起，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晓卉……！”紧咬牙关的李牧然本想追出去，但最终还是没能挪动脚步，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
李牧然和庄晓卉曾是高中同学，三年的同窗相伴让两个年轻的心彼此靠近。
高二时，他们瞒着双方父母，偷偷摸摸建立了男女朋友关系。
他们两人相互督促相互鼓励，一起度过了那段最美好的高三初恋时光。
2006年高考时，李牧然正常发挥，考上了心仪的公安学校。
而庄晓卉则发挥欠佳，最后勉强上了她老爸所在的本地大学——月城大学。
两人于是开始了辛苦的异地恋。
刚开始两天一个电话。
后来一周2次电话。
再后来，学业的紧张和两人校园生活的迥异，让两人的共同话题越来越少……
不过即使这样，李牧然还是保持着一周给打庄晓卉一次电话的频率。
相比于庄晓卉的逐渐淡漠，李牧然的感情始终保持着浓烈的热度。
每年的两个假期，成为了李牧然最期盼的时光。
……
大一那年的寒假，他邀请庄晓卉来到他就读的城市。
带她领略北方的冬天；
吃遍大街小巷的特色美食；
充分享受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甜蜜世界……
也正是在那年的寒假，李牧然和庄晓卉在两人的局促和慌乱中，彻底突破了那道防线……
两人都是彼此的第一次，他们也正式告别懵懂的处男处女时代。
躺在床上的时候，李牧然紧紧抱着庄晓卉，似乎想把庄晓卉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望着天花板，柔声说：“晓卉，我爱你，我好爱你，我们一辈子都这样相亲相爱，好吗？”
相比于李牧然第一次的激动和战栗，庄晓卉感受到更多的，则是疼痛、忐忑和不安。
李牧然那么优秀，而自己这么普通，她不知道李牧然的这种激情还能维持多久。
如果他遇上更漂亮，更有才华的女生，很难说他不会移情别恋。
她虽然也很爱李牧然，但深知自己既没有长相的优势，又没有身材的优势，更没有学识的优势。
她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故乡小城，而李牧然面对的是无限精彩的大千世界。
内心潜藏的自卑感让她时常有危机感，而这种危机感经过时空的隔阻会进一步放大，让她时常会没来由地一阵恐慌。
两人现在发生了关系，但庄晓卉的这种恐慌不但没有因此减轻，反而似乎更重了。
她忽然感觉，自己连最后的底牌也失去了。
她感觉自己正在滑向了一个无边的黑洞，自己连反抗挣扎都做不到……
李牧然并没有察觉到庄晓卉内心正翻腾的万千影像，他像所有正沉溺在甜美爱情中男孩一样，自顾自说着感激、满足、幸福之类的话，也情真意切地说着许多动人的情话……
……
两人关系的转折是在他们大三那一年。
那是2008年，罗宗华留校任职的第一年。
那一年，他成为了庄晓卉班级的辅导员。
在新辅导员和同学们第一见面的自我介绍会上，罗宗华一下子就记住了这个身材瘦弱、勉强称得上秀气但并不出挑的女生。
原因只有一个，因为她是校党委教师工作部副部长庄世坤家的千金。
从此，罗宗华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创造机会接近庄晓卉。
在食堂偶遇，在图书馆自习偶遇等等不一而足。
有事找班上的女生时，他也直接找她，让她代为传达。
渐渐地，班上的同学都看出端倪，私下里传出辅导员在追庄晓卉的议论。
但这种议论很快就被罗宗华在班会上明确地否认，他说：
虽然老师和学生谈恋爱并不犯法，但却是不道德的，因为双方地位不对等。所以，他不会干这种事情。
如果我要追她，也要等她毕业再追……
班会在大家的哄闹中结束了。
……
在班会上的话虽说的漂亮，但罗宗华的行为却一点没收敛。
那时，罗宗华除了给在校生提供心理辅导之外，也在攻读心理学研究生。
在图书馆自习时，坐在庄晓卉隔壁，别人也只能会心一笑，也不好说什么……
自习累了，自己去买杯奶茶，随便给庄晓卉带一杯，也说得过去……
总而言之，虽然细追究起来没什么大问题，但两人之间的气氛终究还是暧昧的……
庄晓卉最开始很忌讳这种关系，毕竟她还有个异地恋的男友，而不想跟自己的辅导员扯上关系。
但低头不见抬头见，罗宗华似乎如有神助，总能找到跟她偶遇的机会……
避过几次之后，庄晓卉也就不再可以躲避，顺其自然了。
慢慢地，对于罗宗华的小礼物、小心计、小恩惠，庄晓卉也慢慢习惯并习以为常了。
她终究是女生，虽然自己并不稀罕那些小玩意，但没有哪个女生能拒绝自己被人在乎和被人追求时，那种温暖和小小的虚荣感和满足感。
何况那个人还是经常在熄灯后的女生宿舍中经常被提起的、亲和力十足、魅力也不缺的辅助员师兄。
而正在心理学专业畅游中的罗宗华，在对庄晓卉“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极尽暧昧之中，又始终保持着一种极好的分寸感。
好到常让庄晓卉觉得这些都无条件的，自己不需要付出任何东西，甚至连一句承诺都不用。
那段时间，李牧然每周的电话还是会如期而至。
但中间到底是隔着一千公里实实在在的距离。
她每一次不顺心的时候、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极善于观颜察色的小罗师兄又正好都在。
一个周五晚上，罗宗华想约她一起去看演出，她拒绝了，说要回家。
结果，她在返家途中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