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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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不绪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院子里，也不知道该不该见善若水。
“你是谁？”
魏不绪抬眼看去，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听其声音应该是那个婢女。
“春芽，谁啊？”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布袄却难掩绝色姿容的年轻女娘出现在魏不绪眼前。
善若水与五年前那个小女娘的长相不尽相同，性格也不是当年的天真活泼，但那双眼睛却一模一样。
同样清澈、同样灵动。
只这一眼，魏不绪就确定善若水是五年前那个救他性命的小女娘淼淼。
没想到时隔五年还是找到她了。
想到自己现在贴着假须扮成了另一个人，魏不绪突然不想以现在这副模样与善若水相见。他垂下头道：“我是采阁轩的伙计，想要出府迷路走错了。”
“春芽，你带他出府吧。”
说完善若水转身进了房间。
魏不绪盯着善若水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春芽斥他：“看什么看？我家大娘子也是你能看的？”他才收回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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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魏府后，魏不绪吩咐尹狄：“你找个机会将打听来的善府的事情透露给御史台的王御史。”
尹狄眼神一亮，这是个好主意！
王御史生母是正房，可因其父宠妾灭妻，他与他阿母吃了许多苦，因此他最恨宠妾灭妻之人。也最恨仗势欺人的妾。
荣和翁主虽然不是妾，但孔氏是左庶长明媒正娶的原配，怎么样也轮不到荣和翁主惩处她。
……
几天后的朝会上，王御史果然参了善代春一本，说他不齐家事、不配为官。
一个四十来岁、面如冠玉、风流倜傥的男子连忙出列在圣上面前跪下，“陛下，都怪臣当年不该答应娶翁主。”
这个男子就是善若水的父亲、官拜左庶长的善代春。
善代春这一说让圣上想起当年之事。
当年圣上尚未登基为帝，善代春只是圣上手下一位普通将领，但因他生得俊俏荣和翁主看上他要嫁给他。善代春言及他有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荣和翁主的父母给圣上施压，让他将荣和翁主赐给善代春为妻。
圣上左右为难，最后让善代春以平妻之礼迎娶荣和翁主。
无论善代春当年是什么心思，终究是自已赐的婚。想到这里，圣上道：
“当年善卿娶荣和是朕做的主，这件事倒不能怪他。不过荣和的行为确实有些过分，善卿回去还是要好好约束她。”
善代春连忙应“是”。
魏不绪见圣上又要息事宁人，出列道：
“臣前几日去见长公主，听到她在长吁短叹：说还是荣和翁主命好。
臣当时不明白长公主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刚才听了王御史的参奏才明白长公主为什么会那样说。”
说到这里，魏不绪停了下来。
圣上不知道魏不绪又要针对谁，但还是很给面子道：“爱卿继续说。”
魏不绪用平静无波、事不关己的语气说道：
“陛下一直遵循礼制，约束后宫及皇子公主守矩守法，就连长公主也因无子自请和离，这才为天下树立了皇家楷模。
如今善大人的家事闹得人尽皆知，知道的一笑置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家仗势欺人。”
魏不绪将话说到此处没有再接着往下说，但圣上却深思起来。
当年为了拉拢百年世家宛城梁氏，长公主嫁给了梁氏嫡次子梁晗，谁知两人婚后一直无子女，长公主便在天下初定后自请下堂，让出了正妻的位子。
长公主此举让世家盛赞，好几个大世家顺势倒向皇家，这才让刚安定的天下更加稳定了些。
荣和嫁的善家是平民出身，她成亲十几年同样无子女，可她不仅没有自请和离还欺辱原配及其女，这样的行为会不会让天下百姓以为皇家畏惧的是世家、欺辱的是百姓？
自已如今正在努力打破世袭举荐制、大力拉拢提拔平民官员，如果因为这样一件小事令平民官员误会那就得不偿失！
想明白了，圣上神色肃穆起来：
“宣朕的旨意，荣和翁主不顾礼法欺辱原配，收回之前皇家赏赐的封邑。左庶长治家不严官降两级贬为公乘。
左庶长原配孔氏赐封为孺人。”
善代春没想到魏不绪几句话就让圣上改变了主意，还做出如此重的责罚，他隐晦地看了魏不绪一眼后跪下谢恩。
……
善府偏院
送走宣旨的内官后，孔兰和善若水皆是不明所以：“淼淼，你说圣上怎么会突然封我为孺人？还赏赐了这些东西？”
善若水还没回答，春芽跑了进来：“大娘子，陛下下了圣旨责罚家主与翁主。”
“怎么回事？”
春芽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善代春降了官职、荣和翁主的封邑也被收回。
善若水不明白事出之因，只吩咐春芽：“翁主再怎么受责罚也还是翁主，不是我们能得罪的，我们还和以前一样过日子。”
春芽连连点头。
善府另一边
善代春回府后，荣和翁主问他：“陛下为什么会突然责罚我？”
善代春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说了。
“我与卫将军从无过节，平时也没有得罪他，也不知道他今日为何会针对我？”
荣和翁主恨声道：“他针对的不是你、是我。”
善代春道：“你得罪他了？”
“我与他并无过节，他是替长公主出头。”
这是荣和翁主唯一能想出来的原因。
善代春愣了一下道：
“你的意思是他是奉了长公主的令针对你？如果长公主真要针对你，为什么前几年都没事？”
荣和翁主想想也有道理，如果长公主真要针对自已，不必等到现在。
两人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到原因，荣和翁主道：“我现在就回淮平王府，求阿母去陛下那说情。”
没有了封邑收入，以后自已的花销从哪里支出？
善代春没有说话，但心里想着恐怕无用。
如果老淮平王还活着，凭他当年对圣上的些许恩情还能求求情。可老淮平王妃对圣上非但无恩，在圣上未成气候之前还处处刻薄他，圣上心里指不定多厌烦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