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好冷好冷,感觉要冬眠没法坚持日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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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雾席卷而来时沈鸳只来得及抓住身旁的宁屿川。
四周黑漆漆的，体内灵气好像被什么东西堵塞住一样，施展不出来。
但好在宁屿川平日只是怕高，脚落地时他的胆子就在，不过走了老半天什么人都没见着，体弱音修喘着气问道：“这黑雾古怪，进秘境的人不少，怎么我们走了半天都没找到人？”
沈鸳蹲在地上抓了一把土放在面前闻：“这土里全是血腥味......你有没有感应到阿佑身上的阵法？”
之前在秘境遇见陆灵佑时，沈鸳就在她身上贴了一张追踪符，以防陆灵佑找材料放飞自我又跑丢。
宁屿川嗅了嗅，鼻尖耸动时有汗从他额间落下。
突然他顿住动作，幽怨地看向沈鸳：“阿鸳，我只是一个音修，不是追踪犬。”
沈鸳拍手将残留在手上的土打掉，闻言笑了一声：“就是看看你意识还清不清醒。”
宁屿川：“......”
两人走了这么久也不是什么都没发现。
这黑雾似乎不仅仅是堵塞灵气，还能让人脑海不受控制地生出一些杀意或者烦躁之意。
虽然不会清心咒之类的法诀，但是好在宁屿川是个音修，驱散脑海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还是可以的。
寂静的四周不知何时起，一直徘徊在耳边的水流声消失了。
宁屿川拨动怀中琴弦，琴声化作清风将两人脑海中的烦躁驱散掉。
他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四周好像安静了很多？”
原本蹲在地上的沈鸳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支箭。
搭箭，拉弓，射出。
一连串动作发生在眨眼间。
金色的法光射穿黑雾，不远处传来箭矢射中什么东西的闷响。
有一人从箭射去的方向露出身形。
蓝袍上沾着一些黑乎乎的血渍，而那人双指中夹着数张金色的符箓，身前防护罩上插着的箭矢还在不停抖动箭尾，发出颤鸣声。
他看向面前的沈鸳和宁屿川，没有说话。
指尖夹着的符箓飞快射出，停在两人头顶。
沈鸳和宁屿川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停留在头顶的符箓爆发出两道紫色的雷电，将他们劈愣一刻。
“咦？”没有意料中将面前看到的人劈出原形，公良玉发出一声惊疑，随后恍然，语气中带着抱歉，“原是沈道友和宁道友，真是不好意思，将你们当作幻影了。”
符箓在上空化作灰烬。
沈鸳重新搭箭，一脸警惕地看向来人：“蓝色的弟子服，你是圣儒楼的弟子？”
“在下圣儒楼弟子公良玉。”公良玉收了手中的符箓，执诀行了一个平辈礼，“之前在秘境外有过一面之缘。”
他想了想，补充道：“玲珑塔秘境里我们也见过的。”
沈鸳怀疑的盯着他，手中弓弦绷的很紧，并没有因为公良玉的话而放松。
世家弟子本就和宗门弟子不熟，只认识五宗首席很正常。公良玉没有因为沈鸳防备的动作而露出什么不满的表情。
他站在原地，指了指半空飘着的雾，道：“这雾奇怪的很，不仅能迷惑人的心智，还不知怎么的会出现一些看起来和真人无异的傀儡。”
沈鸳皱眉，手中弓弦又往后拉了一下，绷紧的弓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前面的话她和宁屿川已经知道了，后面半句，她不清楚。
但是沈鸳还是问道：“既然和真人无异，你怎么能证明你是公良玉？”
“好说。”公良玉手中飘出一道符箓，立于自己头顶，“这符箓会召唤出天雷，妖物被天雷击碎一定会露出原形。”
想到刚才一言不发劈了面前两人，公良玉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刚才以为两位道友是妖物，这才劈了一下。若是沈道友不相信，也可以让宁道友弹一声琴。”
刚刚劈在自己身上的天雷不算作假，若是面前真是妖物，宁屿川也确实可以弹一曲让它暴露出来。
沈鸳思索片刻，公良玉也知她信了半分，随即手中执诀，一道天雷轰然而下，将他自己劈得本就不算干净的脸庞漆黑一片。
公良玉掏出一张符箓，将自己身上的污渍全都除掉，这才笑吟吟地开口：“沈道友若是还不信，那我可就真没什么办法了。”
沈鸳收了弓箭，站起身来。
圣儒楼那群弟子都是出了名的心眼多。虽然沈鸳不认识公良玉，但是沈鸳认得习星渊，面前这弟子所施展的符箓和结印的手势和习星渊有几分相似。
再加上刚才看出她还有怀疑，就自己毫不留情地劈了自己一下，以打消沈鸳心中疑虑。
若他口中的傀儡也有这样的心思，沈鸳觉得，她栽在这也不算亏。
想通这一切，沈鸳脸上已经收了警惕。
问道：“你刚才说的幻影，是什么？”
公良玉疑惑地问道：“两位道友这么久都没有遇到过吗？”
“什么？”
“我之前遇到了赤日宗的却翼道友，本以为是真人，却不想它突然从我身后给了我一击，好在我没有撤掉防护罩。”公良玉指着自己衣袖上之前有着血渍的地方，将自己遇见的事情说出来，“我之前怀疑是这雾会迷惑人的心智，才让却翼道友将我认作了其他东西。”
在一开始，公良玉也因这雾生出许多不该有的情绪，好在圣儒楼符箓有很多种，类似清心咒的也有。
所以当同行半晌的却翼朝着自己挥刀的时候，公良玉以为却翼也是被黑雾迷惑住了，这才射出一道清心咒落于却翼额间。
只是没想到，符箓发动的瞬间，面前的人身形闪动了一下，露出血红色翻涌的水柱。
“后来我又遇到了许多认识的或者在秘境外见过的人，一道天雷下去，都是血水化成的幻影。”公良玉解释道，“我与那个化成却翼的傀儡同行了一盏茶的时间，都没察觉出来不对，可见这幻境实在诡异。”
一番话说完来龙去脉，也解释清楚了为什么一见面就劈了沈鸳和宁屿川。
沈鸳垂目，问道：“这么久，你就只遇到了我们？”
“这幻境很大。”公良玉叹气，“我只是一个金丹，其他人我并不知道在何处。”
他抬起头看着因天雷威力而消退的黑雾所露出的赤月，叹道：“这黑雾似乎有隔绝神识查探的能力，也许我和其他人擦肩而过也不一定。但是沈道友，我能感觉到。”
符修平常因画符而锻炼的神识让公良玉有一种预感，他抬手指向北面：“那里，应该是这个黑雾的秘密。”
沈鸳压下心中浮起的许多情绪，这才问道：“你说黑气能化作熟悉的人，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在这幻境里，也许遇到的人都不是真的？”
公良玉点点头：“这黑雾能扰乱修士的判断，若是遇到了熟悉的人，也许很难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
“那烦请道友帮我一个忙。”沈鸳掏出一张追踪符，“我想找到这符另一个人。”
说完她伸出手，金色的符箓在黑雾中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公良玉伸手接过了符纸，瞬间一道金色的细线从符箓中蹿出，朝着一个方向飘去。
他问道：“你要找谁？”
“玄天宗，陆灵佑。”
陆灵佑眼睁睁看着自家师兄身形消失在黑雾中，强烈的违和感令她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
言曲平时虽然因为自身灵根和问心道的原因，性子有些直来直往，但他从来没有这么莽撞过。
明明前面是凶是吉都不清楚，就飞身过去，这让陆灵佑皱着眉站在原地。
她确实有感觉到黑雾能放大心中一些情绪来扰乱人的思维，但这样莽撞的师兄，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吗？
明溪站在不远处，见面前的人没有回答，耐着性子重新问道：“师妹，你就不怕这黑雾吗？”
金色的法光照亮了周围的一切，也将隐在黑雾中看不清神情的人所有动作照清。
面前的师妹手中紧紧抓着腰间的剑，微抬着头看着明溪，幽黑的眸子因明溪的法光而闪烁着光芒。
陆灵佑在明溪的注视下突然笑了一下。
脸庞上两个酒窝浅露，而陆灵佑突然歪头看向明溪，声音是熟悉的，可那语气却森然：“师兄，你身上，有一股很浓的血腥味呢。”
她拔剑，朝着明溪袭去：“你杀了你的至亲？”
明溪抬剑格挡，皱着眉看向脸上还挂着笑的陆灵佑。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自己的过往。
陆灵佑不应该会知道。
“你不是师妹。”他心中不知为何生出杀意，黑气从陆灵佑劈开的缝隙处钻进来，明溪拔剑，将陆灵佑手中剑挑飞。
金色的法光瞬间笼罩剑身，明溪挽剑，看准面前人落脚点，迅速出剑。
飞出的剑气割断了面前人的袖袍，划开了那人左手臂，露出里面翻涌的血水。
而原本顶着陆灵佑面容的人在血水飞出身体时变了容貌。
是一个男人，两鬓泛白的发丝落在耳边，剩下的头发梳在脑后，用一块洗的发白的布裹住。
他抬剑，劈向因这个容貌而有一瞬发呆愣在原地的明溪。
剑穿过明溪胸膛，痛感也将明溪拉回了神。
他手中捻诀，一道金色的锁链从地上迅速冒出，拴住了面前人的双脚，而明溪则挥动手中剑，割开了它的喉咙。
就像当初他就是这么杀死的自己的叔伯。
割破喉咙的人只冲着明溪邪魅的笑了一下，随后血水从伤口处涌出，将它的身影吞没。
黑雾重新笼罩在这方天地。
明溪心中杀意未减，手中执诀，扬起剑朝着身前劈下。
磅礴的剑意带着金色的法光飞快的朝着前方划去。
明溪也随即飞身，跟着剑气一起往前。
陆灵佑原本还站在原地愣神，却突地背后生出一道凉意，她迅速飞身躲避。
一道金色的剑光劈开了原本已经被烧的差不多的树木，也在地上划出一道细长的口子。
而陆灵佑急急抬剑，挡住了从身旁劈来的剑。
“铮——”
剑与剑相撞，发出颤音。
陆灵佑只觉自己虎口发麻。
剑还在往下压，陆灵佑抬头看向执剑的人。
是明溪。
她欲张嘴喊一声师兄，却不想明溪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不断甩剑，剑气中的杀意不似作假。
那剑劈的毫无章法，又急又快。
陆灵佑连连抬剑抵挡，每次张口欲言明溪挥剑的动作就会更快。
而陆灵佑发现明溪胸口有一处伤痕还在不断往外冒血，在他胸前留下深褐色的血渍。
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明溪师兄剑挥得这么乱，好像那黑气操控了他的身体似的。
明溪认为这面前的还是刚才那个幻影，他不断挥剑劈砍，过了百招后他开口道：“我不知你从何知道我的过往，但是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陆灵佑此时脑海里乱成一团，闻言挑开明溪刺过来的剑，语气有些急：“师兄！”
“闭嘴！”明溪手中执诀，地上冒出数条金色的锁链，其中一道捆住了陆灵佑的左手，他怒道，“不过是能看破人心的幻影罢了！”
有一道黑气窜进了他胸口的伤口，使得明溪双目通黑，他执剑，不断劈向陆灵佑：“不过是扰乱人心的幻影，杀光便是！”
陆灵佑也看到了那丝黑气，明溪师兄状态明显不对劲，想来正是这黑气操控了师兄的身体让他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但身前是自己的师兄，周围是蓄势待发准备找机会绑住自己的锁链。
陆灵佑额角沁出汗来。
若是一直躲避，迟早会被失去理智的师兄重伤。
陆灵佑很快做出决定。
她抬剑，刺向明溪执剑的手，被明溪回手用剑挡住。
剑身相抵使陆灵佑手中的洛水剑有一瞬的弯曲。
绿色和金色的法光相抵，荡开一层浅色的光环。
洛水剑回弹的力道将两人同时击退。
空中的陆灵佑飞快捻诀，地上突然冒出一株巨大的花朵。
浑身幽绿，一人粗的枝干没有枝叶，葫芦状的花苞将明溪包裹在里面，散发出令人安心的绿光。
四周原本还在飞窜的锁链被陆灵佑抬剑横扫出来的剑气压下。
黑雾也被这道剑气扫开。
陆灵佑喘了一口气，随后上前抬手撑住花枝，枝干处因陆灵佑触摸的动作突然在她眼前卷出一张嫩叶。
浅绿色的光带着治愈的能力，脸上因剑气而划出的细长伤口在这道光芒中缓缓痊愈。
陆灵佑头抵着那片枝叶，低声道：“师兄，快些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