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梦中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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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结实，快快长大哦。”
那是一种来自于记忆深处的熟悉感，似乎是妈妈的声音？
“小结实，妈妈下楼去买点酱油，你要在床上乖乖的哦。”
然后苏介世睁开了眼睛，画面有些模糊，他伸出小手极力去阻挠那道人影的离去，但直到关门声响起，小小的身影依旧没有引起妈妈的关注。
命运的齿轮不停转，谁也无法阻止她的前进。
苏介世甚至爬上了阳台，透过了玻璃窗，他目睹了车祸发生的那一刻，空旷的街区内，玻璃碎片如同蝴蝶般四散逃离，只有女人倒飞出去的身影。
画面定格，苏介世拼命地拍打窗户，但是没有一丝声音传出，他的泪水不知何时流淌而下，眼中的世界越来越模糊……
“梦中世界的构成，有时候只需要一瞬，有时候却需要永恒，记忆的碎片永远储存于你的脑海深处，当你需要它们时，这些碎片就能拼凑成模糊的画面，所以我们始终无法看清梦中的细节。”
“你无法知道它什么时候开始，也无法知道它是何时结束，但是她永远不会消失。”
声音从四面八方钻进苏介世的耳中，白色的雾气再次出现在眼前，他先是抹了一把脸颊，并没有泪流满面，环顾四周，他发现那种身处通道之中的隔离感已然消失不见。
自己刚才那种情况是做了梦中梦？
所以自己听到的声音是梦里的心声，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不用猜了，我就在这里，你们人类很有意思，就像我一样。”
苏介世闻言一惊，他并没有开口说话，这声音却在心中响起，难道精神错乱了？
“小家伙，你低头看一眼，我就在你脚下。”
声音再次传入耳中，这次声音真切宛如情人的呢喃，让人心里发痒，他不自觉地低头望去，顿感吃惊，那里有一片翠绿的海洋，一棵巨大的榕树，藤蔓肆意缠绕于树冠之间，就在他的斜下方的远处白雾之中若隐若现。
还好不是苹果树，否则自己的大脑真要宕机了。
就在苏介世疑神疑鬼的时候，大榕树又开口了，这时祂的声音又变得空灵纯粹了几分，
“虽然我不是大榕树，但我很喜欢它的形态，这个形态有着对生命轮回的完美诠释。”
苏介世注意到声音发出的瞬间，大树并没有任何变化，声音从四面八方凭空出现在耳旁，只是对方说自己不是树，那又是什么，难道是妖？
自己这是通往了妖族世界？
于是他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提出了疑问，
“前辈您好，请问您是谁，这里究竟是哪里呢？”
“您要是方便的话请给晚辈解一解疑惑吧，感谢。”
问题发出后，苏介世很久没有得到回应，大树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再也不复刚才的随意。
就在苏介世又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在梦中精神分裂时，一道熟悉的声音，温柔又和蔼的回答响彻在心房，那是母亲的声音，他知道这很诡异，但是竟然没有一点排斥的感觉。
“小家伙，你可以称我为世界树。”
世界树，这不是西方神话里才出现的东西嘛，难道这里是天堂，但是天堂不应该在天上吗？
难道另一个世界也有资金匮乏的难题，所以天堂和地狱合并了？
还别说，这白雾蒙蒙的地界还真有天堂的样子，要是再有个六翼天使那就更像了。
“哈哈哈，已经很久没有生命来过这里了，你可真有意思。”
大榕树似乎真的很开心，整个树冠都在微微颤动，一阵阵不明的力量推着祂身旁的白雾不断翻涌着跑向远方。
然后苏介世受到了一阵无形的推力，将空中的他整个人轻轻地推到了大树正前方，大小对比相当明显，他宛若误入巨人国的格列佛，而现在的位置却又正好遍览整棵大榕树的全貌。
树冠之间枝繁叶茂，藤蔓粗细蜿蜒缠绕，树干沧桑遒劲有力，整棵大榕树显得生命力十足，全身自上而下更有一种无形的白色流光不停轮转，庄严而又神圣，让人心生亲近之感。
但是苏介世看不见这棵树的根须，因为他发现大榕树和他一样，均漂浮在半空之中，无尽的根须消失在白雾之中，再结合对方的话，于是他在心里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想。
这里可能不是一个世界，只是一处不知的小时空罢了。
“小时空？”
大榕树又开始簌簌颤动，祂似乎很喜欢同这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进行互动，这让祂显得更有活力，也许这就是表现欲吧，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避开这种规则。
“小家伙，这里并不是小时空，而我也不是你记忆中的大榕树。”
“我是这颗星球的意识形态，我的意志就是整颗星球的意志，所以你可以把我看成你那个世界里的神，唯一的神。”
神，这是一个可以给人无限畅想的词语，神秘权威、毁天灭地、历史悠久，但如今在这个科技为王的世界里，神似乎成为了一个修饰词。
但此刻的苏介世并不敢真的对其产生质疑，对方话语也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力，先不说这处古怪的空间，单就对方可以看透自己的思想，这就很恐怖了，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没必要把命都搭在这里。
对，自己进入梦境后便照着朱雀门的修炼法门成功入定，便在梦中又做了一个梦，然后就出现了如今局面。
那么现在是在梦境试炼之中，所以眼前的大树也是亡者的灵魂？
所以自己只要在这里修炼，便可获取源力？
只是那么一个“神”在身旁，祂会允许自己在这里修炼吗？
“修炼？”
在大榕树的面前，苏介世果然没有一点隐私可藏，大榕树只是略停顿了下，然后便恍然大悟的答应道，
“嗯，你要愿意的话我不会打扰你的，这里也不会有其他生物打扰你的，毕竟按照人类的计时法，数万年来，就你这么一个有智慧的生命体成功到达这里。”
什么意思？
还数万年，你真当自己是神了，在这玩cosplay玩上瘾了？
想到这里，苏介世忽然就抬手啪地一声给了他自己一个嘴巴子，同时向大树道歉，
“对不起，树先生，我都是胡思乱想的，不要介意。”
“我不会介意的，你很有意思，但是我不喜欢你称呼我为树先生，我记得之前有个电影，树先生好像疯了。”
卧槽，你这一个妖儿还能出去看电影，这还有天理吗？
苏介世虽然放不下戒心，但是他的确没有别的办法，不能再待下去了。
毕竟红袍讲师说过，梦境试炼的核心是亡者的灵魂，自己在这里待的越久便会被同化的越狠，难怪自己会感觉这棵大树如此亲切。
看来之前自己做的那个梦中梦，就是对方为了更快同化自己而窃取的记忆。
思考完毕，苏介世不再犹豫，这次试炼太过诡异，还是先回到现实再做合计。
他紧闭双眼，开始放空大脑，想要破散现在的梦中意识，然后回归现实。
大榕树又是一阵簌簌地颤动，似乎正在嘲笑眼前这个小小的人类，他的一切想法都暴露在自己面前，竟然还妄图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