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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蒙匪松木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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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七点,外蒙达兰扎县呼尔门镇,松木彦大营,松木彦是外蒙军八大将领之一,原本是马匪出身,后来被乌泰亲王招安,成了外蒙伪军旅长,不过做的还是马匪的活,经常入侵内蒙三省,到处抢劫,绥远、察哈尔的蒙汉百姓都称他为光头蒙匪。因为他剃了个光头。

松木彦正在大帐里和几个手下喝酒,一个卫兵来报:“旅长!有几个汉人来投奔咱们,为首的叫费保,他说有一份大礼要献给旅长。”

副旅长那逊道:“旅长!汉人都是狡猾的家伙,额真汗有令,汉人全部从外蒙赶出去,不从的全都杀了,这几个家伙不用见了,全都杀了吧。”

额真汗就是外蒙伪帝哲布尊丹巴八世活佛,原本是个喇嘛,做了伪帝后,自称额真汗。

参谋长长察克道:“旅长,这些人不能杀,额真汗虽然下了驱赶令,但许多蒙古王公贵族并未执行,因为他们的奴隶大多是汉人,如果赶走了,工坊就缺人干活了,麦田也没人种地了,尤其那些漂亮的女汉奴,就更舍不得赶走或杀掉了。乌泰亲王一开始赶走了汉人,后来后悔死了,把他们又抓了回来。海山师长手下,有一半都是汉人,马克沙师长手下,也有不少汉人,连参谋长都是汉人,汉人打仗会用计,比我们厉害,用汉人打汉人才是对的。”

松木彦听长察克说的有道理,对卫兵道:“那就请进来见一见吧。”

费保和苟宗伟、林芳儿在蒙军卫兵监视下走进了松木彦大帐,见大厅里坐着的几个头领都穿着肮脏、破旧的熊皮或羊皮大衣,十分粗鲁地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那些卫兵们军装各不相同、不伦不类,费保不禁有些失望,这哪里是军队,分明就是一支土匪,跟孙疯子和独眼龙没什么区别。

松木彦道:“你们谁是费保?找我什么事?”

松木彦不会汉语,通译为他们双方翻译。

费保连忙施礼道:“在下费保,拜见松木彦旅长!在下是从绥远来的,带来一个好消息,目前绥远的两支汉人军队即将出现火并,这对松木彦旅长来说,是难得的好机会,在下可以帮松木彦旅长拿下归绥和包头。”

那逊对费保道:“你会这么好心?我看你是张绍曾的细作,想骗我们上当的。”

那逊原本也是旅长,上个月进攻绥远中了张绍曾的埋伏,损兵大半,被司令官乌泰免去旅长职位,只好很委屈地当了松木彦的副旅长。

费保回道:“这一点我确实无法替自己辩解,但是,如果阁下认为我是张绍曾的细作而不信我的消息,那么你们可能会错失得到包头城的机会,希望松木彦旅长可以认真考虑”。

松木彦道:“说说你从绥远带来的消息吧,我要根据你情报的价值,判断你到底是不是细作”。

费保接着道:“我在前几日打探到,几个月前张绍曾的一个团与晋系阎锡山的一个旅在包头发生了战斗,这两支军队之前都驻扎在了包头,由于武器装备出现了差距,最终阎锡山的旅战败,损失过半,包头城也被张绍曾控制了,这场仗的结果也破坏了晋系军队原本的计划,原本晋系想让包头的旅牵制张绍曾在归绥德军队,让他首尾不能相顾,从而一举拿下包头和归绥,然而现在不仅归绥没有占领,包头还被张绍曾夺走了”。

松木彦听到这里,有些不解的道:“这两伙汉人之间的火拼,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费保回道:“张绍曾现在看起来风光,但他只是一时的胜利,他的全部实力也不过几千人而已,阎锡山的晋系可是比他多出几倍的,张绍曾一定会被晋系报复的,他们多半会再次发生火并,如果旅长大人能在汉人火并时发兵进攻包头和归绥,这两座城还不是您的囊中之物吗”?

松木彦这时问道:“你的想法听起来确实不错,不过张绍曾可以暂且不提,我听说阎锡山的晋系可是有几万大军的,要是得罪了他们,那我们这些人还能存活下来吗”?

费保应答道:“阎锡山的军队数量确实多于您,但几万大军只是他们制造的假消息,他们最多也就两万多人,而且阎锡山职务是山西都督,他们主要军队在山西,绥远那边他不敢出动太多军队,他敢全军出动,北洋军会出兵抢他地盘的,至于张绍曾势单力孤,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旅长大人能尽量消灭他们。还有一点,汉人的骑兵数量是相当有限的,远不如蒙古帝国的,假如局势真的发生变化,您也可以在那里劫掠一番就走,包头和归绥可是有大量财物和美女,阎锡山的一部分财富,听说也在包头城呢”!费保说最后一句话时,特地加重了语气,他希望能以金钱为诱饵,鼓动松木彦出动军队。

松木彦听完费保的话后,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接着对费保说道:“费先生,你的一番话说的很有道理,我们会很认真的考虑的,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与张绍曾有什么矛盾?为什么希望我们消灭他”?

费保答道:“我与张绍曾没有仇,但他的一些部下与我有背叛之仇,所以我希望能除掉他们”。

然后突然又说道:“旅长大人,我们来此还有一份薄礼没有送上来呢,小狗快过来”!

苟宗伟听到费保喊他,拽着林芳儿的胳膊来到松木彦面前道:“旅长大人,这名汉人女子是我们在北京得到的,在这里献给您当作一份见面礼,希望您能收下”。林芳儿此时衣衫褴褛,表情有些木讷,没有说话,自从孙疯子死后,她就落到了费保的手里,费保投奔独眼龙时,就把她作为礼物献上去,她不肯,被费保残忍地折磨了一番,只好屈从,费保离开独眼龙时,她又从独眼龙处被费保带走,一路奔波劳累,早已精神疲惫。

林芳儿虽然面容憔悴,但和那些面孔黑里透红的外蒙古女人相比,还是白嫩了许多,松木彦一看见她,眼睛就亮了。

松木彦道:“费兄弟真是客气了,像你这样的汉人,要是多几个就好了,既然费兄弟送上这样的礼物,作为回礼,我给你安排一个军队职务,希望你不要推辞,就做个……”松木彦思索之际,对着林芳儿观察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你就在我手下做个连长吧,你的跟班就当你的副手,如何”?

费保和苟宗伟连忙跪下表示感谢,并接受了松木彦的安排。

随后,松木彦就给费保和苟宗伟安排住处让他们去休息了,林芳儿也被松木彦的亲信卫兵带走,关于是否出兵松木彦也没有想好,他们这些蒙古旅的高层还要再开一场会议。

松木彦召集了手下三个团长和参谋长、副旅长一起开会,讨论要不要趁机拿下归绥和包头。

长察克道:“首先要派出探子到归绥和包头侦察清楚费保说的是真是假,如果真的出现了机会,还要上报给乌泰亲王,毕竟他是司令官。凭我们这点兵马进攻归绥肯定不行,要联合海山师长或马克沙师长。”

那逊摇头道:“跟他们联合作战,就算胜了,大头也被他们拿走了,我们连口汤都喝不到,尤其是海山那个贪婪的家伙。”

松木彦道:“现在说这话嫌早了,明天先派出侦探人员去绥远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费保和苟宗伟分到了一顶破旧的小帐篷,这是晚上睡觉的地方,还领到了晚餐:每人一块粗面饼、一碗酸羊奶。

苟宗伟气愤道:“这伙食也太差了,比独眼龙山寨的伙食都不如。”

费保道:“要懂得忍辱负重,吃尽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苟宗伟道:“冷寒冰、洪天烈那几个反骨仔倒是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听说冷寒冰当上了北海集团公司董事兼监察部经理,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的保镖,洪天烈当上了尖刀会会长,手下有上百个打手,每次吃饭都是十几个菜。”

费保眼中露出一丝寒光:“怎么!跟着我后悔了,想去投冷哑巴、洪愣子?”

苟宗伟知道费保多疑而且残暴,连忙摇头道:“怎么可能,我恨死他们了,我只是想,他们当初抢了飞鹰帮的钱财,才过上这么好的生活,将来落到我们手里,一定要折磨个三天三夜再处死。”

费保道:“虽然报纸上说,狄雄已经死了,但我怀疑他没死,因为这个狄从墨,行事方式跟狄雄一样,白秀灵也跟他形影不离,冷哑巴、洪愣子、吴春风也全部投奔了他,不可能这么巧的。”

苟宗伟道:“我们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处境吧,刚才听送饭的老头说,我们这个连只有不到五十个人,那么全旅只有一千多人罢了,这点人马能打得过张绍曾吗?恐怕连狄从墨的一个团也打不过吧?”

费保叹了口气道:“打不过也要打呀!只有他们打起来,我们才有价值,否则我们就没有价值了,在外蒙这个地方,没有价值的汉人只有死路一条。”

上午,阳光明媚,包头城北,北海集团公司,董事长办公室,一身白色衣衫的茶景凤走到办公室门口,正要敲门,被边门出来的刘振南挡住了,刘振南道:“茶小姐!按照新规矩,见狄钜子要搜身的,请原谅!”

茶景凤一愣,就见刘振南一招手,两名女警卫从房间里出来了,狄雄自从包头战斗结束后,身边警卫就增加到四名,两男两女,因为其他的正义党高层也有警卫了,吴忠、蓝锦屏各有三名警卫,冷寒冰、吴春风等科长级别的,也有两名警卫,狄雄级别最高,就增加到四名警卫。两名女警卫分别来自天津和保定,一个是精武门弟子霍金铜,一个是八极门弟子杨露霜。自从霍元甲去世后,几十名弟子就各奔东西,大弟子刘振声,应东北武师兼奉军军官李景林邀请,到奉天给张作霖的二十七师做了武术总教头,劝其他弟子也去,霍金铜等几名女弟子认为师父死于日本人之手,而奉军头子张作霖是日本人扶持起来的走狗,因此拒绝去奉天,她们在天津给大户人家的家眷当内卫,但给富人当内卫日子并不好过,长的丑了,被男主人嫌弃,根本不录用,长漂亮了,又被女主人妒忌,担心被反客为主,干了一段时间就被找借口赶走,总是不停地换工作。直到接到七师兄刘振东的邀请信,霍金铜等五名女弟子才到了绥远,分别给狄雄和蓝锦屏、蓝锦春当警卫,霍金桐能成为狄雄的警卫,是因为她的武艺在五名女弟子中最高。至于八极门的杨露霜,则是狄春的大师姐。

茶景凤笑道:“没关系,既然是规矩,那就搜吧!”两名女警卫对茶景凤搜身之后,才放她进去。茶景凤进去不到十分钟,田梦雪从远处走过来,朝狄雄办公室走去,两名女警卫从边门出来,又要去搜身,被刘振南拦住了,他说:“这个人叫田梦雪,是情报科副科长,也是最早跟随狄先生的四个人之一,狄先生对她绝对信任,她是不能搜的。”

茶景凤刚走进狄雄办公室,狄雄就道歉说:“真是对不起,前几天监察科,破获了一起阴谋刺杀案,归绥的赵都统派了几个刺客想杀我,被监察科抓住了,公司高层很紧张,就通过一个搜身的议案。让茶小姐受委屈了。”

茶景凤道:“没关系,狄先生的安危对正义党和北海公司都非常重要,谨慎一些是应当的,不知狄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狄雄道:“本来打算等你在情报员学校毕业之后,派到外蒙去的,但有人认为你精通日语,去外蒙太浪费人才,恰巧天津情报组出了事,组长和两名成员在日租界被日本人杀了,所以就让你提前毕业,派你去天津担任新组长。天津的黑龙会头子川岛浪度,是川岛浪速的弟弟,你也认识,便于开展工作。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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