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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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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安抚他,甚至该哭一下,或者惊慌。不安抚他,他可能会崩溃。

但我不行了,我不行。我已经死了。

「落幕了,不用演了。」她慢慢的蹲下去,「我不用忍耐了。」

忍耐。她一直在忍耐?所有的柔情蜜意,温柔和顺,都是忍耐,都是演出来的?

「快说你爱我。」依旧拉着朱颜的帝喾声音都变了,「快说!我不计较你和陆浩有私…那不要紧!孩子没了可以再生,也没有关系!」他的声音哭声越来越重,「说你心底有我,说!别让我活着像是场骗局,我求求你朱颜,难道你心里从来没有我?!」

快说话,回答他,朱颜。她心底一个小小的声音焦急。三界的命运都在你手里啊。

跟我有什么关系?垮得很彻底的朱颜无声的回答。我的世界已经崩毁。

「朱颜!」帝喾抓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站起来,「说话啊!」

「…你是支撑天地的天柱化身。」她机械似的回答,「王母要我看住你,因为你有缺陷。但我失败了…失败了…」

她无力阻止帝喾的疯狂,无力阻止陆浩的厄运。更因为她,帝喾杀了陆浩。

杀了她之所以嫁给帝喾的情人。

「…骗人。不可能是这样。」帝喾的脸孔整个煞白,「看着我,朱颜。」她的眼睛却只看着地上的陆浩。

这个时候,帝喾什么都明白了,但他宁可不明白。「看着我,朱颜。」他的声音异常的柔和。

但她依旧避免与帝喾的眼神交会。

这在那瞬间,长久被掩埋起来的缺陷,即使浸润遍了血腥也没让他失去理智的缺陷,彻底的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性。他活生生的挖出了朱颜的眼珠,并且将她残酷的虐杀,将整个寝宫化成一片布满尸块的血海。

朱颜的眼珠温柔的躺在他的掌心,专注的望着他,再也没有挪开了。

痴痴的笑了起来,他开始打造神器,那是一把琴,镶嵌着朱颜美丽的眼睛。一拨弦,如同她临终甜美的哀鸣。

后来的事情,其实帝喾记不太清楚了。

唯有挖出美丽的眼睛,制作成神器的时候,他的记忆才会清晰一点。也只有在那种时候,他才能得到一点平静,而不是身不由己的被疯狂宰制。

据说,他在众臣和天帝王母面前得意的弹奏镶嵌着朱颜眼睛的琴,被押进南狱,但他不记得了。他倒还记得逃出南狱,带领不愿让战争结束的将领继续讨伐魔族和他方天界联军,但被天帝亲手擒获那段,又记不清楚了。

他被疯狂宰制很多年,很多很多年。南狱不太关得住他,因为疯狂赋予他一种妖魅,总是可以迷惑看守他的仙官,让他可以取得美丽的眼睛,不管是长在谁的脸上。

直到天帝派了贪狼星君来看顾他,才停止了这种血腥的嗜好。那个懒洋洋又娇媚的女人,放荡又淫邪的女人,却完全不受他的迷惑,带着微微嘲讽的笑,对他的唾骂和哀求视若无睹。

和血腥隔绝久了,他的智慧渐渐回归。他学会和疯狂这个缺陷相处,而不再被宰制。

王母来探他,他冰冷的说,「我不该出生的。」

「你也死不了。」王母冷冷的回他,「我不准你轻生。」

的确。帝喾无声的笑。他自杀过多回,却死不了。连死亡的安宁都没有。

「让我死。」

「不行,不可以。」王母严厉的回答,「振作起来!你是我的孩子,怎么可以轻易让缺陷打倒?你是未来的天帝!就算关在南狱也还是唯一的皇储!」

我活着做什么?我逼死最喜欢的人,杀死最爱的人。我杀生无数,到处挖别人的眼睛,只为了那片刻的安宁。

败德至此,为什么不能死不该死?这个世界早该毁灭了,为什么生下我?!为什么?

「你会后悔的。」他冷冷的说。

「绝对不会,绝对!」王母大怒,「你给我好起来,你根本没什么疯病,没有!我帝女玄的孩子不会有缺陷的,不会!」

帝喾笑了起来,狂笑不已。他笑,这勉强存活下来的世界多么脆弱,只靠一个疯子支撑;他笑,这个疯子跟他的母亲一样的疯狂;他笑,他的父亲只会叹息,「果然会这样。」,然后将他关起来。

他笑他的一生只是悲酸的骗局,人人都注视着他,等待他几时会疯狂,然后叹息一声,果然如此。

果然如此。是的,果然如此。

他无法压抑血腥的嗜好,无法停止恶意的延伸。他生来应该是灭世的,而不是支撑天地。

已经记不得杀死多少生灵,挖出多少眼睛。完全记不得了。记不得毁灭多少人类或仙魔的人生,记不得了。

为什么我还不该死不能死?重复着出狱入狱,重复着下凡洗罪又修仙回天。

他什么都可以有,为什么就没有死亡的安宁?

在内心凶暴的疯狂从来没有停息过,直到他无意间捕获一只美丽的飞头蛮…正确说,是半只。

注视她美丽的眼睛,他终于,终于可以让狂暴的疯狂平静下来,像是止住不断淌血的伤口。

「那就是你,知道吗?」浸润过多的疯狂,变得阴柔的声音说着,「我的猫咪,你知道吗?」

第一次,小咪空洞的眼神聚焦,凝视着帝喾,那样专注。

迷失在美丽的虹彩,干净得几乎没有情绪的眼睛中。轻抚着她的眼眶,帝喾有些迷惘。

我能挖得出来么?如我所言般,让他们三人的眼睛在神器中成全?我真能么?

可以的,可以。我都能挖出朱颜的眼睛了。亲手摧毁他的猫咪,然后就可以永远记住此时的相拥。

在发现真相之前。

「我一定会挖出你的眼睛。」他轻轻的,轻轻的说。

小咪专注的望了他好一会儿,慢慢的,慢慢的将脸贴在他肩上,点了点头。

仰望月亮,帝喾没有说一个字。他只是收拢双臂,像是拥抱着世间唯一的珍宝。遥望着帝喾,双成的心里像是撕裂了一大块,那样的痛。

从小一起长大的皇子,有着温柔眼神的皇子。他和王母,都是她最重要的人,她的一生一世。

是我的错吧?都是我的错。若我不要一时心软,不要嘱咐陆浩的长官,或许他就会死在频繁的战事中,就不会导致喾的悲惨和疯狂。

最少不是这样剧烈的爆发。

是我的错。

她几乎站立不住,摇摇晃晃的扶着墙。被泽峻重创的巨伤,终究还是让王母治愈了。但她伤得太重,现在脸颊上的伤痕还没完全痊愈,扭曲分布,像是个破碎的洋娃娃。

但她不在意外貌,不要紧。她只自愧削了娘娘的面子,没有能力打败那只妖魔。就算这样,娘娘还是救了她,费心的医疗她,有时她半夜惊醒,娘娘失魂落魄、痛惜的摸着她身上的伤疤,眼底汪着泪。

是她不好,是她不对。她一时的心慈,让她最爱的两个人痛苦煎熬,但从来没有怪过她。

她就算殉死也应该,死几千万次都不足以弥补她的过错。

根本不关心三界倾覆与否,也不在乎谁当天帝。她只希望喾和娘娘可以好好的,高高兴兴的住在一起,就像还没娶朱颜之前那样。

那个无耻的女人坑害了喾一生。永远永远,她都不会原谅朱颜。

「双成仙官,你还好吧?」看管仙官关心的问。

双成振作一下精神,「…没事。天孙近来可好些?」

「好得多了。」仙官谨慎的回答,「那妖魔闹过后,就算重建南狱的期间,天孙大人也没试图逃走。也没再有…有…有失当的行为。」

双成点了点头。「天孙大人要什么,监里一时办不到,来跟我说就是了。别惊扰太甚了。」

她慢慢的踱回去,想来娘娘也快醒了。她踱入宫室,王母一脸憔悴,已经清醒了,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睡。

「娘娘,奴婢来迟了。」她下拜。

「…那逆子看起来好些了吗?」王母推被坐起。

「好些了。情绪稳定很多。」迟疑了一下,「自从有了那只飞头蛮,喾就不怎么发脾气了。」

「哼,这软弱心肠和他父皇倒是一模一样。」王母倒竖柳眉,沉下了脸。「非有个女人稳心不可?偏生都爱身分卑微的女人!」

双成不言语,只是垂首。

「…若非如此不可,为什么不是你?」王母的语气疲倦起来。

「娘娘,奴婢不配。」双成跪了下来。

王母挥了挥手,「…我不是发作你。」

「娘娘不发作我又该发作谁呢?」双成低头,「时辰还早,您再多睡会儿。」

王母的表情渐渐凄凉、脆弱。「双成,我睡不了。闭上眼睛我就梦到天帝死了,天兵天将来逼宫。」

她没再说什么,起身扶王母躺下,轻轻帮她捶腿。只有这样,王母才能略略安心的睡一会儿。

贵为王母,能够倚靠的,居然就她这么一个卑微的侍女。眼泪一滴滴的滴下来,她吞声,唯恐惊扰了好不容易睡着的娘娘。

狐影疲劳的抚了抚额间的愁纹。真没想到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坍塌的三重天棘手就罢了,接壤更崩溃到危急的警报线,若不是管宁结界独步三界,精妙非常,恐怕东方天界早就整个沉下去,顺便拖累了他方天界…

他不敢想象。

但结界这种东西就像人间的高科技军防。精巧、有效率,某种程度来说非常坚固。但坏处就是需要能源。没了电,那些高科技军防就成了废铁一堆,这样庞大的巩固结界没了术者持咒补强维护,有也等于没有。

他看着正在午寐的管宁,有些心疼。他认识他们母女俩,管宁比他年长,算是他的长辈。但这个妖娆的狐仙犹是九尾狐族时,艳名远播,多少众生人类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连狐影少年时都对这个艳丽无双的姊姊有种淡淡的憧憬。

说起来,管九娘虽然美丽,但实在不及她娘一丁点儿,更不要提管家精妙高深的家传结界。

不过撑了百年,管宁的艳色就衰退许多,宛如受风雨摧残的娇蕊。她成仙后,接下修复接壤的工作,不知道是怎样日夜匪懈,使尽全力的维护。

情况真是太糟糕了。翻阅着历年的维修报告,他越发心烦。比起百年前还在他手底时的状况,灾害真是逐年扩大加深,幸好有管宁在。狐影沉重的叹了口气。

翻了一会儿,他轻噫一声,又反复比对,有些儿摸不着头脑。接壤处处灾害,年年崩塌抢修,就只有一个例外。南天门附近方圆百里,稳稳当当,从来也没有崩溃迹象。管宁都是靠这一点稳定的基础罗织结界补强,才能撑这么多年。

他把那方圆百里标出来,是个接近圆形的领域,圆心却不见有什么特别的标的物。

这说不定是修复接壤的一个解决症结。

瞟了眼疲倦犹睡的管宁,他拿着图,走出去唤住老工头,「老大爷,来帮我看看,南天门这儿有些古怪。」

老工头是军里退休的,后来进了鲁班府。这接壤修复的经验最久,只是他有些脾气坏,又不肯升官,几千年来都是工头。

他看了眼图,叹了一声,「我若说了,影小哥说不得要怪我。你晓得这儿不会崩塌就成了,又问怎的?」

「好端端的,我干嘛怪人?」狐影倒勾起兴趣,「老大爷您说说,狐影是后辈。岂有怪罪之理?」

老工头抽了口水烟,慢慢的说,「这儿有个坟,是天孙大人安下的。」

听到天孙两个字,狐影整个变色了。即使知道他就关在南狱不得出入,但被他凌虐的心理伤痕却怎么也去不净。

「影小哥,我知道天孙大人跟您不对盘。」老工头慢条斯理的摇头,「你们只知道他背德残酷。可我当年在他麾下打过仗,多少兄弟受过他的恩,连老儿能安安稳稳的活到现在,还是大人亲手把我从尸堆里拖出来的。

「当年大人英姿焕发,和陆将军并辔的时候,迷倒多少少女!若不是陆将军自杀,皇妃惨死,天孙大人也不会发疯,以至于此…」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感伤,还拭了拭眼角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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