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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计和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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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燕山位于上都东北处,两地隔着海,与其他地区最大的不同就是当地没有君王,并不以“国”之名自称。

但此地武林门派和高手云集,可谓卧虎藏龙。

不同的门派管辖着自己的地带,各自安好,比较着名的就有以剑法闻名天下的“燕峰山庄”。曾有一位庄主在灵域大战中“一剑击退百万军”,此招一出瞬间扭转战场局势,然而大战后庄主不知何故销声匿迹,燕峰山庄的人苦苦寻找多年无果但依旧没有放弃希望,庄主一位也就一直空着至今。

因此,燕峰山庄流传着只有长老没有庄主一说。

同样比较有名气的还有凭借修炼罡气与效法天象的“星辰派”。双方为世交,彼此关系最为和睦。同期灵域大战结束后存活下来的人中就有“风阳老祖”,即“星辰派”当今掌门。

原先按照风俗,双方隔六年会派遣各自的一些门生前去互通,为期一月。

陈寻生深得老祖的器重与喜爱又天资过人,本次互通自然是义不容辞。但老祖深知他自幼在门派长大,心思单纯天真,又常受师兄师姐们保护,不问世事不懂人心。

届时,让陈寻生这样出门难免有些不妥,于是老祖才下定决心让他独自下山历练。得知这个消息后,在静苑里盘膝打坐的少年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绕着整座宁无山狂奔三趟而不停息。

先前总是听师兄姐们说山下热闹非凡,如今我也有机会下山游玩了。

和天底下所有的父母亲一样,临走前长辈们难免有所交代,师伯们翻着那套泛黄的《育儿经》一遍又一遍念叨着,念的少年耳朵直生老茧,他用手擦擦脸上的唾沫星子最后拍拍胸脯胸有成竹的作出保证才在众人的目送下离开师门。

可少年下了山后他才发现在这天地间自己只是渺小的不能再渺小的一粒沙子。

仅仅在下山的那一天,少年便第一次认识到了江湖的凶险。

那天,陈寻生找客栈小二开了间天号房,写了书文,付了定钱后的少年匆匆离开客栈。迷糊的小二却给他安排了件地号房,等到少年察觉到了异样时找店小二理论,小二却为了摆脱责任而解释这天号与地号的客房实则相差不大,住在这地号房里也无伤大雅而且少年当时就应交代明了,之后生了事端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了。

少年憋屈万分,懵懂的他最终还是选择将这口恶气咽下,陈寻生后来重新要了间天号房。可这会店小二又看似为难的告诉少年只能再付定钱。

少年醒悟了,他自嘲的笑了一下,喃喃道:“原来如此……”

第一次尝到艰涩的陈寻生开始挂念师门,脑海里不断浮现过去在师门里和师兄弟们嬉戏打闹的时光,想起和他们一起挨的骂、闯的祸、受的罚。

……

“怎么又被师父知道了?”

“还不是老文太笨,每次都被抓个现行。”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明天谁去找师父认错?”

……

那时的日子才是真的无忧无虑啊。

然而昨日的光景已成回忆,少年在山下无依无靠只身一人,此刻的他只感到空前的无助,心里被莫名的焦虑埋没,原先的意气风发也渐渐的被拿着棒槌的现实打压下。

少年想师门了,他试着向山脚下守门的师兄们求情。

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师弟,师兄们无一不痛心,可念及“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观念师兄们只能在山脚下将其棍棒轰走。

少年的双眸再次含着泪光下了山,他始终想不通一些问题。

为什么山下的人会不愿意承认自己犯的错?

为什么他们要将这一切归咎到无辜的人身上?

为什么这些人对自己承诺过话的从来都不负责任?

就这样跌跌撞撞的过去了两个月,陈寻生再一次回到师门,可不同的是,这次是风阳老祖下的令召陈寻生回来。少年来到山脚,师兄们如约递给他两封信件并说明一封是师姐们送他的,里面偷偷塞了些铜币,另一封按照师父要求必须送到上都的零榆学府,师兄们还说这是老祖对少年最后的试验。

师兄们担心少年在山下遭人欺负,几人想暗中相助却又怕少年因此不成气候,于是几人一合计偷摸着买了袋面粉在他临行前交给他,还让他千万别吃了,好好想想该怎么用。

书归正传,“张有才”被萧真一语点醒,他豁然一笑接着连续刺出几剑逼迫萧真改换位置走向。

随后“张有才”又虚晃一招绕到他的身后,对着他的后背抬起就是一脚。

接连几次的吃瘪下来,萧真略微摸清了他的手段,只见萧真扎了个箭步停下身子后猛地转身一劈,本应该砍向“张有才”的钢刀却劈了个空,而少年也消失在了周围。

萧真环顾四周,皆不见踪影。

突然,他抬头望去,发现一个迷糊的身影正反手握剑从空中飞来。

这速度快的来不及躲闪,萧真下意识的凝聚起灵力至头顶,架起钢刀防御这一招。

这时,“张有才”做了个令人想不到的举动,他在与萧真相碰前在空中翻了个身,潇洒的落地蹲下。随后立即起身并伸出左手,从包里掏出剩余的面粉尽数撒在萧真脸上。

萧真方寸大乱,顾不得少年只知乱砍一通。

见牵制住了对手,,,“张有才”立马退后数米,朝着赵天傲大喊道:“刘兄!”,赵天傲心领神会,挤出自己最后残存的灵力给到木兰,木兰立刻挣脱束缚。

她双手持枪,从地面跃起,对着自己身边不远的萧真全力一枪刺出。萧真身体外围的一层罡气瞬间支离破碎统统化作云烟,他自己也撞向石墙镶嵌进去。

奉千在同一时间举起斧子,对准木兰的腰间一记劈下。千钧一发之际,花木兰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空中。巨斧又一次的劈向地面,溅起石块。

萧真艰难的从墙里走出来,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倒地,场地上唯一一个大家伙紧随其后消失在空气中。

差不多了吧?

赵天傲突然脸色发白,两眼一黑,身子向后倒去。

结束了......

陈寻生长舒一口气,呈一个“大”字躺在地上,望着星空,久违的露出笑容来。

下山以后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要死不活的快感,真是让人着迷。

周围一切又变得安静了起来。

——

一扇红木门缓缓推开,里面探出三四个脑袋来,为首的那个人确认了一下四周后,伸出食指与大拇指放入口中,吹着口哨。哨声一响,又不知道多少门窗缓缓打开,有人拿着绳索打着火把掂着脚步走出来......

——

赵天傲站在空旷的街道上,周围安静的很,没有一位行人,他缓缓睁开眼,环顾身边后走进一个巷子。天气似乎很好,光线很充足,路旁的一棵银杏落了满地的金叶,枝头上却依旧开的茂盛。

银杏的左边是块布告栏,张贴着十二张手抄军卷。赵天傲对这块地方似乎很熟,他走进巷子里,拐到一座宅子。宅子的大门半开着,赵天傲推开门来缓缓走进,只见一个半大的孩子正和一名少女玩耍,一个老妇人手拿米谷喂着鸡群,老汉躺在竹椅上哼着小曲,旁边的机杼上坐着另外一名女子。

那女子长相平平却尽显一身的英气,注意到赵天傲来后,她笑着示意家里人进屋,随后给坐在石桌旁的赵天傲沏上了一壶茶。

赵天傲端起茶杯,闭上眼抿了几口,问道:“如何?”

那女子笑道:“甚好。”

赵天傲又抿了一口茶看向她感慨道:“若能像你这般一直待在此地,我还真乐意。”

女子笑而不语,赵天傲又放下茶杯道:“还是算了,家里我都待不住。”

这女子含笑点头。

“对了,我睡多久了?”

“六个时辰。”

赵天傲放下茶杯,起身伸了个懒腰感叹道:“都这么久了,还是先醒来吧。”他背对着木兰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离去。

——

翌日午时。

赵天傲一觉醒来发现头痛的似乎要裂开,手臂很酸很麻,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睁开眼才发现原来是“张有才”的手压着自己的胳膊上一宿,自己躺在软塌床上而他则趴在床边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晚。

他收起床边边被少年捡回来的碎木板将它放入衣襟。赵天傲拍醒了“张有才”,后者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迷迷糊糊地指了指门外,示意让赵天傲出去询问,接着倒头便睡。

赵天傲走出门外,发现他们在一个青砖红瓦的院子里,几个仆人进进出出忙的团团转。赵天傲拦住一人询问,那人客气地回答这里是在县衙。

县衙?官府?

赵天傲有点摸不清头脑,他便让仆人带他去找县令。仆人一路行色匆匆生怕怠慢的带着少年来到一扇黄色木门前,仆人敲了敲门说道:“县令大人,救世郎君醒了!”

门里隐隐约约的交流声戛然而止。

过了一小会,只见一位戴着官帽,身着绿色官服,留着一字胡的中年男子拉开木门,他的脸上尽是喜色,此人双手握住赵天傲的手不断摇晃着,激动的难以言表。

“哎呀呀,郎君您可算醒了,快快快,进来坐进来坐。”

县令右手示意赵天傲往里边请,显得十分客气。

但他转头看向仆人时又立马变脸,县令对着仆人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泡茶去!”

那小仆点头哈腰,立刻提着一壶热水为赵天傲的席位上泡了一杯香茶

喝着茶的工夫赵天傲注意到这小屋子里还坐着三人,看衣着似乎也是朝堂里的人。

县令眯眼笑道:“救世郎君,我来介绍一下,侍坐在您右边的这位是本县的县丞。”留着大胡子的县丞起身行礼,少年还以一礼。县令又说道:“坐在您对面的是小县的县尉和参军。”又有两名年纪偏大的官员站起身来对少年行了一礼,赵天傲再次还礼。

看样子几人在自己醒来前就来到了这间屋子,小桌上的案卷堆放着,像是在讨论什么。

几人坐下,县丞用浑厚的嗓音称赞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呐!”

赵天傲还礼谦逊道:“县丞过奖了,这份功劳其实也并非是我一人所得。”对于应酬,赵天傲自然是能够轻松应对,即便自己在昏迷后对接下来的事情概不知晓但也能够猜出几分来讲些场面话。

县令疑惑道:“哦?救世郎君何出此言呐?”

赵天傲心中也是疑惑,难道那家伙把所有功劳都让给了自己?

“实不相瞒,贼人的抓捕是厢房内的那位少年与晚辈合力所致。”

众人相视后爽朗一笑,县尉对县令问道:“既如此,何不请另一位救世郎君共赴宴席?”县令挥挥手,让仆人立刻前去。

赵天傲闻了闻香茶,品上一口,顿时觉得茶香四溢,提神醒脑。

县令摸了摸胡须,笑着问道:“救世郎君也懂茶?”

少年说道:“略懂一点而已。”

县令来了兴致,问道:“那郎君可说说看,此茶如何?”

赵天傲回道:“此茶回甘,口感醇厚,茶香味浓,给人一种充实感,应是上好的普洱。”

县令听罢哈哈一笑,许久不见好茶之人的他特意大手一挥,令人送去数罐。

在茶话会中,赵天傲才得知昨晚自己昏倒之后,原本就被吵醒的村民们才敢蹑手蹑脚的出来绑住了萧真,好在彼时的“张有才”还清醒着,他阻止了村民的报复,并相劝村民将他们送到官府。

萧真在众人的面前被官府的人拷上了锁住灵力的禁枷后送到了监狱,而“张有才”自己则将功劳全部让给赵天傲,在背他睡在床上后两眼一翻便进入了梦乡。自此,赵天傲对这位初识的少年从起初的提防转变为了敬佩。

喝过了茶,县令让他洗漱一番后准备开宴。

宴会上歌舞升平,觥筹交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参军更是亲自上场武剑助兴。

“张有才”没怎么喝酒,只是自顾自的在那里大口吃肉而赵天傲则心事重重的,便也没怎么尽兴。仿佛宴会是为这些官人开的一样,除了主角们,其他人都喝的大醉。

宴会后,赵天傲找了个机会亲自对少年道了个谢并表示自己愿意将赏钱五五分出。

“张有才”很明确回答道自己不需要这笔钱,但他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要赵天傲带着他去灵榆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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