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贪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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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朝堂。
“启禀陛下，庆榆如今洪涝严重，二皇子达到后的第二日却下令封城。若是城中涨水，百姓逃无可逃，封城此举丝毫未考虑过城中百姓的安危。”
“二皇子滥用职权，求陛下下令严惩二皇子，以儆效尤。”
效力于宋长麟一派的人等了那么久，终于算是抓到了宋长凌的小辫子，一个接一个地弹劾。
卯足了劲往前挤，好展示他们的“忠心耿耿”。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无外乎都是宋长凌滥用职权，严惩不贷等等之类的话。沈怀安静静观察着四周，竟没有一个为宋长凌辩解一句的人。
忽地，昌平帝将手中的一本折子扔到了面前的桌几上。一瞬间朝堂上像是被人摁下了静音键一样，所有人都噤了声。
“诸位爱卿可知道庆榆如今的百姓大半都发起了高热？”
底下的一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听到过这样的消息，他们想的是庆榆下了那么久的雨最后变成了洪涝，风吹雨淋的不发热才怪。
昌平帝：“时疫前兆则是高热。庆榆知县一连递了好几道折子说明此事，若不尽快封城等着时疫传播到周边几个县城吗？”
“陛下，”一大臣有些不赞同道：“寻常人淋了雨都会发热，两副汤药下去便没事了。若仅仅只是因为发热就猜测是时疫所致，太过于危言耸听了。”
“温知县在折子上言明如今庆榆内需要大量的药材和食物，想请求朝廷的援助，朕应允了。原先朕还在思考该派谁负责这次的押运，方才孙爱卿的话倒是给朕提了个醒，不如就你去吧。”
“到了庆榆交接药材和食物的时候也替朕看看，看二皇子和温知县是不是夸大其词。”
孙爱卿就是刚才说淋雨发热喝两副药就没事了的人。昌平帝这话一出，吓得这人脸一下子便白了几分，当下跪在地上求饶道：“陛下，臣……臣身在御史台怎能……”担此重任。
昌平帝看都不看跪在底下求饶的臣子，淡淡道：“孙爱卿是想抗旨不尊吗？”
“臣……遵旨。”
其余人见此情形也瞬间闭上了嘴。
他们说只是普通发热是想让皇帝治二皇子的罪，但要是让他们现在去庆榆的话那就当他们没说。
时疫不时疫的，他们可不敢去赌。
*
事关灾情，皇帝又亲自过问此事，所以支援的药材和食物都准备的非常迅速。
没过几日，一脸苦大仇深的孙大人带着装的满满当当几大马车的药材和干粮，启程前往庆榆。
沈怀安坐在院中听完一余禀报完事情后，淡声问道：“队伍可出发了？”
“两刻钟前已离开上京。”
“找人路上看着吧，那些人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沈怀安微微抬头，望向庆榆的方向。
你们可要撑住啊。
*
最开始的时候，温朝之以天灾严重为由暂时关闭了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城中的百姓虽不理解，但大多数都还是愿意配合。
可在封城的第四日，第一批引发高热的人开始惊厥、吐血，更严重的甚至是死亡。
种种症状加上每条街上燃烧的药草浓烟，让他们发现自己应该是染了时疫。
死亡的恐惧和对时疫的惶恐让原本淳朴实在的百姓变得如惊弓之鸟一般暴躁。
他们不再配合官府下达的指令，城中开始发生暴乱，他们想逃出去。
最后，还是宋长凌以皇子之名作为担保，说朝廷支援的药材和大夫都在路上，他保证一定会将所有人医治健康。
他与他们同在。
声嘶力竭地说了许多漂亮话，才勉强安抚住暴乱的百姓。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呢？”沈怀玉一手撑着头，歪着脑袋看着宋长凌，调侃道。
修养了几日，沈怀玉如今的气色倒好了许多，精气神也恢复到了原本的模样。
万幸，她只是普通发热。
“都是卫川提前准备好的话。”宋长凌淡笑道：“这样说能安抚好百姓，也能安抚好上京那边。”
皇帝最想看到的事莫过于此。稍微松手，一离开上京就迫不及待的想收买民心，争着立功表现自己的皇子，更让他安心。
沈怀玉：“本来我哥让我来是帮你暗地里找证据，没想到我这病了好几日到耽搁了，我拖后腿了。”
“哪拖后腿了？”宋长凌的目光柔情似水，直直地凝视着沈怀玉，眼底的温柔让人一看便知，“若不是阿玉发现异常，安排百姓们撤离的及时，怕是要枉死许多条性命了。”
这般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沈怀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东西是什么我都不知道，该去哪找啊。我哥也真是的，不直接告诉我。”
“或许，沈世子指的就是漳子坝呢？”
沈怀玉：“……啥？”
“漳子坝在建造时期的主要负责人则是工部尚书张栋。我那晚看见了坍塌的口子，里面露出来的东西不太对。”
宋长凌道：“还记得我曾和你说过张家的开支吗？”
“记得。”当时在珍宝阁四楼，宋长凌让她看过今年的账本。张府开销巨大，用花钱如流水形容都不为过。
当时就在说，张家的收入和开支严重不符。张家又不像沈家一样，有祖上积累的产业可供如此挥霍。
结合现在漳子坝坍塌一事……
沈怀玉瞬间反应过来，“贪污？”
宋长凌的眼神中流露出赞赏的目光，“时疫解决后城门便会打开，届时漳子坝坍塌的消息便再也瞒不住，在这之前我要再去漳子坝确认一下，是不是人为。”
垂眸思考的沈怀玉，耳边突然响起临走前沈怀安的嘱咐。
“我去吧。”沈怀玉道：“我去确认漳子坝的情况，你留在这里继续表现自己。”
“也好。”宋长凌不放心的嘱咐道：“让卫川跟着你，注意安全。”
大坝坍塌，水流湍急，稍有不注意便会被水冲走。
“我会注意的。对了，京城知道大坝坍塌的消息吗？”沈怀玉问道。
“折子正在路上，过几日就会知晓。”
沈怀玉垂眸沉思许久，那他们这边的动作可得加快了。否则的话被张栋反应过来，可就困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