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屈辱的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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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皇宫内的侍卫们挨个传令高呼在门口一路高呼：“临渊国来使求见圣上!”
一个兵勇冲进入大殿跪倒在龙椅前，跪地叩首，大声说道：“启禀圣上，临渊国来使张仕杰在殿外等候，求见圣上！”
皇上颇感意外，但不斩来使的规则各国都在遵守，便郑重地说：“宣！”
钱公公用洪亮庄重的嗓音喊道：“宣临渊国来使张仕杰进殿！”
只见一个年龄大约四十上下，身着藏青色锦服，头戴玉冠，蓄着山羊胡的男子昂说阔步走进大殿，在群臣的注视下，端端正正地放下后背的锦盒，恭恭敬敬地行礼。
礼毕，他高声说道：“听闻长乐公主大喜，本国太子念及故人之情，特此送上贺礼一件，还请公主和驸马笑纳！本国太子也是近日大婚，不知长乐公主是否回礼呢？”
听到使者的话，刘霜儿顿时脸色大变，她无法控制地内心的紧张，不由得站起身，右手狠狠抓握住身旁的桌角，指节发白，冷汗如瀑。
她紧紧盯视着接过锦盒正要打开的钱公公的双手，泪水很快奔涌而出，她似乎猜到里面是什么了！
果然，随着钱公公的双手抬起展开锦盒中的物件，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正是刘霜儿被强占那天所穿的衣服。
衣服被撕扯变形，破破烂烂，然而在下摆处有一处醒目的干枯血迹。
众人皆惊，顿时议论声骤然响起，目光也在衣服，皇上、刘霜儿和李恒烨这四人身上来回变换。
李恒烨看着衣衫上那团干涸的血渍不禁心中泛起怒意，他终于明白刘霜儿那奇怪的梦，和她隐藏脚腕的戒环，并让自己保密的原因了。
肖淑妃故意抬手指着衣衫大呼道：“那，那是落红！”
此刻她面上掩饰不住的得意，为自己泄愤的行为感到畅快无比，刚刚得罪皇上的恐惧和尴尬一扫而空，她倒要看看一个失贞的公主如何应对接下而来的事。
刘霜儿哽咽着，右手指甲因紧扣桌角而折断却不自知，如呈线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此刻无法躲避朝臣们和妃嫔们投来的目光，还好双眼溢满泪水，她看不清那些人的表情。
刘燕回终于明白回来后这几天她的反常表现，她心疼地挽着刘霜儿的肩膀，拉扯她坐下，自己站在刘霜儿面前，把她的脑袋埋进自己胸前，遮挡住她满脸的泪水，也遮挡住了他人恶意和同情的目光。
这时，李恒烨紧握双拳，双眼通红，血水顺着拳缝滴落，还是去晚了！他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如果，如果在发现她消失的那一刻就赶紧去找，而不是写信请示皇上，请示父亲，等待回信指示，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压制着胸中的怒火和痛苦，闪身出列，大步走到临渊国使臣旁边，故作豪迈地笑着说：“这份贺礼我和长乐公主收下了！替我们谢过太子！既然贵国太子大婚在即，那么我便奉上贵国万秋将军的头颅作贺礼吧！”
此言一出，朝堂上文臣武将都笑出声来，纷纷支持地说：“对！万秋的头颅你们带回去吧！”
“我们的贺礼怎么样？”
“想必你们太子，太子妃收到这贺礼会开心的大哭不止吧！哈哈哈哈！”
皇帝也一扫愠怒之色，颇为满意地点头应允。
来使张仕杰顿时一脸怒容，急急行礼拂袖告退了，身后是朝臣们获胜般的嘲笑声。
宫宴还在继续，刘霜儿颤抖着站起身，挣脱刘燕回的拉扯，拒绝她的陪同，由杨凌儿扶着，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她内心禁不住的难过：顾冥海，你何必如此！你很清楚贞洁对女子意味着什么。
现在整个永昌都会知道我的事，你的目的达到了，不就是希望我被嫌弃吗？谁有勇气冒着天下大不韪去娶我呢？
她急需一个人静一静，她心中的破口更大了。
这时，李恒烨跟随她的脚步来到春熙园，目光四处搜寻，终于在一处假山后看到斜倚在山石上，面色惨白，泪水涟涟的刘霜儿。
他甩开上前阻拦的杨凌儿，一把上前抱住颤抖的刘霜儿，这副模样的她，状态比救人那次更糟。
刘霜儿拼命挣扎着，哭泣着，用颤抖的声音说：“不要，不要碰我！我！我会请父皇收回赐婚的圣旨的！”
她很清楚，对于失去贞洁的女子，这世人是怎么看待的，人人都处在这个规则中，李恒烨也不例外。
李恒烨仍旧紧紧地拥抱着刘霜儿，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柔声说：“别怕！有我在呢！我不在意那件事！”
刘霜儿听罢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这句话的真或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的她需要，需要这样的言语安慰。
由于痛哭缺氧，刘霜儿忽然觉得恶心想吐，一时间忍不住翻涌而出的酸液，便侧向花丛干呕起来。
李恒烨轻拍她的后背，沉着声坚定地说：“如果公主真的，真的有了，我会视如己出的。”
刘霜儿惊讶万分，内心却变得极其不安，这是她不曾想过的事情，她知道李恒烨误会了，误会就误会吧，反正两人不是因为爱而结合，而是因为政治。
送刘霜儿回汀兰苑后，李恒烨没有再回宴会，而是一人策马扬鞭回到家中的练武场，发泄心中的愤恨。
李明浅站在一旁观望许久，轻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名节对于一女子可是十分重要的，长乐公主失身于临渊国太子的事情现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也难为你娶了她！你不是钟情于魏太保的孙女魏婉清吗？父亲说了，等公主过门后，他便去魏府提亲，让你娶了她！近来你就受点委屈吧！”
李恒烨没有停下手中的长戟，舞得虎虎生风。
半晌，他累的躺倒在地，浑身大汗淋漓，歪头对仍站在练武场陪伴他的李明浅，笑着说道：“刘霜儿可是公主，我娶她有什么好委屈的！”
他正色道：“再说了，失身也不是长乐公主的错，她可是被掳去做了质子，万秋被斩，她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了！”
李明浅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了半晌，浅笑着说：“我倒听闻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李恒烨顿时好奇起来，立马坐起身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李明浅席地而坐，与他面对面，轻声说：“临渊国太子顾冥海曾向他父皇提出与咱们国家联姻，目的就是娶长乐公主，结果被他父亲下狱，关在潜龙渊。如今他却娶了万秋的孙女万金玉。你说长乐公主和顾冥海会不会在相处的时段内互生情愫？”
李恒烨突然就想到刘霜儿那奇怪的梦，又想到自己碰触她身体，她的挣扎和躲闪，还有朝堂上那仪态尽失的狼狈，坚定地说：“不会，她不喜欢顾冥海！”
李明浅点点头，将汗巾扔到他脸上，催促着说：“快去洗洗，一身臭汗，熏死人了！”说完便笑着离开了。
李恒烨握着汗巾，甩了甩湿漉漉的刘海儿，继续躺在地上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