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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阳春白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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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见过父汗,见过父亲。”花娘对大汗和铁干台行礼道。又转过身来,对龙剑文行礼道:“见过王爷。”说话之时,嘴角微扬,难掩喜悦。偷瞄了龙剑文一眼。

龙剑文目不转睛,一动不动看着花娘。顿了一顿,才拱手还礼。花娘微微一笑,龙剑文却有些不知所措了。

“来啊,给公主设座。”大汗喝道。话音一落,几个侍女便在剑文之下设座。花娘坐了下来。这时,二人相隔不过几尺。斜睨之中,看花娘面色憔悴。心中不禁担忧起来。

“丹琪格,给剑文敬酒啊!”大汗示意道。花娘这才端酒杯道:“丹琪格敬王爷一杯。”她眼神深情,话语却十分生疏,让龙剑文十分不解。愣了一愣,二人才饮了一杯。

“真是一对璧人口呐!”大汗看着二人,郎才女貌,不禁叹道,众臣应声附和。

“父汗说笑了。”花娘冷道。这几日来,她左右为难。他日日思念着剑文,盼望着他来草原。可是,他如今贵为大明王爷,大汗不会轻易放过他。如今他孤身一人来到草原,不知道要如何脱离险境。想到这里,花娘心中一阵悲凉。

“本汗听说剑文精通音律,正好,丹琪格的琴艺也是一绝。今日是难得的好日子,不如你二人合奏一曲,助助兴如何?”大汗说完,叫人拿了琴笛上来。

龙剑文听闻此言,寻思:“如今我来到草原,代表的不仅仅是我个人,更是大明天威。我作为大明王爷,若为他们吹弹助兴,岂不又失大明颜面……”想到这里,本想出声拒绝。但转眼间,看着花娘传过来一个眼神,心如电转:“为了花娘,为了二人能平安逃离。弹琴而已,是自己多虑了。”

“献丑了。本王就和公主合奏一曲《阳春白雪》吧。”龙剑文道。说着,看了花娘一眼。她移位于中央,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二人吹笛拨弦,演奏起来。“仙乐”一出,众人如痴如醉,虽不懂音律,如饮美酒。

此时,曲子犹如涓涓细流一般,令人陶醉。

早在桃花源之时,二人便以琴笛之声,编弹说话之语。这等以音代语之奏,需演奏者琴艺卓绝,默契如一,而且要大量练习配合才行。

“花娘,这几日来,我好想你。”龙剑文吹道。斜眼看着花娘。

“我又何尝不是呢?但这并非善地,你不该来的!”花娘奏道。二人本来有满腹思念,奈何情况紧急,也只能长话短说了。

“我这次来,就是要带你走,我们一起回京城,好不好?”剑文吹道。

“外面有千军万马,以我二人之力,又岂能逃走!”花娘奏道。

“我不管,只要我想带你走。谁也拦不住,纵然一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龙剑吹道。

“剑文君,有这话,花娘此生是矣。但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你听我说,你找时机逃吧,他们拦不住你,不要管我。你现在贵为王爷,不能任性了,中原的朝廷和百姓都指望着你呢”。花娘走道着,不觉眼泪横流。

“不要再说了,我一定要带你走。若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何意义!”剑文吹道。

这时琴笛之声犹如波涛一般,汹涌澎湃。

“不,剑文君……”“铮一铮”花娘刚欲解释,不料情绪一激动,琴弦突然断裂,琴声戛然而止。笛声也随之停了下来。

“好好好。”大汗大呼叫好,众臣也纷纷附和。对于断弦之事,好像并未发生过。

“真乃阳春白雪,高山流水啊。公主辛苦了,带她下去休息吧。”大汗道。两个侍女应声上来,花娘不舍离开。看着她远去消失的背影,剑文心如刀割,又无可奈何。

这一切都被达延汗看在眼中,其寻思一番道:“佛家有言曰:’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本汗知道龙剑文和丹琪格郎情妾意,天作之合。贴干台,不如我们就成全他们,如何?”

“若能得到大汗赐婚,这可是天大的荣幸啊!不知王爷意下如何?”铁干台问道。“大汗,大人,龙师兄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若此时谈婚嫁之事,未免太过仓促。更何况中原人讲究‘父母之言,媒妁之言。’龙师兄在草原上并无父母,也无长辈。这样做怕有失死节,让人贻笑大方。”张复元抢道,他怕万一剑文与公主成婚,真的倒戈草原,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哈哈哈,多谢大汗,大人的美意。龙剑文恭敬不如从命。”龙剑文对大汗道。又转头对张复元道:“张师兄多虑了,大汗之媒,天地为证,足矣。”他此话一出,张复元顿不觉颜面尽失,无言相对。

“好,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五日之后大婚,本汗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大汗笑道。

“恭喜大汗,恭喜公子”。众臣贺道。

“那就这样决定了。来人,带龙公子回帐。必须好生照顾。”大汗喝道。龙剑文告辞车众人离去。

待他走远后,张复元道:“大汗,你真要将丹琪格许给龙剑文?此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对大明忠心耿耿,绝不可能臣服于大汗。” “好了,别说了。龙剑文身负大才,若能为我所用,何愁大业不兴”。大汗道。

“请大汗三思,我与龙?数次交手,深知此人权谋老道,绝非可以降服之人。他在刘谨手下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最后将其杀害,难道大汗要重蹈覆辙,步其后尘么?”张复元苦口婆心劝道。

达延汗听了此话。道:“有丹琪格在手中,还怕降不住他么?如若真的到了那一步。就算杀了他,也不能放虎归山。”

“大汗的意思是?”铁干台问道。

“他是否会归顺于我,一试便知。到时候我们这样……”达延汗秘密说了计划。三人目光相交,点头答应。”派人将二人严加看守,婚前绝不让他们见面。”达延汗说完,张复元点头去办。

龙剑文回到龙帐以东三里的一处军帐。倒在床上,冥思苦想如何将花娘带离草原。又回想起适才席宴之事,达延汗,张复元,花娘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在心中回荡。“我一定要找到花娘,将她带离草原。刚才在宴席之上,我就不该让她走。但那千军万马,我一人之力又如何敌得过?这茫茫千里,营帐无数,我该上哪里去找呢?为何达延汗急着为我二人举行婚礼,他又有何图谋?是想让我留在草原么?将我和花娘分开,想用她来钳制于我。但张复元又为何极力阻止反对?”他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个结果,反倒生了困意。但觉又寒又疲,便裹着被子睡了去。

次日中午,龙剑文从睡梦中醒来,但觉浑身轻快无比。便想出帐溜达。可刚一踏出帐门。“公子请留步,不知公子出帐有何事,小人是否可以代劳?”帐外两名守卫拦住去路道。龙剑文才意识到,自己被囚禁了。“本王闲着没事,想出去透透气”。龙剑文道。说话之时,他见帐外守卫里三层,外三层。早已将营帐围的水泄不通,昨天进帐的时候还好好的,不知何时来这么多的兵马。

“王爷,这天寒地冻的,别冻坏了身子。还是回吧!”守卫劝道。“那本王一定要出去呢?”龙剑文目光如电,盯着两名守卫。“公子息怒,请不要为难小人。”守卫道。“谁派你来的?”龙剑文问道。“这……是上面的人。”守卫顿道。“哟,还挺机灵。不说本王也知道。算了,不为难你了,去传膳吧,本王饿了。”龙剑文说完转身回来。“谢公子”。守卫道。

不久之后,几个侍女上来了酒菜,剑文只觉绝美无比,便一扫而光了。至于是什么肉也懒的理会了。现在吃饱喝足,觉也睡了。闲来无事,便信手拾了几本书看了起来。

不知不觉,已到了戌时,只听帐外冷风呼啸,马蹄声不绝于耳。这时,从帐外进来一高一矮,两名士兵。矮个端着酒壶,高个端着器皿。龙剑文并未多看一眼,只当他们是寻常士兵。

“师兄……” “师弟……”。两声低沉而又熟悉的叫声让剑文急忙转过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初见和大师兄东雨。三人欣喜若狂,走上前来相拥问礼。

“你们怎么来了?”龙剑文问道。“师父师娘放心不下,特让我们来寻你。看到你无恙我们也放心了。”东雨道。

“对了师兄,花姐姐呢?你们何时回中原?”初见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我也不知花娘在哪里。四天之后,大汗要为我们举行婚礼。”剑文低声道。

“什么……他就是想用花姐姐将你留在草原,他怕你为小皇帝效力,成为他的心腹大患。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师兄你别上他的当。”初见激动万分。

“我又何尝不知呢?只是我不能撇下花娘,独自一人离开。”龙剑文道。“那不如我们帮你去找,找到了我们一起离开。”初见道。“不行,这里危机四伏,不能久留,等成亲那日,我会带着花娘回来。”龙剑文道。

“四师弟,你不会以为就我们二人来的吧。”初东雨。龙剑文睁大了眼,二人四目相顾,“张永公公亲率五千大军和师父师娘在百里之外等候。皇帝说了,一定要将你带回去,全城百姓都在等你呢!”初见道,她说着面露喜色,嘴边的酒窝不时显露出来。

“张公公,师父,师娘也来了?”龙剑文一脸的难以置信,二人点了点头。”这样,四日之后,你让张公公率军在东边十里之外等我。”龙剑文话音一毕。“送酒的,磨叽什么?快点出来!”帐外护卫喝道。话音末了。“人呢?” “就在里面?”帐外又传来张复元的声音。让三人一时手足无措。

“别慌,听我的,快走”。龙剑文泰然自若。初见,东雨长吸了口气,拾起酒器,朝帐门而去。可还未出帐,张复元就进帐来了。二人面前,“这是做什么?”

“给大人送酒”。初见粗声道。张复元打开盖子看了看,这时二人目露凶色,准备动手。

千钧一发之际,“张师兄,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要不要小酌两杯,他们刚送的马奶酒,味道好极了。”剑文道,说着兀自饮了一杯。

“去吧”。张复元这才放下盖子,让二人离开。走上前来道:“难得龙师兄,有此雅兴。那我就不客气了。”二人对坐而饮。

二人连饮三杯后。张复元突然发难道:“你不会真的认为大汗要将丹琪格许配给你,而别无所图吧!”龙剑文充耳不闻,只兀自饮酒。

一盏烛火摇晃,映在二人脸上,飘飘忽忽。

“我知道,像你这种人,不可能会背叛你家皇帝,效忠于大汗。不瞒你说,我不想让你留在草原。如果可以的话,成亲那日,你带着花娘离开,永远别再回来。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到时候不会有人拦你。”张复元突然压低了声音道。

“呵呵,我凭什么信你?”龙剑文质问道。这一路以来,张复元的手段阴险毒辣,让人发指。数次陷自己于不义之地。如今这豺狼要帮助自己,这令龙剑文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

看着龙剑文质疑的目光,张复元沉思良久,道:“事到如今,不管你信不信,也只有我能帮你。到时候我会派人通知你,安排你们离开。”他言辞恳切,说完便离开了。半信半疑的龙剑文在烛火前兀自思索着。

一连三日,草原上的仆人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办婚事。

大婚当日,草原之中,营帐之内,处处张灯结彩,喜庆无比,一切按照中原的婚礼习俗有序进行着。

中午,龙剑文一身红装,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龙帐。帐中达延汗,铁干台居于高位,又有一众文官武将道喜祝贺。更有张复元手下四将,花不完,付豪,金珠,银宝在侧。一时之间,暄声不断、热闹非凡。

两只火红的蜡烛闪耀着青色的光芒。

“公主驾到。”一高音从帐外传来。话音一了,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帐外,只见新娘一袭红衣,穿戴着凤冠霞帔缓缓走了进来,戴着红盖头,众人夸赞不绝。

龙剑文一颗心怦怦乱跳,心潮起伏……

“一拜天地”礼官高声喝着,二人面朝帐外天地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礼官两次高声喝着,二人转身对达延汗,铁干台拜了一拜。

“夫妻对拜”。礼官三次喝着,二人各自转身,相对而立。话音一落,新娘已躬下身去,但剑文却迟疑着,让众人不明所以。

“花娘,我带你走”。龙剑文话音一起,已伸手去掀盖头。话音一落,早将盖头掀开。众人一看,新娘不是公主,而是一陌生女子假扮。这一幕让众人如遭雷击,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但这一切早在达延汗等人的试探预想之内,就在众人呆住的一霎。

“本汗早就知道你无心归顺于我。来人,拿下。”

“本王也早该料到你无心将公主嫁给我。”龙剑文回道。

二人话音一落,帐外拔刀声,脚步声已传了进来。

突然寒光一闪,唰一声、新娘拔出匕首,趁剑文不备,匕首已刺到左胁。千钧一发之际,龙剑文一个侧身避开,却还是被他刺破了衣服。危急之下,反手夺过匕首。双足一点,径直奔向延达汗。毕竟这“擒贼擒王”的招式龙剑文还是惯用的。

“保护大汗,保护大汗……”一阵声音高吼着,这时,帐中早已乱成了一锅粥。王公贵族们四下奔命,将军侍卫们上来厮杀。帐中人挤人,人踩人,进进出出。惨声不绝。

“来人,抓住他,保护大汗离开……”一个声音高叫着,话音未绝,龙剑文已击倒数个士兵,如入无人之境。这时,匕首已架在大汗的脖子上。“住手!”这一切戛然而起,戛然而止,不过在转瞬之间。

“都住手,不想他死,就给我住手。”龙剑文声如巨雷,让众人一动不敢动。大庭广众之下,纵横草原的大汗被人用刀挟持,众人见状,一个个吓破了胆。

龙剑文先是吹了一阵长哨,召唤飞龙驹前来。又逼问道:“丹琪格在哪里?”他说着,匕首又逼进了一寸。达延汗不愧是久经沙场之人,命悬一线之际,竟毫无惧色。“龙公子,你别冲动,千万别伤了大汗……”铁干台求道。龙剑文看了他一眼,又回过头来,这时花不完等四将已到面前。

“走,别过来……”龙剑文挟持达延汗一路走出王帐。目光之中,无数柄弯刀对着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被剁成肉泥。

“龙公子,公主在那边,你快去救她。”太术放声指着南面道。龙剑文点头示意,这时,一声马鸣声划破长空,一匹黑马撞翻拦路士兵,朝剑文而来,正马飞龙驹。

“今日本王放你一马,劝你不要和大明为敌。”龙剑文说完,已纵马在军阵之中横冲直撞,冲出一条血路,向南方扬长而去。

“此人日后必为我心头大患,传令,斩杀龙剑文。赏千金”。达延汗怒道。说完众人便远远追去,但很快就被甩在了后面。

龙剑文策马向南,穿过了无数营帐,将红袍抛在在后。这时寒风凛冽,但对于剑文而言,却清凉无比,一路疾行了五行之后,远远看见花娘和张复元同坐于平台之上。但面前已围拢了千军万马,个个黑甲利刃。正是之前看见的“铁虎营”!

甲光向日,刀光闪闪,无数名骑兵手持长矛大刀已冲到面前。龙剑文点马跃起中空,双手正逆画圆,齐齐拍出。正是一招平沙销尽龙荒雪。”其诀为“生九者,复九也,八一也”。无形之中,八十一道剑气汇成长龙,伴着龙吟声激荡而出,响彻天地。所到之处,如巨龙出海一般,以排山倒海之势攻向元兵。犹如一阵剑雨,让其防不胜防,退无可退。万剑穿心以后,一阵叫声中,元兵鲜血四溅,死伤一片。

但元军骁勇,如潮水般前仆后继而来。这“飞龙御天功”虽威力无穷,但也极耗元气,龙剑文连击数掌后,内力已耗损近半。

突然,一排大刀对准龙剑文劈头盖脸攻来,龙剑文勒缰扬马,惊险避过,顺手拍退二人,夺过一杆长矛,那七人举着大刀平刺而来,龙剑文身子一斜,闪在左侧,右手一把抱紧长矛、右手中长矛一扫、七人应声而倒。

这时前左右,数杆长矛齐齐刺来,剑文左臂一振,七柄大刀如箭一般将面前数人击杀在地。·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腾空避开,左右两边的长矛兵一击落空,二击已然下攻到。但龙剑文又岂会给他们二次机会。只见他以快打快,右手抓住鞍环,身随臂转,连双脚连蹬,沿着马儿转了一圈后,又坐了回来。所击之人,尽数飞了出来。身后之人躲避不及,被连连撞退。

龙剑文一人一马,在千军万马之中,大杀四方,所到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向来仁慈,不愿取人性命。但元军却出手狠辣,欲置他于死地。就这样,双方你来我往,死伤无数。不久之后,龙剑文的白衣被鲜血染成了红袍,元军看着自己人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不禁心生畏惧。纷纷质疑面前的对手不是凡人,而是杀神。一个个后退,不敢上前。

这时一支骑兵冲了来,正是刚才在王帐外的一支。听他们高呼道:“大汗有令,杀了龙剑文,赏黄金千两。”面前的铁虎营一听,面上的惧色化为杀气。又持刀挺矛攻来,很快后面的军队也参与进来。

龙剑文不愿多伤人命、放声道:“避我者生,挡我者死。”他声如巨钟,但元军依旧不顾生死杀了来。可谓“重金之下,必出勇夫。”

转眼间,龙剑文又在万军丛中奔走拼杀。他身穿血袍,好像一条金鱼一般。一人一骑,便是千军万马。一腔孤勇,便可大杀四方。而元军的黑甲成片,好像墨池一般。此情此景,好像一条红鱼在墨池中穿游。

对于像龙剑文这样的武林高手而言,纵然有绝世神功在身,但面对训练有素的千军万马之时,也只能逞一时之勇。若久战下去,必有性命之忧。

远在南边的花娘和张复元坐于高处,目不转睛地观战。对于张复元而言,就像观鱼赏花一样愉悦。而对于花娘来说,一颗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只能默默祈祷长生天护佑自己丈夫的平安。

“哎呀,丹琪格,你看啊,剑文兄真是好身手。以一人之力在我数千铁骑之中进进出出,真是厉害。本王听说龙剑文不仅是大明王爷,更是武林盟主,真要贺喜了。可惜了,仪表堂堂,威风八面的剑文兄恐怕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可惜,可惜了……”张复元摆出一副丑恶嘴脸,幸灾乐祸道。

“卑鄙无耻,小人得志。你明着斗不过剑文君,就来阴招,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和他一对一决斗。”花娘白着眼睛骂完之后,又用言语激他。不曾想一向温柔娴淑的花娘也会开口骂人。

“汉人有句老活叫:‘兵者,诡道也’。今天只要我杀了龙剑文,在攻取大明的路上就能势如破竹。待大汗一统天下后,我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胜利者,至于你的剑文君,到时候你去地下找她吧。”张复元狞道。

“做你的春秋大梦。我来问你,那冒充我的新娘是谁?如果剑文君并不带她走,而是从一而终办完婚事,那你该如何应对?”花娘柳眉倒竖问道。

“呵呵,不过是我手下一名和你身形相似的女子罢了。只要盖头不掀,他就不知道新娘不是你,到时再把你换回来不就得了。”张复元森然道。

“你凭什么相信他一定会掀盖头,会带我走。”花娘又问道,“是我告诉他的”。张复元得意道。二人四目相对,“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怕剑文君为大汗效力,替代你的位置,便要除之而后快。”花娘恍然大悟道。

“对,你说对了。大汗留下你,就是为了利用龙剑文,为自己效力。而我绝不让这一切发生,我一定要让龙剑文死。”张复元道。

原来今日一早,花娘穿上新娘装之时,满心欢喜地要嫁给自己心爱之人。没想到,张复元突然闯了进来。“你要干什么?”花娘惊惶问道。“不干什么,请你看一出好戏。”张复元道。”我警告你,今日可大汗赐婚,你敢乱来,不怕我向大汗告状么?”花娘起身道。

“你少拿大汗压我。给我带走”。张复元道。“王爷,请自重。”抚琴三姝上前阻道。“啪啪啪”。“张复元一巴掌,连打三人。“主人说话,关你奴才何事!一起带走”。一语已毕,四人便被带了去。

张复元随即让替身换上新娘装,又给了她一把匕首,让她一有机会便杀了龙剑文。

就在二人争论之时,龙剑文在千军万马之中早已落了下风。体力不支,元气大损。而元军越战越勇,为了一千两黄金,人人视死如归。

这时,千里茫茫的草原好像一张画绢,而这片被鲜血染红的沙场好像图画一般印在画绢之上,

这一切被张复无看在眼中。道:“来人,拿弓来”。话音一落,两名士兵手持弓箭,走到身边。张复无挽弓搭箭,对准了剑文。

“住手,你个无耻小人,竟敢暗箭伤人。”花娘冲上来,一手死死握紧箭头。

“来人,送公主在旁休息”。张复元说来,两名士兵上来将花娘拖拽开。

“我今天让你尝尝什么是丧夫之痛。”他对着花娘说完后,又挽弓搭箭.“嗖一声,箭已离弦而去。

“剑文君,小心”,花娘一阵声音传入了龙剑文耳朵,话音一落,只感后风声飒起。龙剑文顿知不妙,一个点足空翻跃起,只见一箭羽如流星一般划过头顶。龙剑文伸手一接,握住箭身。一个“鹞子翻身”落地,其时二人相隔一射之余,箭矢飞来之时,劲势已减大半。

“嗖嗖嗖”。龙剑文落地之后,立足未稳,又有三支箭矢射到。见他在左避右闪之余,将箭矢通通收在手中。不久之后,手中已集齐了一二十支。

张复无每开一弓,每射一箭。花娘的心就要被狠狠扎一次,痛如刀绞,泪流不止。

突然,面前闪来一条红影。原来是龙剑文以手万弓,所到之处,用箭射杀开路,一路势如破竹,奔到张复元面前。

就在风驰电掣的一瞬,只见其三箭齐发,龙剑文怒火蔓延,用尽浑身解数,打出一掌“飞龙御天功”,连箭带人震飞了去,只是这里时他内力耗损过来打出的威力攻程也远不如前了。

张复无被退震数丈,待他起身欲战之时,龙剑文早已抢上花娘,骑上飞龙驹,扬长而去。气急败坏的他下令放箭,全军追击。

这时,抚琴,司棋,三姝趁乱逃出,拾了刀剑,跨上了马,大喊了一句,“公主快走,公主珍重。”说完二姝为了阻止追兵。毫不畏惧,义无反顾冲向了军阵,冲向了死亡……

花娘远远回头看见二姝死去,不禁肝肠寸断……

但二姝的死也只是螳臂挡车,张复元已率军攻来。

双方你追我赶,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上奔驰,眼看着越来越近,龙驹鏖战半晌,体力也消耗殆尽,渐渐慢了下来,更何况一马而乘。不久之后,双方相距不过一射之地。

“龙剑文,你跑不了了,束手就擒吧……”张复元在身后叫嚣着,成千上万的元军穷近不舍,犹如乌云一般。

“看来今天是跑不了。”龙剑文绝望道。花娘坐在前面,转过头来,依偎在其怀中。只感她吐气如兰。听她道:“既然跑不了,就不跑了。我们死在一起……”她微笑着抚摸着剑文的脸,含情豚脉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这一刻,没有寒冷没有恐惧,没有生离死别,只有你侬我侬的快乐。

“放箭”。随着张复元一声令下,身后的无数名弓弩手拉弓如月,箭如流星般射来。满天的箭雨欲将二人—马射成刺猬。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阵马鸣声如巨雷一般划过天际。龙驹伴着一声咆哮,如风如箭一般飞了起来,险些将二人后摔了下来。

龙内力耗尽,二人紧紧抱在一起,等待着死神的来临。

马儿“飞”远之后,所有的箭矢才纷纷落地。

龙驹好像发了疯,触了电一样往前奔,将元军远远甩在了身后。张复元虽望尘莫及,但依旧穷追不舍。

龙剑文二人奔了八九里之右,龙驹实在没了力气。剑文知道,再跑下去,非把它累死不可。于心不忍,于是便勒马停了下来。二人走到一个高处山坡上,眺望着草原的美景。转头看向南方,又用耳倾听。突然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

二人席地而坐,依偎观景。

不久之后,前后均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马蹄声。花娘好奇地回头看去,龙剑文也微笑回顾。只见后方旌旗飘扬,无数轻骑如浪潮般高低起伏,向自己涌来。细细看去,旌旗上大写着“明”“张”。行到近处,才看清数马当先的是初见,张永,师父,师娘,师兄……二人见之相顾大笑。

这时张复元的元军也已冲到面前,两军对垒,战火一触即发。

龙剑文二人骑马回到明军阵前,“参见荣王殿下”。张永拱手道。明军也随之高呼:“参见荣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张公公请起。众将士快起来。”龙剑文道,心中颇万不适,又和青龙派分别问礼一阵。

张复元看见这凭空出现的数千明军,一时张惶失措,停了下来。心中涌出一个念头:“上当了。”

“王爷,怎么办?”花不完四将问道。“看来是我大意了,我早该想到龙剑文不会孤身前来。明军来势汹汹,若此时交战,只会杀敌一万,自损八千。万一大汗怪罪,该如何应对?若不战而走,不仅失了颜面,还杀不了龙剑文,回去又该如何与大汗交代……”张复元面色沉重,左右踌躇,一时拿不定主意。

其手下四将主战主和,吵个不停,议论纷纷。

“王爷,你看,该战该和?”张永问道。龙剑文沉思着,“让我去吧!”花娘请缨道。张永拿不定王意,看向了剑文,想让他来定夺。龙剑文知她素有计谋,便点头答允。二人各换了一匹坐骑。

花娘将自一人策马来到而军阵前。只见她一袭红妆,言于阵前。颇有帼不让眉须之色,让一众明军叹服。

“花姐姐在说什么?”初见问道。“听不清,好像说的蒙语。”北风回道。二人四目相对,一脸茫然。“那要万一……”初见话音未落,“动了,他们动了……“北风指着元军激动道。初见转头看去,只见元军纷纷后撤,转身离去、花娘也转马回来。

明军调头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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