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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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卿月像是火烧屁股一样，一刻也坐不住了，风风火火就往前院跑。
林芊绷不住笑了出来，这可真是个妙人！
一旁的崔夫人看得眼角直抽，她这傻闺女，行为举止是越来越没个姑娘家的样儿了。
崔夫人留不住林芊，也就没有再勉强，命人打包了好些点心，“这趟实在招呼不周，让你们受委屈了，这些你跟令弟在路上垫一垫肚子。”
林芊也没有推辞，接了过来，与崔家人告辞后，林芊带着小凡拦了辆回村的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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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几天总往城里跑，村口那些长舌妇没少在背后议论是非。
虽说挣的银子花去了不少，剩下不足二十两，但是足够把欠下的债务还清了。
说实话，欠人这么多钱，总有些抬不起头来的感觉。
带足了银子，便往族长家走去。
刚走出不远，就碰到了隔壁的王婶，听说林芊要去族长家还银子，还吃了一惊：“十两银子可不是小钱，农家人忙活一年都攒不到这么多，我见你们一家子都是起早贪黑地忙活，又把日子盘活开了，当真是高兴，三牛夫妻泉下有知也定是欢喜的。”
走在路上，也时不时有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林芊没有理会这些村民，把腰杆子一挺，大步走向族长家。
族长是林芊的三爷爷，叫林义德，住的是村里为数不多的砖瓦结构的院落，前后两进，院墙砌的坚实，灰瓦也看着干净。
想来能前前后后借出去十两银子，显然是家里富足一些。
林芊来到族长的院门口敲了敲，开门的是族长的儿媳陈氏。
“啥事啊？”陈氏掀了下眼皮子，语气挺冷淡的，也没什么好脸色。
林芊摊开手里的银子，“来还钱。”
陈氏看到她手里的银子，脸色缓和了不少，这才领着林芊到了堂屋里。
“爹，小芊来还钱了！”她朝里间喊了一声。
喊完，也没让她坐着等，就将她撂在那站着，自己陪在一边，一句话也不说。
没个椅子坐，林芊也并不生气，毕竟欠人银子实在没有地位，不像后世，欠钱不还跟大爷似的。
半晌，一个须发皆白，身材中等的老头拄着一根拐杖出来了，他穿着八成新的长袄，脸上有些威严在。
走进了堂屋，族长也没有招呼林芊坐下，而是直接问：“是来还钱的？”
林芊还想着行礼问安来着，见族长态度淡淡的，便也没讲究那些礼数，只点点头，道：“是的，三爷爷，我欠了你家十两银子，连本带息合计十两五钱，今日来还给您，多谢您在我窘困之时施以援手，晚辈感激不尽！”
说完，便将银子给他，族长掂量了一下，也没过秤，便知道是足数的。
族长看了她一眼，手里拿着借据却没急着给她，而是问道：“你这些银子是哪来的？”
陈氏也在一旁阴阳怪气道：“来路不明的银子我们家可不敢收，别惹出什么事来，说不定还要把我家扯进去。”
林芊冷笑一声，“这是我自己做的手工制品卖得的银子，不偷不抢，集市上那些小商贩都可以作证。”
族长觉得自己被戏弄了，“胡扯，这才几天，什么手工品能赚到十几两银子？”
林芊心里有些恼怒，拿着借据拖拖拉拉地不给，还能有什么主意？无非就是自己那个院子价值不止十几两，所以他们潜意识里是想要自己那个院子抵债？
“三爷爷，莫非你要找那些买货的人来对质？”
族长看了看她，知道其中的不妥之处，林芊言之凿凿，这银子显然是她正经赚来的，没必要闹那么大动静，他既然借出去银子，别人来还钱还东拉西扯查银子来历，捏着借据不换，这事传出去对他这个族长的名誉不利。
“你也别怪三爷爷多想，你一下子弄这么出银子出来，我也是怕你犯糊涂，既然你说了这银子的来历，我也没什么怀疑的，这借据还你，咱们两家的债务，两清。”
林芊接过借条，看了一眼，当即撕成了两半装进了钱袋里。
没了这沉沉的债务，整个人都轻松了。
族长当初确实拉了自己一把，但用房子来抵押的借款，多少掺杂了些利益，既然连本带息还清了银子，也就不欠族长什么人情了。
懒得再说什么，林芊淡淡行了个礼，“告辞。”
林芊去族长家还钱的消息，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甚至有八卦的村民围在族长家院门口朝里面偷偷张望，看看林芊是不是真的掏出那么多银子。
等她走出族长家大门，一身轻松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便听到两边的村民对自己议论纷纷。
“瞧，还真的把银子还上了。”
“见鬼了，这林芊前阵子都快病死了，她大伯娘都给她准备好了后事。”
“她不是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了吗，哪里来的银子，莫不是偷的吧？”
旁边一妇人也突然来了灵感，笑着道：“确实奇怪，你们瞧见没，她们一家都穿上了新衣服了，那细布，少说也要五六百文钱，她到哪弄去？别是背着咱做了什么坏事吧？这事儿可马虎不得，往大了说，会影响咱们村姑娘小子的名声呢。”
现在是农闲时节，村民没什么大事，就聚在一起闲磕牙。
林芊最近时不时就往县里头跑，难免有人想要八卦一下，可当事人看着忙忙碌碌的样子，也不怎么去村子里游荡玩耍，她们也逮不着人。
这会儿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想让那人展开来说说。
人群里有个叫秋桂枝的妇人，平日挺爱跟人杠的，这时走过来横了她们一眼，嫌她们说话不中听。
“人家就算是发财了，又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我看你们分明就是得了红眼病，见人家日子好过了，你们心里就发酸，不舒服，he，tui…人家清清白白做生意养家糊口，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就是偷了？你们这一张嘴就往人家身上泼脏水，那是要抓到县衙打板子的！”
那村妇脸腾一下就烧红了，干笑两声道：“秋嫂子啊，你这也太泼了……”
秋大娘呵呵一笑：“我泼怎么了，这世道，要是不泼点，说不定就要被什么人给骑到脖子上去拉屎撒尿了，我宁可泼辣一点！”
那妇人知道跟她对上，讨不到半点好，只强行干笑着：“我们随口说的，你这么激动……”
其他人也顿觉没意思，嘟囔了几句，便冷着脸坐在那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