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战争,不可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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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坐在十三号的背上，在春日的微风中随着大部队缓缓而行。刚刚吃过中饭，随着十三号行进，一上一下的摇晃，春天的阳光落在身上暖暖的，微风里弥漫着青草的香味，他眼皮子开始打架，昏昏，欲睡。
在收到草原边境敌军出动的情报以后，部队经过三天集合和五天整顿，南线的野火带领的一团，和北线的青石带领的二团相距一百里，同时在今日凌晨出城，迎着敌军的行动方向，往东方移动过去。
在草原的西部，元初之地和南部部落城的援军正在往着东北部的三城疾驰而来。每支部队和城市都带有一只机械狗，这样方便战场通讯，从目前来看一千里内，通讯都可以保持畅通。
两个军团各带有两名巫者，提供军事设施和设备建造的规划和设计。当然，这些巫师还有一项天赋技能，“占卜”。
于是，一场不可捉摸的战争占卜，在雷霆草原纵队联军和肥沃草原的奴隶城邦联军之间，开始打响了第一枪！
寒叶坐在自己的浮空车厢里，被两匹战马拖动，缓缓向前，没有一丝震动。
一袭白衣，一根红绸束约起齐腰的黑色长发，柔美面容上，秀眉紧皱。刚刚扔出的五片骨甲，得到信息是“上上中下下”，这是一个中签，不好亦不坏！但是却比清晨出发前的预测“上上下下下”要好了一些，但战争迷雾依然笼罩着这片荒野。
奴隶城邦联军的队伍里，七八个巫者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每个人的预测结果都有所不同。但整体来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几天占卜的结果，都慢慢从“吉”趋向“中”，这不是什么好的迹象，这说明双方的战争实力在渐渐趋同，当然这可能和补给线逐渐延长有所关联。
双方的巫者们每隔大约六到八个小时，随各自灵力恢复的能力不同，都会占卜一次，这是在另外一个无法言说的层面进行着的较量，用天意来揣测各自阵营的实力，神乎其神。
寒叶感觉到车厢有一丝丝震动，有人爬上了浮空车厢，席草编织的门帘外传来寒原的声音，“老师，您在吗？”
“进来”，寒叶回到。
一个穿着白色羽毛斗篷的年轻男子，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手里也拿着五片龟甲，恭敬的行礼，在寒叶的桌前坐下。
寒原直接而明了的说道，“老师，我的第二次占卜是上中中下下，不知您的占卜如何？”
寒叶皱眉道，“和你的差别不大，略微好一点，但还是平局”。
“我们可以做些什么，来强化战略优势。学生冒昧，想和老师商议一下。”
“嗯，我也正有些想法想和你沟通”，这师徒二人，拿出木简和羽毛笔，开始说说写写。长期以来，智武士或者巫者，都是通过建言，来不断提升自己所在势力的胜率。
车厢外，前方一百米，身为一团统领的野路子大人，却已经趴在十三的背上，彻底睡着了，嘴巴里还嘀嘀咕咕说着梦话，嘴角边还挂着一丝口水！
老白脸和叶清玄打马从野路子身边经过，直接将他忽视了，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嗯不，叶清玄其实偷偷地看他了一眼，但是看到他唇角的口水，就很厌恶瘪了瘪嘴。
联邦军宿营地，银色甲胄的高阶武士星言坐在战马上，看着夕阳西沉。金色的夕照落在草原的花海里，幻化如仙境。
今天是肥沃平原联军进入草原的第九天。星言带领的铁臂之城军团是整个肥沃平原城市联邦军里面最强大的，拥有五百名武士，五百名战兵和五百辅兵，按照协议这一次铁臂军的目标是天云城。
星言今年其实已经五十八岁了，只是因为进阶为高阶武士就拥有了二百年的生命光阴，所以外人看来他不过三十几岁的年龄。星言出生也是奴隶，十八岁那年，他和其他十九个孩子被还是城主侍妾的星影女王买下，他追随女王已经五十个春秋。第一批二十个孩子，今天还活着的只有他，星闪和星灭。其他十九个兄弟，不是没熬过阵武士修炼，就是已经为女王战死沙场。他们是王的箭矢，只要王指向哪里，他们就杀向哪里？王，在铁臂武士心里不仅仅是王，更是他们的命运！如果铁臂武士是一棵树的树叶，那女王就是这棵树的根，所有人根本就是一条命！铁臂城今天的武士，绝大多数来源于奴隶阶层，女王赐予他们姓氏，家庭，做为正常人的生活和武士该有荣耀。在这样残酷的世界里，这些就够了，够他们把生命敬献出来，永生忠于他们的王！
适有所感，转身看向不远处走来的副将星灭，问道，“闪，那边可有消息？”
星灭单手抚胸，低头行礼，“刚刚收到铁鹰传讯，补给马队已经出了极北城进入草原，一切按照计划行动，目前没有碰到问题。”
星言点了点头，再次看向远方的夕阳，霞光之上，云似龙鳞，层层叠叠，覆盖千里，低声自语道，“这天，要变了！”
看上去更为年青，也更为消瘦的星灭也看向天空，“鱼鳞云？看来，天要下雨了！”
“让他们搭建马匹避雨和粮食避雨，用的油布帐篷”，星言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却像魔法般在星灭的耳边响起。
“是”，星灭知道该怎么办，这是铁臂军的传统。先要照顾战马和粮食，最后才是士兵本身。因为这代表着：机动和持续作战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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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夜里，雷霆草原之上，野路子在吃过晚饭后，向身边的叶清玄提出了一非分的要求，“你看。。。能不能把你的手让我牵一下”。
叶清玄也不回话，就这么看着野路子，严肃的面容，银色的眼眸之中，浮现出红色的细小血珠。
野路子被她看的有点毛，他马上补充道，“我的技能能看到基因链，我保证绝不敢乱来。”，脖子不由的缩了缩，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这绝对是世界上最怂的团长！呃，“怂”怎么了？怂，是一种态度，它维系着人类社会最底层的和平，绝对是人类最深层次的美德！
叶清玄听到这里，眼里的血珠渐渐消失，然后向着野路子，伸出了她洁白如玉的左手，顺便她说了一句话，“如果你敢乱来，我就把你做成标本，放在茅坑里供万人敬仰。”
野武士突然有些犹豫，自己究竟该不该和眼前这位天阶握手？他绝对不想被万人敬仰。最后，好奇心终于战胜了理智，他还是伸出了他那只罪恶右手，极其谨慎，极其小心的握住了叶清玄的柔荑。
这是什么？四对基因链？这是什么鬼？为什么天阶尸鬼武士能拥有四对基因链？许久，野路子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叶清玄的小手。
确实没有什么小动作，只是时不时大拇指的按压和他那个舌头舔嘴唇的样子，让叶清玄恨不得扇他一个打耳光。
最近一段时间，野路子的奇怪技能修为飞速进步。机械狗的算力核心构图，在冬天结束的时候已经完成，交给寒叶主导的巫者研究所了；现在，他正在收集所有武士的基因，他在仔细观察每个不同职业的武士基因之间的差别，他的渣渣技能在进入高阶以后开始拥有记录和比较的功能，这让他的研究开始进入坦途，通过对比，他第一次理解，普通人类基因组差异不是dNA（脱氧核糖核酸）上有遗传意义的片断——基因，而是dNA的基本组成单元——单核苷酸之间的碱基差别，即所谓的单核苷酸多态性。但是与初阶武士却比，普通人缺少一条隐性的基因链。这条隐性的基因链会在高阶以后显性化，但普通高阶武士也就两条基因链。
尸鬼武士居然有四条，不可思议。另外的两条哪里来的？武士和普通人之间不存在生殖隔离，但第二条基因链并不能遗传。尸鬼武士和人类之间是否存在生殖隔离？要不要试一试？
野路子偷偷的看了看叶清玄，正看见她冰冷的银色眼眸，全身猛一个寒战，啥想法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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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高的柴堆，燃起巨大的火焰，十一位奴隶主城邦的军事首领齐聚一处，商议后面的计划。
星言看着这群奴隶主将领，过去四十年，与这群人的厮杀和合作，让他清楚的理解奴隶主阶层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奴隶主这个阶级，非常像灾兽里面的“食腐兽”，打战永远不行，但背叛和分尸的速度永远最快。星言不可能把后背交给这群人，也永远不会和他们共同作战，没有跟他们废话的心思，就开门见山，“诸位，按照约定，我们铁臂城负责的是天云城，所以明日清晨，铁臂军团就会出发去天云城。”
“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合兵一处，将敌人各个击破，才是正理”，一个小城统兵奴隶主推开身边的舞奴，放下酒碗，站起来说道。
星言微笑的看着他，轻声一笑，“呵呵，如果是这样，那每攻下一城，按照破城的速度和军功分配领地，物资和奴隶，可好？！这样我们倒是愿意合兵一处，您看，如何？”
这个问题一出，众奴隶主都沉默了，谁都知道铁臂军团的威名，如果这么分配，其他城市估计来了，也拿不到任何好处，劳民伤财，白跑一趟？
“不行，决不能这么分配！这么分配我们跑到这里来喝西北风吗？你们铁臂城兵强马壮，想吃独食？”，良久，另一个奴隶主跳起来喊到。
星言只是冷笑，环顾四周，而不说话。身边的星灭站了出来，“若我们拼死血战，又不能获得对等战功，那为什么还要合兵一处？”
又是一阵沉默，星灭的话，倒也是一个道理，死了人分不到东西，人家是傻子吗？轮到自己也不干啊！
会议的后半段，基本和铁臂城没有关系了，剩下十个城邦最后决定，分兵三路，铁臂去打天云城，再十个城邦组成两支部队去分别攻打天黎城和天火城，各自按照战功分配收益。
在众人看来，三万人的城市不大，又地处偏僻之地，最多也就能供养三百武士。按照探子的铁鹰传讯，对方冬季前还打过大战，应该连三百武士也不到才对。他们就算分兵，也最少都有五百武士，何惧之有？
路上，云层很厚，星月全无 ，一群武士举着火把，束甲带刀护卫着，星言和星灭回去营地。
星言对星灭说道，“这一次会议你看到了什么？”
星灭想了想，“王说过，战争考验的是人性，最终决定胜负的不是数量，而是人性”
星言笑了，“对，从今夜起，有些人的命运已经注定，历史将由我们来书写。。。”
火把渐渐消隐，大地重回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