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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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清止住了哭喊，瑟缩的缩回了被子里。
转过了头，背对着封允，闭上了眼睛。
似乎这样就可以躲过这一切，就可以不面对这一切。
封允一步一步朝着床边而来。
那一声一声脚步声听在连清耳中，仿若擂鼓。
只感觉到一个身子坐到了床边，一只手抚上了连清的额头。
那一瞬间，连清的身子止不住的抖了一抖。
封允看着这颗后脑勺，沉沉道：“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封允抬步离开。
良久，连清在被子下攥紧的手才松了开来。
继续沉入梦乡，只希望这一次，再也不用醒来……
雍州。
连景瑜坐在客栈中，听着连延瑞道：“奉安侯府和永安侯府之人都被放出大理寺了，只不过都被圈禁在府中，哪儿也不能去。”
连景曦又道：“已是万幸了，还以为当真便要满门抄斩了。”
“陛下，怎么说？”连景瑜道。
“陛下说，等你回去，就昭告天下你的身份，还说，四月十五，是你的生辰，要给你过生辰。”连延瑞道。
听到这话，连景瑜眼中有浓烈的情绪不断的翻涌着。
“哥，我们快回去吧，陛下说，你若不回去，我们，也不用回去了。”连景曦一脸乞求的看着连景瑜。
连景瑜张了张嘴，想问连清怎么样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皇后娘娘怎么样了？”连景瑜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连景曦和连延瑞皱着眉，为难道。
连景瑜眼中浮现失落之色。
连景瑜心中乱乱的，父亲明明是男子，为何陛下会说自己是他和父亲的孩子？
连景瑜脑中回想着这十七年来的一切，在奉安侯府中作为庶子，拼命苦学，只为得到父亲母亲那一鳞半爪的喜爱。
在永安侯府中作为连清的孩子，生怕做的哪里不好，惹得陛下不满，难担永安侯世子的名头。
如今，人人都跟他说，他是陛下和连清的孩子，那么，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成为连延嗣的孩子。
为什么他们一开始不认自己？
为什么还会有前些日子，陛下降罪连家，满门抄斩的旨意？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哥，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可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只要你回去，陛下应当会全都告诉你的。”连景曦道。
连景瑜深深吸了口气，脑中浮现连清和封允的容貌，终是开口：“走吧。”
无论真相是什么，他都应该回去面对这一切。
……
郑府，暗室。
“大人，我们眼线，近几日，都失去了消息！”郑承柏心腹房胄道。
暗室的里间传来一声沙哑的哀嚎声，又过了一会儿。
郑承柏从内室走出，随意整了整衣衫。
房胄能明显闻到郑承柏身上的腥檀味，低了低头。
连家应当被满门抄斩那日，陛下突然下令免去连家死罪。
着实在郑承柏疑意料之外。
封允竟然连这样的背叛都能容忍？
还是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他未曾预料到的事情？
郑承柏本意是封允斩了连家满门，而封檀林早已被他暗中传去了消息。
再过一两日，便会兵临城下了。
郑承柏就是要看着封允和封檀林父子相残，他再从中得利。
“去传令给韩骁，让他做好准备，是时候了！”郑承柏在黑暗中的眸子散发出嗜血的光芒。
“是”房胄领命。
从他出生以来，他已经忍耐得太久了，委曲求全一世，他要的不仅是一朝首辅的位置。
封允和封檀林父子相残的时候，就是他最佳的翻身之时。
从封允登基以来，他谨小慎微，面对着连妍婷都需要极尽讨好，他这一生，是时候抬起头来做人了。
郑承柏瞥了一眼内室床榻上的人影。
眼中不禁浮现出一丝遗憾。
屋里这个，玩了这么多年，终是腻了。
未曾把那连景瑜抓来，着实可惜了。
郑承柏脑中浮现出连景瑜的模样，那酷似连清的面容，着实让他心喜，郑承柏不禁舔了舔舌头。
若是事成，那连景瑜也逃不掉，呵呵。
如是想着，郑承柏迈出了暗室。
走在院落中，看到连妍婷迎面而来。
“夫君。”连妍婷柔声道。
“何事？”郑承柏看着连妍婷淡淡道。
连妍婷经历了连家被满门抄斩，复又被免去死罪，昭仁皇后被废之事，心境早已改变。
再不似从前的从容淡定，对着郑承柏带着一丝乞求道：“夫君，我想带着萱儿离开丰京，回虞州祖籍地。”
郑承柏一挑眉：“夫人自去虞州便是，何必带着萱儿？”
郑承柏和连妍婷育有一女，名郑萱儿。
连妍婷怎敢讲自己察觉到了郑承柏有反意，只敢道：“夫君，我见了连家的境况，心中实在害怕得紧，往后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然度日。”
郑承柏还想让萱儿嫁给朝中大臣，替自己稳固关系呢。
“夫人自己去吧，萱儿留下。”说完，郑承柏豪无留恋的离开了。
连妍婷看着郑承柏的背影，捏紧了拳头。
……
慎刑司。
封允连夜提审那两日给连清送饭的端午，端阳两人。
其实，连清那日在宫墙上一跳后，封允就已经将那两日伺候连清的宫人都关入了慎刑司。
而今，是要亲自来知道那两日详细的经过。
守在门外的两名太监已然被打得血肉模糊，但是口中依旧道：“我们从未进过寝殿，都是端午端阳送的饭，他们进去过。”
封允仔细回想那日在王美人处发现连清躲在桌子下的模样。
那副样子，封允不信连清会无缘无故，不管不顾的逃出永安宫，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想到此，封允神色暗了暗。
心中也有对连清的气愤，若不是连清隐瞒了十八年连景瑜的事情，封允以为连清当真与人有染，背叛了自己，竟然还将孽种放到自己眼皮底下十八年。
他怎么会这么对连清，想到这，封允就忍不住心中那股暴虐的心情。
“你们在永安宫寝宫对，皇后做了什么？”封允看着浑身是伤的端午，端阳，沉声问道。
端午受不住严刑拷打，终是哀嚎着道：“陛下，端阳说想看看皇后到底是男是女。”
封允听到这话，眼中瞳孔蓦然变色。
端阳浑身颤抖的道：“陛下，我没有，我没有对皇后娘娘做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封允下令：“给朕往死里打！”
一阵严刑拷打之下，两人说出了曾给皇后娘娘灌食之事，和方才那想看看皇后娘娘是男是女之话，而皇后娘娘躲在了桌下，他们便罢手，离开之事。
晚上再去之时，皇后娘娘便趁机逃出了永安宫。
几个时辰下来，封允未曾再听到别的话，才下令道：“别让他们轻易死了！这慎刑司的酷刑都上一遍，最后砍去手脚，拿去喂狗！”
“是！”
而被吊起来受刑的两人，无力的身子又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