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借骨超度黑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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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发问道：
“我说你们玄隐门的人，说话都这么不着调的吗？我都是一个快死的人了，你们还坑？”
孔阳在一旁相当淡定，帮着他师父解释道：
“我们玄隐门从来不接纳平庸之辈，你能被师父和太师叔看上，说明你一定有过人之处。”
我心里暗暗发笑，心想：要不是自己上过三年大专，恐怕就要被你们两师徒忽悠瘸了。
可我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反驳。
此时张道长正盯着我，还不时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微笑，像是在鼓励，又像是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
“老头，你别笑了。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啊？”
我看着这笑容，心里有些发毛，不满地问道。
“师弟，你别急。我受伤是因为大意了，你现在得到师叔的真传，再加上孔阳在一旁辅助，对付那个玩意，轻而易举。”
张道长连忙安抚道，接着他告诉我和孔阳，村妇可能被山里的黑灵缠上了。
所谓黑灵，其实算不上一种妖怪，它只是一些无主之坟的怨气，久聚不散，又吸收了山根灵气，便形成一种初具意识的黑雾。
它想要修炼成形，却几乎不可能，除非找到宿主，逼迫宿主的魂魄离开，鸠占鹊巢，才能化身成人。
这宿主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他询问过那村妇的家人。
七月初七那晚，村妇从省城回到村里时，天色已晚，为了抄近路，她路过一片荒凉的山岗，可能是在那里遭遇黑灵的。
最后，张道长又告诉我们破解之法：
需要七月十五子时之前，在山岗上找齐一副骸骨，带到村妇家里，将其拼凑成人形，以“移魂置换”之术，将黑灵封印在骸骨里，再将其超渡。
如果超过子时，黑灵附在村妇身上超过7天，就无力回天了。
时间紧迫，孔阳找到王三，让他帮忙找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帮忙上山挖骸骨。
可王三在整个村里找了一圈，别人一听说是挖骸骨，全都被吓跑了。
找了半天，只找到两个人愿意帮忙，其中一人还是村妇的老公。
这时，已经夕阳西下。
我们五人扛着铁锹和锄头，马不停蹄地来到那片山岗上时，最后一缕阳光也消失在地平线上。
山里的夜晚，温度下降得很快，风力也强。
这山岗上杂草丛生，平时又极少人来这里，连条小路都没有。
大家也不知从何处入手，这时孔阳说话了：
“先找杂草最茂盛的地方，因为那里可能吸收了尸骨的养分。”
孔阳的判断是对的，不一会儿村妇的老公，便找到了一个小山包，大家奋力开挖。
半个小时后，挖出了一个头颅，一副躯体，却找不到四肢的骨头，大概是被野狗给拖走啃食了。
又过了一阵，王三也挖到了两只手的骨头，还差两只脚就完事了。
可我们又连续挖了四五处，依然找不到下身两条腿的胫骨，眼看时间越来越少，大家都万分着急。
“不找了，时间不够了。先回去吧。”
孔阳说道。
我哪里知道什么是“移魂置换”之术，具体的操作细节都得听孔阳。
既然孔阳说不找了，我和其他人也只能停止寻找。
我们直接将骸骨搬到了村妇的前院里，此时张道长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他看上去神色仍有些疲惫。
看样子，他还是不放心，一定要在现场监督才行。
我们将所有骸骨放到地上，拼凑成一个人形。
此时，柴房里的村妇，躁动异常，发出难以名状的声音。
张道长看到地上的骸骨少了两条腿的胫骨，大惊道：
“怎么少了两根胫骨？”
孔阳便向他解释了一番，他听罢也只能叹气提醒道：
“也罢，等下施法时，一定要万分小心。”
开坛，作法。
无关人等，都退到了院子外面，大家既期待又害怕。
这次法事主要由孔阳来执行，张道长则从旁指点。
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得在一旁看着。
只见孔阳拿起桃木剑，在空地上舞着，嘴里念道：
“天地玄灵，万物本根，她非你所，难以久留。
我将其形，还于你灵，若有不从，日出东方，遇咒者死，魂不附体，立斩不赦……”
我一听这咒语，哪是什么“移魂置换”，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
可说来也怪，当孔阳念出这段咒语后，柴房里的村妇，便没有刚才的动静，似乎那附身的黑灵听懂了他的咒语。
片刻之后，一团黑雾从门缝中窜了出来，飘在空中，发出三种不同且重叠的声音：
“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尘归尘，土归土，你们本不是人间之物，何必强留人间。”
孔阳回道。
我在一旁也听出来，这所谓黑灵，并不是一具尸骸的怨气，至少是三具纠集在一起的。
“小道士，我们就信你一回。”
话音刚落，那团黑雾便分作三团，其中一团钻进了头颅、躯体之中。
另一团则钻进了两只手的骸骨里，最后一团黑雾在空中观察半天，却迟迟没有动作。
它飞到下身处，看到竟少了两节胫骨，大怒：“我的小腿呢！”
接着，它发了疯似的，开始旋转，在地上形成了一小股龙卷风，眼看就要越变越大。
“糟了！”张道长惊呼道。
我也看在眼里，心想肯定是那团黑雾没找到自己的小腿骨，生气了。
我环顾了一周院子，发现在墙角里放着两节莲藕，赶紧跑过去，将莲藕拿过来，放到小腿骨的位置，说道：
“别生气，你的小腿骨在这呢！”
那团黑雾听到此话，慢慢停止了盘旋，又看了看那两节莲藕，似乎没发现是假的骨头，终于也钻了进去。
说时迟那时快，张道长见状，立马夺过孔阳手里的桃木剑，用其划开手心，把他的血滴在头骨上。
接着，他口中默念咒语，血滴遇骨便消失殆尽，一道白光环沿着头骨慢慢地滑向腿骨。
仪式完成，黑灵被彻底封印在人形骸骨内了。
随后，张道长叫来村妇的家人，让他们打开柴房的门，看到村妇果然恢复了正常。
在此之前，我还对张道长的话有所怀疑。
看完这一幕，我惊得无言以对，原来这世上真有这种诡异的黑灵啊！
如果这黑灵存在的话，那么小时候那道士对我父亲所说的话，也可能是真的了。
张道长再三叮嘱村妇的家人，让他们将这具骸骨，连同那两节莲藕一起下葬，连续祭拜七天，则此劫可过。
一切后事交代完毕，正当我们扶着张道长准备离开村妇家中，他却突然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