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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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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氏每往宝月楼走一步,就好像踩在她的心尖一样。她的心脏紧缩,发出痉挛的疼痛。

明明天气寒冷,她的衣裳却被冷汗浸透了。

她心如战鼓的来到楚舰寒的厢房,紧张的四处搜寻藏东西的地方。

最终她的目光,落在床褥底下。

她颤抖着手将被褥掀开,把信封一封封铺平,又把被褥铺好。

确认了无数次不会被楚舰寒看出端倪,才松了口气。

她愣愣的站了半响,此时后悔,尚有回旋的余地。一旦踏出宝月楼,将此事通知了三皇子,就覆水难收。

她举棋不定。

昨日毒发时那种濒临死亡的绝望,让小周氏动摇的心变的坚定起来。

要死就全死,凭什么要牺牲她一个?

何况不是还有李静云,虎毒不食子,她不信李延峰能眼睁睁的看着李静云赴死。

小周氏离了宝月楼,径直去找李静云,让她回一趟宰相府,由宰相告知三皇子,一切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办妥。

李静云费解的看着小周氏:“母亲,你什么时候和三皇子有往来?”

小周氏本就有些心神不宁,面色不虞道:“让你去你就去,问这么多做什么。”

李静云莫名其妙被呵斥一顿,很有些不快。奈何小周氏是楚清安的母亲,少不得将不快忍下,坐轿子回李家。

守门的仆人告诉李静云,李延峰此刻在书房。

李静云直奔书房,把小周氏没头没尾的话转而告知,又问:“爹,婆母和三皇子之间,进行了什么交易?”

小周氏和三皇子之间的交易牵扯太广,静云一个内宅女子,实在不需要知道,李延峰道:“不该你打听的莫问,你要记住,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李静云还欲追问,但看李延峰一副不论她怎么穷追猛打,也不会透露分毫的样子,便就作罢。

李延峰马上就要去三皇子府,又想清远候府就会惹上杀头大罪,想要让静云和楚清安和离,又怕此举会让小周氏多心,坏了三皇子的事。

他心疼李静云,但只要三皇子事成,又有他打点关系,静云也不过是受几天牢狱之灾罢了。

万一他们失败,静云还有一条退路。狠了狠心,让李静云回了清远候府。

李延峰马不停蹄的前往三皇子府,三皇子将人请入客堂。

寒暄过后,李延峰说明来意。

三皇子喜上眉梢:“好哇,没想到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

李延峰捋了捋胡须,一脸凝重道:“三皇子,开弓没有回头箭,您当真想清楚了?”

三皇子意味不明的笑了声,不答反问:“宰相怕了?”

李延峰端正了坐姿:“老朽是什么人,这许多年,三皇子莫非还不知?臣只是担心你。你目下虽不得圣宠,好歹是皇子,只要你愿意,锦衣玉食一辈子不成问题。”

三皇子眸色阴沉:“生在普通人家,锦衣玉食是毕生所求。可我是皇子,我一生下来,就要站在权利的巅,才不枉来人事走一遭。”

又话锋一转,满脸痛楚之色:“德妃惨死你忘了?我只有登基为帝,才能替德妃报仇。”

李延峰还想在劝几句:“德妃的死固然叫老夫心痛,她在天之灵,也不愿看你冒险。”

三皇子听不见任何劝诫,于他来讲,这辈子不能被立为太子,人生已经毫无希望。与其窝囊的活着,不如赌一把。

就算是死,也要拉楚舰寒等人垫背。

这些日子,他暗中接触靖安王的部将,已经将靖安王的心腹大将收买的七七八八,他胜券在握。

“我已经把楚舰寒谋逆的证据准备妥当,就等着揭发他,宰相还有什么不放心?”

李延峰总觉得事情进行的过于顺利,这就不得不叫人怀疑其中是否有陷阱。

但三皇子已经急不可耐,他又没有实质的证据证明其中有猫腻,无奈道:“臣祝殿下旗开得胜。”

三皇子面色显得极为平静,成王败寇,就在此一举。

要牵出楚舰寒和靖安王谋逆之事,必须要有风声传进圣上的耳里。

但有一点叫李延峰为难,靖安王是储君,要把谋反的帽子扣到他的头上,须得有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才能让人信服。

他思虑良久,唯有拿靖安王的母妃做文章。

靖安王母妃是宫女,在靖安王年幼时被毒死,因身份低微,圣上只胡乱杀了一个宫女了事。

李延峰买通了圣上的心腹公公,让其对圣上说靖安王对他母妃的死耿耿于怀,有要谋反杀掉圣上为他母妃报仇的心。

还说李静云曾在楚舰寒的屋中,看到他和靖安王谋逆的信件。

李静云是楚舰寒的弟妹,怎会去宝月楼?这本是很不可思议的事,奈何帝王疑心病重,即刻差遣李延峰去清远候府搜查。

三皇子本就和小周氏里应外合,在楚舰寒的床底下,搜出几十封谋逆的信。

天子震怒,清远候府所有的人,全部下狱,就连靖安王府也不能幸免。

当几百个官兵拿着绳索绑府上的仆人和侍女时,小周氏吓得浑身颤抖。她没想过事态会变的如此严重,三皇子骗了她。

她想要把事情解释清楚,无凭无据的事,她说楚舰寒床底下的信是三皇子让她放的,谁又会信?

她悔不当初,可已经没有后悔药可吃。

楚舰寒自打谋逆的信件被搜出后,就和老侯爷在等圣上的旨意。

得知是抄家,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撩起长袍,跪在地上道:“祖父,孙儿不孝,连累您老一把年纪,还跟着我受罪。”

老侯爷将楚舰寒扶起:“老夫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圣上一定会洗刷我们的冤屈。”

因老侯爷是将军的缘故,为首的官兵对他们还算客气,拿着绳索,恭声道:“老侯爷,属下也是奉命行事,还请老侯爷恕罪。”

老侯爷一言不发的伸出双手,官兵押着楚舰寒等人行至宰相跟前。

楚舰寒冷笑:“李延峰,你替我转告三皇子,他冤枉我和靖安王谋逆,圣上一定会还我们一个清白。”

宰相没想到直到彼时,楚舰寒还临危不惧。这样的人留着,实在是个隐患。趁此次机会,一定要将他除之而后快。

“楚舰寒,证据确凿之下,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楚舰寒神色冷漠:“宰相,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纵使你在我的院中放入谋逆的信,靖安王是储君,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宰相面无表情的说:“有没有理由,你我说了都不算,圣上自会派人查明一切。”对官兵喝道:“把人押去天牢,等候发落。”

清远候府几百口人,浩浩荡荡的十分壮观。

唐向晚自拒绝了谢寒提的要求,她猜测唐初光被逼到走投无路时,一定还会来找她麻烦。

为了以后有太平日子过,开绣楼的事,她暂时放在一边。

她当下住的宅子,想必唐初光已经知道。为杜绝后患,她和竹青把细软等物收拾好,趁夜搬去了楚舰寒送给她的宅子避祸。

本来她日日都闭门不出,这一日辰时,忽然有人敲门。竹青开门并未见到人,只有一封信。她拆开一看,信的内容很简单,让她未时初去洛水街道,不然会后悔终生。

唐向晚原不想去,她被信搅得心神不宁,还是去了。

她坐在客栈的二楼吃茶,未时刚到,远远的就见官兵押着犯人逼近。

她暗中嘀咕,也不知是谁犯了事,被牵连整个家族。

当为首的男子映入眼帘时,唐向晚握在手里的茶碗应声而碎。她飞跑下二楼,冲到披枷带锁的犯人跟前,大喊:“舰寒,你犯什么事了?”

她人才要碰到楚舰寒,被楚舰寒身边的官兵一把推开。她一时没有防备,重重的跌倒在地。

楚舰寒漆黑的眸底闪过一抹不快,眼睛从官兵的脸上扫过,吓得官兵打了个寒颤,立刻又挺起了胸膛。

楚舰寒犯了谋逆之罪,且又是宰相亲自抓的人,别想有翻身的余地。在唐向晚起身时,又一脚踢向她的肩窝,挑衅道:“楚舰寒,你还以为你是清远候的公子?你现在是个阶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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