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赌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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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说话的人倒是让她没有很惊讶，就是排名第五的还跟她起过几次冲突的袁僖。
一些没在名单上，自认为可以进内门的弟子也在边上附和着，当然，附和的人主要是从别处赶来参加内门考核的。
天玄宗内部的人，多少还是听说过一些顾清的实力的，有些还是她的手下败将，再加上宗门平时还算公平，更多的还是讨论和疑惑的声音。
众人的叽喳声中，一个不知道是真的不明情况还是故意起哄的人高声问向袁僖：“这位道友，你说的是哪个啊？”
“自然是那个没参加擂台赛还在名单最后一个的顾清呀。”袁僖已经找到了人群中的顾清，做了一个挑衅的手势看向她这边。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她，顾清也有些上火了，真不知道这个人是出于什么心态一开始就要跟她不对付，还要因为她质疑宗门。
她自小在宗门长大，不可能让别人因为她这件事质疑宗门的公正。
顾清有些生气，眼神冷冷地看向袁僖：“所以呢？你想怎么样？我前面积分高所以没参加最后一项擂台也能进，这很难理解吗？”
“前面的积分也就是你们一张嘴罢了，你的玉符数量我们可都没看到。更何况，你秘境里偷袭我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那个荆棘，我判断不错的话，应该有二十个玉符吧。”
偷袭？周围人看向顾清的目光都变了，有不相信的，有鄙夷的。
这真给顾清整无语了：“我不是跟你解释了吗？你个蠢货跟赤焰荆棘对着蓄力拼火，我是不想其他人跟你一起直接结束考核才打断你施法的。
早知道就不该管你们这破事儿，让你直接第一天秘境就出局好了。不知好歹，还搁这里无理取闹！”
“巧舌如簧，就知道给自己偷袭找借口。难怪有这个厚脸皮走后门进内门！”
“跟你解释就不听不听！说了魔兽记载在哪也不看不看！完全活在你自己的世界，弟弟几岁了？
可曾上过学吗？现吃什么药？要不要我让百药峰的师兄师姐给你治治脑子呀？”顾清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得这些阴阳怪气的话。
“你脑子才有病！顾清，敢不敢上擂台跟我比试比试！”袁僖的火气更上了一层。
这次他一个四项考核都参加了表现还不错的临时队友都没进，她顾清擂台赛都没来凭什么进，就凭她是天玄宗执法长老的徒弟吗？
“好呀，你上赶着挨打，我不得满足你啊。只是我若打赢了你，你刚刚所说的话便是造谣生非，总该有些什么表示吧。”
“你要是赢了我，我就这次的排名奖励全部给你；但要是输了，你就得自愿放弃进入内门。”
“行！”顾清爽快地答应了，就之前的接触来看，她不觉得自己会输给这个人。
一旁的同门师兄小声提醒她：“你可别大意了，他这次擂台好像只输了你师妹一个人，现在第五都可能只是前面分太低了。”
“没事，我有把握。”顾清示意同门师兄放心。
两人来到擂台上，因为这次冲突是在告示栏边发生的，所以关注到这件事的人还挺多的，来围观的人围了三四层。
擂台长老升起防护罩，刚宣布擂台开始，顾清就看到漫天的火星朝她倾泻而来。
哇，这个施法速度，袁僖狂还是有点道理的。但顾清也不怵，脚踩着踏云步就往袁僖的位置赶去。
“你也就这样了。”袁僖轻蔑地一笑，然后突然出现在顾清的背后，一支燃烧着火焰的箭矢就朝着顾清背后射去。
只是这样的招式自然不可能伤到常年擂台的顾清的，她一个跳跃，躲开了箭矢，然后空中一个空翻，回过头来就向袁僖一剑刺了过去。
袁僖呼出了一个火盾，抗住了顾清这次的进攻，反手捏了一个法诀，地上射出一道道火线想要将顾清束缚起来。
“花里胡哨。”顾清霜华横劈，带着寒气的剑光就将一条条火线消融。
虽然冰灵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被火灵力克制的，但仅仅只是这种程度的比试，还用不上什么属性克制。
火线被融，袁僖也没有太惊讶。又呼出一个火盾围绕着自己全身，这一个火盾显然比刚刚那个更加凝实厚重。袁僖在盾中手拿一个珠子快速咏唱着。
“你以为这样拦得住我吗？还当着我的面咏唱。”顾清两指划过霜华剑身。
“天玄剑法，锐字诀”灵力迅速汇聚于霜华剑锋，凝成散发着寒气的冰蓝色剑芒。
“给我破！”顾清的蓄力显然要比袁僖的咏唱更快，一剑挥向火盾。
火盾仿佛有灵性一般波动着试图化解顾清的剑势，但也只是多拖延了一小会儿。
火盾破碎，顾清将霜华架于袁僖脖子上：“你输了。”
擂台长老见势打断了袁僖的施法，宣布了顾清获胜。
顾清于是将剑放了下来，按照擂台习俗行礼准备下台，却看到袁僖还在不甘地看着她：“不过是职业克制罢了。”。
“怎么了？不服？”顾清想不到这家伙还挺倔的。“我们可是打赌了，你不服可不行！赶紧把奖励给我！”
“你敢不敢再接我一招？”袁僖没理会顾清，自说自话。
“我倒是没什么不敢的，就是你这已经算耍赖了，不用再加点什么赌注吗？”
顾清也有些乐了，觉得这人多少有些上头了，都有点把她当心魔看一样了。
“若我这一招被你接下了，我以后再不踏入天玄宗一步。”袁僖咬着牙说，“要是你接不上，你五年内不准参加内门考核。”
“你不是不想入天玄宗吗！那岂不是对你没损失？”顾清简单思考了一下。
“要不这样，我输了我按你说的做，你输了你就得乖乖待在天玄宗内门，还得认我做大哥。”
“行！反正你是接不下这一招的。”
商量好后两人在擂台前按规矩发了赌斗的誓，擂台保护罩再次升了起来。
台下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人们在窸窸窣窣讨论着。
“这人怎么想不开跟顾清打擂台啊？”
“好像他们考核的时候有些矛盾吧。刚刚他都输一把了还不服，说要让顾清接他一招。”
“哪有剑修会正面接法修一招的，顾清这次不会托大了吧？赌得还挺大。”
“不知道，看着呗。”
“……”
顾清没有理会周围的嘈杂，开启灵眸观察着袁僖的施法。
可能是因为之前已经说好了顾清这次不会打断他的施法，他甚至连火盾都没有开启，只是双手捧着一个火红色的法珠在咏唱着。
火红色的灵气快速向他周围汇聚着，隐隐汇成一个以法珠为中心的灵气旋涡。这个汇聚速度快得不像一个筑基期的修士能促成的。
这个人，不会是先天道体吧！筑基期这种灵气汇聚速度最大可能就是与灵气十分亲和的先天道体。
这有些出乎顾清的意料，她看着眼前这个灵气的走势，想起了那天在秘境袁僖对付赤焰荆棘的那一招，她可不敢觉得自己的肉体强度可以赶上那棵荆棘。
看来只能以能量对抗能量了。
决定了对抗手段后，顾清将霜华竖着浮于自己身前，照葫芦画瓢地学着袁僖将能调动的灵气压缩成旋涡凝聚与霜华之上，与袁僖两个人对着蓄力。
随着时间的推进，保护罩中的红色与蓝色能量越来越浓郁，离擂台近一些的围观人士隔着保护罩都能感受到里面的热气与寒气。
擂台长老感受到这个气压的不对劲，加大了对于保护罩的灵力输入，还让围观的人离得远了些。
灵气的凝聚快要到了极点，袁僖将自己手中红色的气旋向顾清倾泻而来：“看好了，这一招，叫火阳凌天。”
“哼，来得正好。”顾清手中的凝聚的冰灵气也到了极点，将它对着袁僖发过来的火球轰撞到一起。
两球相接，能量马上就震碎了防护罩，还好刚刚擂台长老已经让人撤远了些，不然这个冲击波不知道要误伤到多少人。
两球积蓄的能量还在“噗呲”的声音中互相消解。双方也在不断的继续往里面注入灵气。
或许是因为积蓄了更久时间的缘故，袁僖的火球一开始还是占据上风的，但慢慢地后续有些接不上来，气势在慢慢地消退。顾清这边后续反倒是有些生生不息的样子。
双方苦苦支撑了一刻钟，最后还是顾清这边占据了上风，冰灵气就要轰向已经没力的袁僖之前，擂台长老将其救离了擂台，在他原来站立的地方留下一一个七尺大的圆坑，上面还往外冒着寒气。
台下人也看得瞠目结舌，这真的是筑基期的比试吗？
顾清也有些脱力了，用霜华艰难地撑在擂台上，等长老宣布这次比赛的结果。
然而长老还没说话，一朵劫云就已经飘到了她的头上，轰隆隆地在酝酿着劫雷。
顾清脱力的身子突然有种挣脱了桎梏的感觉，感觉身体轻盈了不少，灵力也开始慢慢回流，最重要的是在丹田处，似乎有一个圆形的东西正在成型。
我要突破金丹了？顾清已经管不了现在还在擂台上了，她得抓住现在这种奇妙的感觉，冲击一下金丹，于是盘膝在擂台上坐了下来，用刚才凝聚气旋的感觉在自己丹田内凝聚金丹。
擂台长老看到这个情况，让众人先行散去，自己在边上给人护法。
他管理擂台多年，擂台上突破的情形也多少见过几次。
只是现在这个弟子，竟然能在这么小的年级冲击金丹，在天玄宗有记录以来也是少数几个。想想她的师父，只能说怪物手下都是怪物。
这些内心活动，顾清自然没办法理会。只在专心地凝聚着自己的金丹。
金丹凝聚起来比她想象得更加简单，只过了几分钟，一个带着寒光的金丹就在她的丹府成型。
劫雷也在金丹凝聚的那一瞬间狠狠地砸了下来，奇怪的是，顾清并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痛苦，只觉得像夏天拿凉水从头冲掉一身的脏汗。
九道劫雷砸完，劫云也散作了一阵法雨。顾清在法雨中央端坐着没有动，周围围观的还在筑基期的修士，也在顾清周围捎远一点的地方感受着这场金丹法雨。
法雨散去，顾清睁开眼睛，一抹金光从眼中闪过。
她先从储物手镯中拿出一件法衣换上，毕竟突然间突破，刚刚穿的那件衣服已经扛不住劫雷，只能靠汗水黏在她的身上，搞不好动一下就要碎掉了。
换好衣服后，她先拜谢了帮她护法的擂台长老。然后无视了议论的人群，走到了也是在法雨的边缘打坐刚起的袁僖面前：“怎么样，服了吗？”
“愿赌服输，这是我得到的名次奖励，给你了。”袁僖的神态已经平静了不少，从手上取下来了一个镶嵌着红色宝石的扳指递给了顾清。
其实他之前已经查过，秘境里的那个荆棘确实是同顾清说的一般，只是咽不下这口气，今天两场打下来，他也确实是对顾清心生佩服了。他自诩天资过人，今天算是第一次吃个大亏。
顾清开启灵眸看了一眼，这个扳指是个加强火属性法术伤害的灵器，对她来说根本没什么用，再加上她本来也只是想教训一下袁僖而已。
于是直接摆了摆手：“罢了，你这次也算帮到了我突破金丹，这东西我拿着也没用，你留着吧。以后在宗门戒骄戒躁好好修炼就是。”
“好的，大哥，我听你的。我以后要找你的话，去哪儿找？”
“听雷峰。等等，你刚刚喊我什么？”
“大哥啊，按照我们赌斗发的誓，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了。”
“额，要不换个称呼，叫师姐？”
“不行！按照誓约，我必须这么喊。”袁僖这种时候反倒斩钉截铁，义正辞严了。
“现在你的大哥，我，让你喊我师姐，要听大哥的话，知道吗？”
“好的，大哥。”或许是想讨回点便宜来，袁僖就是不改口。
“算了算了，随你了。”顾清也懒得跟他浪费时间了，这次突然突破，她得回去修炼一下，稳固一下根基。
刚走到广场边上可以御剑的小平台，顾清就看到裴昕黑着脸在那里等着：“现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