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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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山上墓园。
艰难爬起身子的赵凯，再次被红光笼罩。
可和游戏里不同的是，他这一次，心底暖暖的。
“娘的，惊悚乐园里的红光，果然出自林湾之手，他妈的这家伙到底是有多强，刚才墓园里冻死人的阴森鬼气，如今竟消失的一干二净！”
“还有那骇人的鬼气风暴，直通天际，此刻也荡然无存。”
“他真的是玩家吗？确定不是鬼？”
细密的雨珠滴在赵凯脸上，他忍不住咂舌。
只有他，近距离见识过林湾的恐怖。
可直到现在。
赵凯也不知道，这红光的来源，究竟是林湾的什么鬼技。
他无法想象，如果这样一个存在是厉鬼的话，那玩家们，会有多惨。
倘若，林湾是一个副本boss。
那么赵凯十分坚定，这个副本的等级，一定远超S级，绝不可能有人能通关！除非林湾放水！
鬼气风暴已经消弭。
赵凯捂着胸口，靠近林湾。
猩红的光芒照射下，他只能微眯着眼睛。
漆黑狰狞的厉鬼虚影，恰好此时和林湾的身躯重叠。
一瞬间。
赵凯停下了脚步，再也不敢靠近半分。
现在。
他已经无法区分，棺材里站着是人还是鬼了。
……
猩红的鬼眼，通过手中的记忆碎片，开始无限延升。
林湾看见了一幕又一幕，属于他人的记忆。
女人怀抱着婴儿，哄着他进入梦乡。
老人摇着蒲扇，躺在椅子上休憩。
青年正在打着领带，准备出门上班，身后的爱人抱住了他，吻了吻男人的面庞。
这些记忆中的温馨片段，充满温度，即使是鬼眼的渗透，也显得不那么冰冷。
可越往记忆深处。
画面越开始诡异起来。
女人将婴儿哄睡着了以后，温和的面容开始扭曲，尖锐的指甲乌黑且锋利，慢慢攀附到婴儿的稚嫩脖颈。
怀中的婴儿，身体开始慢慢发黑，细密的尖牙开始滋生，眼睑微微颤动，似乎在等待合适的时机，狠狠撕咬自己的妈妈。
老人手中的蒲扇，浮现一张张没有五官的人脸，凄嚎尖叫，却统统被老人张开的大嘴，一一吃下。
青年手中的领带，变作一条毒蛇，缠绕上了爱人的手臂，细长的尖耳，开始生长，女人亲吻男人的嘴巴，嘴角溢出鲜血，那哪是亲吻，分明是在啃食！
诡谲扭曲的画面，不断地滋生。
记忆中弥漫的冰冷也越来越重，似乎快要到了阴间。
这反而让林湾愈发舒坦。
并且他知道，自己接近那只鬼了。
……
白云市外。
短短不到二十分钟。
韩军就带着梅首席抵达了白云市。
可此时的白云市，已经被雨幕所笼罩，夜色充当了阴森鬼气的保护色，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诡异，只觉得这场雨，越下越大。
“情况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严重。”
白云市的雨幕边缘，韩军驻足，没有再往前踏出一步，语气沉重开口。
眼前的雨幕将白云市隔绝，与外面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嗯。”名为梅红的联邦特殊调查局首席调查官，黑框眼镜中映出了整个白云市的影子，默默点头。
可她的眉心，始终没有松开过。
“这只鬼，比我想的，要更强大，它的气息，我能感觉到。”
闻言。
韩军面色愈发凝重，这还是他见到梅首席以来，她说过的最长一句话。
“路上我已经联系了附近市区的各个调查局了，他们应该在赶来的路上，最快抵达的……应该是金港。”
“还有周边村镇上的探员也都抽调过来了，白云市即将封闭，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韩军的话语刚落，身后赶来的探员署的车辆，便陆续到达。
梅红推了推眼镜，这些事情不是她关心的，作为首席，她只负责应对深渊恐惧牵扯到的厉鬼事件。
当然。
也包括眼前。
于是，梅红转头，看向韩军。
“不要轻易，进去，和总部，保持联系，继续，增援。”
刚刚来到韩军身边的几位探员署分署长，目光奇怪的望着与韩老说话的女人。
似乎她开口说话极为艰难，一句话几个字，被硬生生挤了出来。
“好，您也小心，必要时可以放弃一切，但您不能牺牲。”
梅红没有开口，转身进了早已是倾盆大雨的白云市。
呼……
韩军深深的吸一口气，旋即，开始指挥赶到现场的探员们，白云市各个出入口，一定要严加管控，今夜，不准任何人进入。
至于时间要多久，这么大的范围，能不能管得住。
韩军心里没底。
他也没想到，联邦预设的紧急情况第一次发生，就被自己碰上了。
规模如此之大，形势如此紧急，危机如此……令人恐惧。
即使是经历过几十次副本的韩军，此时此刻，望着前方的雨幕，也嗅到了一丝丝死亡的气息。
“恐惧，会在今夜蔓延整个联邦。”
“哪怕死，我也要将这只鬼，拖在白云！”
……
当梅红踏进雨幕当中的那一刻。
她就看见了一个男人，正抱着一个老人的头颅，两人模样相似，可男人嘴巴和老人头颅，均是血肉模糊。
旁边，是撞在护栏上的车子，闪着黄灯。
身后，是完全看不见的黑暗，雨幕带来的森然鬼气孤立了，白云市。
这里只能进，不能出。
男人啃噬着自己亲人的头颅，当看见梅红出现的瞬间，他扯开了嘴角，嘶嚎声顿时回荡开来。
这一声，像是触发了某种开关。
黑暗中。
无数眼球黑暗的‘人’狂奔而来，似乎它们嗅到了最美味可口的食物。
这些生物的奔袭，每一下，都在柏油路上踢出一个深深的口子，可刚掀起的烟尘，被大雨无情的掩盖。
速度之快，堪比厉鬼。
力量之大，足以生撕挡在眼前的所有碳基生物。
雨中，梅红脸上毫无俱意，但眼里，却满是揪心。
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但他们此时，却被变成了怪物。
似人非人，似鬼非鬼。
就算是恐惧深渊副本里，她也没见过如此渗人的一幕。
但。
要找到那只鬼，就要摧毁路上的一切，她必须亲手，杀死这些人。
梅红叹息。
即使知道变故伊始，流血死亡在所难免，但这一切，还是来的太快了。
旋即。
梅红上下唇，轻轻开阖。
和之前与韩军说话时，完全不一样，此刻，就像有一只厉鬼，藏在了梅红的嘴巴里。
强烈的鬼气萦绕其上。
一个字，被她吐了出来。
“停。”
堪堪几米，人形怪物的奔袭，戛然而止僵硬在了空中，地面。
方圆数十米，都弥漫着梅红的鬼气，似乎有一些看不清的厉鬼，飘荡其中。
“你们，会死！”
第二句话，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可随着话语落下。
砰！砰！砰！
无数血雾在空气中炸开，然后被大雨贪婪吸收殆尽，荡然无存。
旋即。
雨中除了梅红，再无一人。
脸色微微苍白，梅红撑起了伞。
刚才动用的，是她的鬼技之一，鬼故事。
可仅这一下，梅红体内的鬼气，就像是被水泵狠狠抽了一次。
抬眼，梅红望着前方黑暗笼罩的城市，没有一丝犹豫。
抬脚，继续深入。
天上。
瓢泼大雨。
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