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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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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章

4、证据

老五对着奔颅子说:“你放心吃你喝你的,有我和淑珍在真个还由了她咧。”

奔颅子才无奈尴尬的继续和老五坐着喝了起来。

李龙和李飞、柳月回到长安堡的时候,都晚上十一点多了。李龙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大姐和姐夫早都回去了,他回到堂屋里间才发现是对门的奔颅伯回来了,他一眼就通过奔颅伯异于旁人的大奔颅认出了是奔颅伯,可奔颅伯却没有认出是他。

奔颅子坐在炕上看着进来的李龙愣了半天才说道:“黑蛋?!俺娃咋都长这么大咧,你看这披挂跟你爸一样高。看俺娃长得排场的,把你爸年轻时候咬死咧,这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英俊潇洒!”

李龙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对着奔颅子说:“伯,你再甭夸我了,我先给你老人家敬一盅酒。”

李龙拿了桌上的酒瓶去给奔颅子的酒盅续酒老五却说:“甭让你伯喝咧,半天都拦着不让他喝咧,他一会儿还得早早回去呢。”

奔颅子却对老五说:“让娃给我倒一个,娃好不容易给我倒一个酒你还挡呢?”

李龙转身对着父亲说:“我给俺伯就倒一盅多了不让他喝。”

奔颅子端起李龙给他敬的酒高兴的喝了。老五就催促送他回去,奔颅子这会儿一看只有老五家里的几个人便对老五说:“你先不急,我还有个事没给你说呢,我把这事给你说完我再回去。”

奔颅子看了看李龙说:“黑蛋,你去先把大门关上。”

老五、淑珍和李龙一看奔颅子如此神秘,都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啥。李龙关了大门,又快步的回到堂屋里间。

奔颅子点着一根烟,看了看围坐在旁边的几个人才慢慢说道:“老五,你那年出事是被人害的!”

众人一听都吃了一惊,李龙盯着奔颅子焦急的问道:“伯,这到底是咋回事?!”

奔颅子继续说道:“五年前,俺监狱来了一个咱长安三十来岁的小伙娃,和我住一个号子。娃刚进来,被号子里头的红头天天打,被其他犯人也跟着欺负。这娃还是个闷葫芦,成天被欺负也不敢吭声,我一见娃是咱长安的乡党,就经常劝阻别的犯人甭打他,我在号子里呆的时间长和红头也熟一点,红头看在我的面子上,也慢慢对娃就欺负少了。慢慢的,娃和我也熟悉起来了,可这娃就是个闷葫芦,一天话少的很,你一天问他啥,他啥都不说。和我在一起几年,我只知道他是喝醉酒把人磓咧,你问他啥啥都不说。直道第三年,咱长安老家一个亲戚去看他给他说他妈不在咧,他儿也被媳妇儿领走跟别的男人走咧。这小伙娃得到这个消息,回到号子就不想活咧,一次寻短见被我救下,我不停的给娃开导。小伙娃才跟我贴了心,说对不住我。我就好奇他有啥对不住我的。他就给我说,知道我是长安堡的,我嘴里经常给他提说的好兄弟老五就是他磓的。我一听把我吓了一大跳,他继续跪着对我说,他是收了旁人的钱才替旁人干下脏活……”

李龙一听一下愤怒了,用拳头狠狠的桌子上砸了一拳,把桌子上的盘子酒盅都震的弹了起来。“伯,你快说是谁?是谁害的俺爸?!是不是冯建民?!”

坐在炕沿的淑珍也紧张的问:“奔颅哥你快说,到底是谁?”

老五看着坐在炕沿的儿子愤怒的表情说道:“你那么激动的干啥?男人家遇事先不要慌乱!你先坐下。”

李龙说出冯建民奔颅子也有些好奇,奔颅子对李龙问道:“黑蛋,你是咋知道的?”

李龙眼内仍旧愤怒的冒着火对奔颅子说:“伯,我这些年一直就怀疑俺爸当年是被人害的,当年老蔫回来就说事发现场好像看见冯建民躲在远处看热闹,我这些年就是一直没有证据。”

老五说:“其实,这事我也怀疑过,咱四姓在咱队砖瓦窑打仗的那回,刀疤临死的时候指着冯姓人的方队就说过这事,只是刀疤临死的时候并没有说出冯建民的名字就咽了气,可他手指的地方我一猜就指的是冯建民。最后,我和我大哥黑子在韦曲把冯建民控制住,二少把冯建民能打死折磨的手段使尽,冯建民别的事都认,唯独害我的这事死活不认,最后没有证据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奔颅子很好奇的问道:“你咋跟咱长安黑道上的这几个人钻到一起去咧?咋还把黑子叫大哥?咱四姓大战是咋回事?”

老五于是把他当年和黑子结拜的经过给奔颅子简单说了,又把冯建学挑起的四姓大战的事给奔颅子简单的学说了一遍。

李龙这会儿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只是对奔颅子刚才讲的事还很好奇。“奔颅伯,那你知道俺爸被那小伙儿磓了以后呢?!”

奔颅子继续说道:“哦,我当时听了把我肺都能气炸咧,我美美的抽了几个耳刮子,当时就想把那小伙儿打死。把这瞎怂照顾了半天,原来是害俺兄弟的凶手。那个小伙儿跪到哪儿让我打,给我说他反正不想活咧。我说你不想活咧,你临死把事情说出来,你把幕后的凶手冯建民指认了你再去死。我拉着他就要去见管教,可他给我说,他死也不会说。他要说了,他娃也不得活,冯建民肯定找人把他娃弄死,他不想活,可他也不想让人把他儿杀了。我一看,把这货就是逼死也不起作用,最后这小伙害怕我逼他,找了一个机会还调到另外一个监室咧。后边的两年,我一直想在监狱里揭发冯建民,可这小伙不开口,我就没有一点办法。”

李龙焦急的问道:“伯,这小伙儿叫个啥?!现在人呢?!”

奔颅子说:“小伙叫姚小明,咱长安王莽的娃。这不但是个闷葫芦还是死肉一蛋子,他又不想积极改造,这会儿还在号子里呢,估计还得一年多才能出来。”

李龙这会儿听到这些已经完全暴怒了,气的浑身颤抖。好啊,冯建民果然是你,你害死二牛一家三口、害了柳月、又害了俺爸,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这会儿就要去县城把你杀了去!李龙紧紧攥着两个拳头咬着牙大骂道:“冯建民!我今儿黑就要把你杀了!”

李龙说完就往外走,把母亲淑珍吓坏了跳下炕紧紧抱住李龙说道:“儿啊,你可千万不敢干傻事,这杀人是犯法的!”

“回来!”坐在炕上的老五大吼道。“你要去干啥?!就凭你现在就能去县城把冯建民杀咧?!你把冯建民手下的人也太小看咧?!你以为你在部队舞弄的那几下子就能成咧?!冯建民手底下从部队回来的能人多着呢,就凭你那点本事还闯龙潭虎穴呀?!都是莽夫之勇!再说,你把他杀了你不给他偿命,他的那狗命值钱还是你的命值钱,这事要从长计议呢!”

奔颅子一看也跳下炕拉李龙。“黑蛋,俺娃听伯一句话,这事咱慢慢商量你先不要着急。”

李龙被俩人拽着拉回炕沿仍旧气的紧攥着两只拳牙咬的咯噔作响。

老五盯着自己血气方刚的儿子仍旧很平静的说道:“他冯建民害爸一辈子,爸这会儿不是还活的好好的,你看下他屋现在啥光景?老婆子死咧,儿疯咧,他马上也要断子绝孙呀!他干的这些瞎事,你当老天爷没长眼睛?这不都是给他的报应!咱不害人,可也不能任由他欺负咱头上,这事我肯定和他姓冯的也完不了!但不是一时头脑发热逞匹夫之勇。”

李龙听了父亲老五的话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他也意识到刚才是自己太急躁了,真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这事,他老劝解二牛要用脑子,可一到自己头上,自己也就忍不住了。二牛家和冯建民是三条人命的血海深仇,而自己的父亲幸好还大难不死,和二牛比起来那是幸运的多了,这事的确得和父亲说的那样应该从长计议。

淑珍仍不放心的对李龙说:“黑蛋,你听妈说,俺娃现在正年轻正活人,你可千万不敢再耍你那二杆子和那老狗去拼命,不值当。”

李龙拉着母亲的手说:“妈,你放心吧,我不会干傻事的。”

老五这才满意对着儿子说:“这就对咧!记住你说的话。走,这会儿去把你奔颅伯送回去。”

老五穿了鞋下了炕对着奔颅子说:“今儿黑这些话你千万也不要对外人说了,现在送你回家,秀兰那边你甭怕有我和淑珍呢,她挡不住你。”

几个人把奔颅子推着出了院门,透过院墙看着奔颅子家后屋的灯还亮着,老五说:“看,她这会儿得是还没睡呢?”

奔颅子家前院只有院墙和一个门楼,老五对着黑蛋说:“让爸把你从部队学回来的本事也看看,你翻进去给你伯把门开了。”

李龙这会儿还不知道秀兰麻麻为啥给他奔颅伯把门关了,听见父亲让他去开门的命令,他也决定好好露一手让父亲看一下。

几个人过了马路来到秀兰家院墙外,李龙一个小助跑连着在院墙上蹬了三脚就跨上墙头,上了墙根本不用手扶,在空中两手互拍了一下身子就过了墙头落地还没有一点声音。这都是他在部队四百米障碍练出的绝技,这会儿对付这个墙头真的是小菜一碟。

外边的几人见李龙这么快的身手也不禁赞叹。淑珍见儿子有这样的本事更是惊得张大嘴巴。

李龙到了院中,快速在门楼里边开了老木门,老五提着奔颅子的提包和淑珍一起把奔颅子推着往院里走。

李龙看着前边走的三人,也好奇秀兰麻麻和奔颅伯唱的是哪一出。

前边的三个人走过院中的厦屋,直奔后边的鞍间房,老五一推后边的门一推就开了。老五笑着说:“秀兰,给你把新女婿送回来咧!”

老五一把把奔颅子推了进去,反手给拉上门。

只听秀兰在里边大骂:“滚!谁让你回来的?!”

老五又听见里边噗通一声跪地的声音。“秀兰,我错咧!……”

老五笑了笑,对着站在身后的淑珍和李龙悄悄招手示意走人。老五又回头对着屋里喊了一声:“你俩一会儿记着把街门关上,别让贼娃子把你屋街门背去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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