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没水平的谄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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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安半分没有被为难到，反而用一种‘你真娇气’的眼神望向可怜的王离，“当然是都喜欢啊。”
然后顺手把甜的那份吃完，又添一份咸豆花。
“小侯爷，你还是长身体的年纪，可别挑食啊~”
本就把王离气得不行，还没来得及反驳，脸憋得通红，就听她还没完。
“不过像是武成侯和陛下，早就过了不知克制的年纪，口腹之欲虽说不能放纵，但这点东西不会对身体有害，反而有益，随心便可。”
王离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居然有如此厚脸皮的神使。
前一句踩了他，后一句立刻就半点不心虚的吹捧陛下和他大父。
王翦被她逗笑了，不满了看了眼自家傻乎乎的孙子，还是沉不住气啊。
“有神使这句话，老夫我倒是能敞开吃，难得到这把年纪，吃食上自然不会苛待自己。”
嬴政也觉得神使更像是养得娇惯又自信的小女郎，嘴厉害得很，但也没什么坏心思。
“神使刚刚说此物对身体有益？”
攸安无奈，每次始皇陛下抓重点都抓得很符合他的人设。
“食物只要是没毒，定量吃总归对身体是有好处的。”
半点不给他机会，生怕她透露点豆腐的好处，嬴政就给她顿顿豆腐，谁的身体都扛不住这般。
王离被他阿父一眼看得努力运气平复下来，算是全程跟着，知晓做出来的东西不单单只是味道好而已。
“神使，做出来的东西好像比昨晚泡的菽要多很多？”
王离一句话瞬间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嬴政立马明白他的意思，他来得晚，没有看到前面制作过程，自然不知道原料和成品之间的差距。
攸安心想王离幸好不是真没脑子，眼睛里看得到东西，不需要她再故作扭捏的提示，“嗯，做老豆腐的话，一斤菽能出两斤多，若是手艺提高，嫩豆腐说不定能出五斤。”
随着她的话，哪怕是王翦等人眼神都变得惊讶，看向旁边还被压着的豆腐眼神柔和，比看自家大孙子都要温柔。
他们相信神使不会胡说八道，但眼见为实，时间并不需要多久，几个时辰而已。
“他们好激动啊？”六合感觉他们比亲口尝到豆花还要激动。
攸安没停下手里石老丈为她打的勺子，继续往嘴里塞，她也是长身体的年纪。
“自然，现在他们还处于务实阶段。”
美味不过是锦上添花。
想到石老丈，攸安眼神瞟向自从嬴政过来后便降低存在感的一群人，她还以为墨家会借着机会往上面凑呢。
倒是她想得太狭隘，墨家是个死脑筋，现在还没经历过死对头一家独大，哪怕是着急表现自家学说得用处，也不至于拿着她的功劳献媚。
小老头骄傲得很，他家妻见到他抢占小女郎功劳，骨头都能给他捏碎。
然后，攸安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务实，嬴政不至于在这时时刻刻盯着，但也派了军士笔直站在一边，眼睛灼灼盯着被压的豆腐，好似在侦察敌人。
闲人王离更是亦步亦趋守在旁边，很怕有人偷走，倒是方便攸安在那烘烤蛔蒿。
“石阿母的手可真巧，我就编不出这些。”攸安由衷感叹，现在的人手艺真不少，没多少买卖的概念，全靠自给自足。
石媪和石老丈在她身边，时不时打打下手，听到这话可没自傲，不过是寻常子弟都会的一点生活手艺。
“我也就只能用用力气，女郎的头脑才是灵巧，居然能把硙设计成现在这般模样，用来舂米也合适。”
用石磨来脱壳，也就只有石媪这样的大力士才能想出来，其他人可没这个力气。
如今秦朝舂米可不是后代的打谷机，每日将家里几口人的米舂出来都是个力气活，拿圆筒木棍舂舂舂，手都得酸。
攸安心里转悠着一些念头，面色不显，慢悠悠的烘制药材，一点都不生分安排石老丈，“石阿母可真好，我还想要做个玩的东西，会不会太劳烦石老丈？”
石老丈：？
有点怪怪的，为什么不直接和老夫说，老夫不是站在这吗？
“当然。”石媪更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一口答应，“女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不用客气。”
石老丈接收到老妻眼神示意，心里还不服气反抗一下，面上却是实诚得很，“女郎要做什么？”
攸安毫不犹豫蹲下来，一老一少又开始了地上作图交流。
要做的东西很简单，一个类似跷跷板的简单横木结构，一头脚踩，一头套上碓头，哐哐砸下去，不说多先进，但脚踏总归要比手舂轻松。
这个做起来更加简单，石老丈见到新玩意投入得心里不服气都消散，东西都不需要等待多久，石老丈便拿出工具开始做。
一瞬间，本来安静等着豆腐成型的院子响起不和谐的匠木声，别人还只是暗暗瞟几眼，顶多瞟的频率高了点，王离可就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走过来，眼神期待。
昨日折腾出来个石磨，现在不知道做出何种有用之物。
“神使…”
攸安一脸恶寒，不知道他扭捏个什么劲，嫌弃道：“有话直说，别恶心人。”
“…”王离被噎得不轻，“神使，石磨做出来的食物实在美味，大秦都未曾有这般新奇的东西，小子想要给长安乡那些黔首彰显神使神异，不知可否？”
攸安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不说话，看得他心里直发沉，一旁的石媪也有些失落。
“王离，你说话可真不像你。”还小子？没听过他这么客气，一听就知道有所求。
王离怕是不如何求人，再多说几句都能把人听起鸡皮疙瘩。
“又不是什么难事，你们看一遍就会，难道还需要我去教吗？”
王离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欣喜若狂，嘴都要咧到后脑勺，“多谢神使，哪里需要神使亲自教授，神使您果然心善大方美丽……”
攸安偏过头，这谄媚可真是没水平，听得她没多开心。
只有石媪终于反应过来，神使？
她目光投向乖巧聪明的小女郎，确定没有听错，原来神使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