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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阳春白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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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剑文告别了众人,带着对郡主的愧疚,对花娘的思念,一路向北。带着朝廷和百姓的重托,去寻求一份答卷,一份希望。这一路,他昼出夜伏,直冲草原。

一直以来,他的心中至始至终都有两个女人,苒儿和花娘。对他而言,她们都是自己生命中最爱的女人。但为了大明,为了天下,他身不由己。若他不履草原之行,一旦明元开战。那千千万万的百姓将会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数以万计的平民将会在战火中失去生命,届时生灵涂炭,这片土地成了炼狱,悔之晚矣。从今日起,他代表的不再是自己,而是大明百姓。

朔风凛冽,大雪纷飞。天地之间,目光所及之处。茫茫千里,美不胜收。所行之处,白地如纸,风景如画。

龙剑文穿着锦帽氅衣,又给胯下飞龙驹穿着御寒马甲。一人一马穿行在这冰天雪地之中,饿了吃口干饼,渴了饮点美酒。他们历经生死,两月未见,如今再见之时,心中不胜喜悦。飞龙驹一直嘶鸣着,好像在说这一路的相思之苦。

人驹奔袭了二十余日,才到了长城边境。这时,东阳高照,寒风阵阵,侵骨钻心。这时龙剑文腹中饥饿,便想在附近村落中寻些吃的。

他一路纵马,终于寻得一处村子。远远看去,不见炊烟,不闻犬吠,诡异之极。突然耳边传来阵阵乌鸦的叫声,阴森之极,悲凉万分。让人毛骨悚然,这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龙剑文徐除前进,只听那鸦声响彻天地,在半空之盘旋。走了一里路,只感一股血腥腐臭之味扑来,让人作呕。顿知不妙,便纵马寻去……

“有人吗?还有人吗?”龙剑文来到村口,破碎的石碑上写着“石台村”。只见残垣断壁,尸横遍野。男女老幼,无一幸免。腐臭熏天,虫鼠乱噬。细细看去,每具尸体身上都有刀剑之印。双目之中,上百具尸体躺在面前。一时之间,双眼被鲜血染红,仇恨被杀戮点燃。龙剑文握紧了双拳,咬牙切齿。暗下决心,要为他们报仇。双膝跪地,两行血泪留在了土中。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隐隐传来一阵马蹄声。

这马蹄声比中原马更沉重,嘶鸣声也更凶猛,必定不是中原马骑。龙剑文抹干了泪,策马寻去。追了四五里路,才远远看见那是一队传令兵,约摸十几人。

他并不知其中意图,只能远远尾随。又走了二里路。只见其进了一个村子,耳边传来枪杀之声,犹如一把刀刃,扎在心中。

他飞马赶了上去,只听厮杀声此起彼伏,痛哭声响彻天地。龙剑文来到村口,两名长矛哨兵拦住去路。见他们身着裘甲,熊体虎腰,便是蒙古人,和太术一群里无异。他们用蒙语说“站住”。龙剑文视而不见,侧身一闪,避过几人。双手齐拍,掌风如剑,直击头部。二人七窍流血,应声倒去。

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肝胆俱裂,只见无数名蒙古士兵挥着长矛大刀,四处奸淫掳掠,杀人放火。地上横尸满目,百姓们四下奔逃。惨叫声,求救声,不绝于耳。龙剑文双目如血,拾起一柄大刀冲上前去,左挥右砍,杀了七八人,而蒙古士兵们肆无忌惮,如入无人之境。

“放开我,救命啊,不要……”一处屋外,四五个士兵正凌辱一个女子。那凶恶的面目犹如饿狼一般,纷纷扑了上去。这时天昏地暗……

不久之后,突然“刷刷刷刷” “啊啊啊啊……”身后一阵阵惨叫声传来,一个个士兵应声倒去。最后一名士兵放开了女子,回头看来。只见一个全身是血的红衣人手中握着血淋淋的大刀,立于身后,不知是人是鬼。余光中又见其余几个士兵倒在血滩中,登时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用蒙语大吼了一声,话出一半,已被龙剑文掐住了脖子,拎了起来,发不出声来。

看着那张红而转白的糙脸,也只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腰上戴着一个黑黢黢的物什,好像是半只羊角。斜睨之中,只见那女子悲惨之状,龙剑文心一横,只听“咔喳”一声,便拧断断了他的脖子。

这时一阵阵喊杀声,脚步声如潮水一般从四面涌来,转眼之间,已有几十名蒙古士兵将自己围了起来。

一个士兵迅速掏哨子吹了起来。只见他们刀枪闪烁,一个蒙语声音道:“杀了他”。龙剑文在这几年中,花娘常常会教他一些蒙古语,这些话他又岂会听不懂。话音一落,众士兵刀枪齐齐扑了上来。刹时之间,只听惨叫连天,鲜血四溅,哀鸿遍野。天空被染成了血红色,四周的乌鸦在天空中盘旋。“嘎嘎”之声,叫人不寒而栗。

这时的龙剑文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鲜血染红了衣袍。双方越战越勇,不知不觉,夜色悄然来临。龙剑文用手中钝刀颤颤杀死最后一个士兵,然后倒在血泊中。

这一路以来,除了刘瑾,龙剑文从未杀害过一个人。今日,几十条人命死在自己手中,但觉肝肠寸断,万念俱灰。心中犹如一片混沌一般。心中一个声音道:“是他们杀我子民,犯我疆土。我要保护百姓,驱除蛮夷……”想到此处,又缓缓站了起来,骑上了马,奔向长城。

途中,只听山林中传来一阵歌声:

山坡羊·潼关怀古

元?张养浩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歌声甚是悲凉。龙剑文马不停蹄,一路向北。

“站住,你是何人?”长城之上传来的声音喝止道。“我是龙?”。龙剑文回了一句。片刻之后,一队人马赶到了面前。一位将军上来打量道:“你是?”龙剑文掏出一 块令牌示出。那将军细细一看,那金牌上刻了一个“荣”字。

“哎呀!末将仇钺参见荣王殿下。”来将大惊而跪,众士兵一听见“荣王殿下”三字,锐地高呼:“荣王千岁千岁千千岁,荣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认识我?”剑文惊道。

“回王爷的话,殿下威名早已响彻四海,传扬八方。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知啊!是您诛杀了狗太监刘谨,为国除害。兄弟们早已听说了。我们一直仰慕着您的大名,盼着有朝一日,能见见王爷呢!”仇钺道,话语之中,激动万分。犹如看见了神仙一般。

“王爷,您为何至此?又这般打扮,这天寒地冻的”。仇钺问道。又转身对士兵道:“去准备几件干净衣裳,烧点热水,准备好酒菜。”一名士兵应声而去。

“此事说来话长,你先派人去石台村和石白村。将那里的百姓安葬了吧。”龙剑文说着指了指方向。仇钺虽不明其意,但还是派出两支骑兵前往。

说完二人一起上了长城。对于龙剑文来说,越来越多的人称呼自己为王爷,多少有些不适。但也并不去理会,想到花娘所说:“慢慢习惯就好了。”

“我想起来了,数月前,是你带兵平定了安化王之乱。干的好,为朝廷分忧,为百姓解难,这可是大功一件啊!”龙剑文看着面前这位大胡子将军,孔武有力。听他道:“王爷过奖了,此乃末将本分。倒是您,这几年忍辱负重,刘杀刘谨,这等旷世奇功,王爷真乃神人也。让兄弟们佩服的五体投地……”仇钱赞道。

二人说着来到长城之上,龙剑文极目远眺,却只是一片无尽的黑暗。只见长城之上,星星点点火把闪动。“王爷,请沐浴更衣”。一名士兵上来道。

“王爷,请。”仇钺伸手相引。龙剑文兀自去了。留下仇钱兀自在黑夜中叹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大明人才辈出,不曾想名震天下的荣王殿下竟是名少年……”半个时辰后,龙剑文来到哨塔。”

“王爷,请上座。”仇钺早已在此设好酒宴,龙剑文在塔中环顾着。只见这砖石所砌之墙,四面安置着几张床铺,无不透着威严庄重之气。中央的炭火之上,酒肉飘香,便坐了下来。

“王爷,第一次来长城吧!这寒冬腊月的,辛苦你了。来,喝点温酒,暖暖身子。”仇钺说着给倒了一碗热酒,二人连干两杯,又吃了几块烤肉。龙剑文腹中饥饿,便大块吃了起来。

这时,塔外寒风呼哮,大雪如席。龙剑文烤着柴火,身上的冰冷渐渐散去。仇钺暗中打量这位少年王爷。只见他龙眉凤眼,神采奕奕。二十出头的年纪,却能官拜王爷。不由得心中感叹。

“仇将军,外面天气寒冷,把这些酒肉分给兄弟们吧。他们不辞辛劳,守卫边疆,乃我大明功臣,”龙剑文道,“这……王爷……”仇钺面露难色,二人四目相对。仇钺目光躲闪,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说吧,有何难处,本王替你作主。”龙剑文肃道。”

“末将知王爷爱民如子,体恤下属。实乃军民之福。末将有一言,请王爷替兄弟们作主……”说着双膝一弯,跪倒在地。

众士兵也跪了下来,“这几年来,刘谨当权,无恶不作。竟敢和私扣军中物资,以致军中怨声载道。如今这冬季已至,兄弟们饥寒交迫,苦不堪言。请王爷为兄弟们做主。”仇钺诉道,说着,一众将士拜了一拜。

听完这话,龙剑文怒火中烧,啪一声,拍桌喝道:“岂有此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无粮草,难道要让你们饿着肚子打仗么?”说到这里,沉思片刻,续道:放心吧,一个月之内,本王会给你满意的答复。最近边境情况如何?有无敌兵来犯?”说着又话锋一转,将他扶了起来,问道。

“多谢王爷”。仇钺起身坐下,又道:“最近鞑靼军蠢蠢欲动,频频侵扰我边境,大肆抢夺,烧杀淫掠,如入无人之境。”他说着面色一沉,羞愧难当。续道:“末将无能,多次率军出击无果。请王爷恕罪。”说到这里,眉头一锁,问道:“难道王爷刚才遭遇了鞑靼军队?”他猛地想起,一脸吃惊地看着龙剑文。

“鞑靼近来猖獗,屡犯我边境。本王奉皇上之命,前来一探究竟。这几日,你可曾看见一队几百人的马队出关?”龙剑文问道。说话之间,所有酒肉已被拿去分给众将士了,仇钺低头沉思一番,道:“前几日倒有一批商队出关,不知王爷何出此问?”

“原来他们扮成商队出关了。看来我要抓紧赶赴草原了。”龙剑文剑眉紧锁,心道。

“皇上派王爷来巡边,不知有何吩咐?”仇钺又问道。龙剑文回过神来.道:“哦,没事,皇上派我来看看边关将士。他在京城也时刻记挂着你们。”仇钺一听此话,大喜若狂之后,又露出半信半疑的神情,心道:“皇上在豹房宫中寻欢作乐,又怎么会记挂我们……算了,有王爷在就好。”

“明日我去看看兄弟们,然后出关,去草原看看”。龙剑文道。

“出关?出关干什么?王爷要一个人出关么?这太危险了。”仇钺追问道,一脸紧张。看见王爷面无表情,又改口道:“请王爷放心末将一条严守关口,等王爷回来”。

酒过三巡,已至深夜,龙剑文在塔中睡去。

次日午后,龙剑文用过早膳,出了哨塔。居高临下,俯观极眺,这名扬四海的万里长城。只感大气磅礴,宏伟庄严,不禁赞叹先辈的智慧。只见苍茫大地如画,万里长城如龙。蜿蜒盘旋在神州大地之巅,犹有飞跃九天之势。龙剑文伫立良久,又听仇钺说道:“王爷,这一段是居属关,南方便是关内。咱大明长城和秦朝土长城路径相似,但结构可天差地别。王爷请看,这城墙乃是石砖所造,而地基则由花岗岩,碎石所筑。可防御炮击,骑兵攻击……”剑文听他说着,目光集中到几门大炮上。观看起来,又听仇钺道:“那是烽火台,一旦发现敌情,便白天烧烟,晚上举火。让各部队做好应敌准备,”

“好好好,那了望塔顶层何用?”龙剑文问道。“一是存放兵器,二是观察敌情”。仇钺回道。

“天气冷了,让兄弟们多注意御寒。你提的事情,本王自会放在心上。”龙剑文道。二人边走边聊,城上北风萧瑟,冻的牙齿格格作响。

“见过王爷,见过王爷”。龙剑文每走一处,都有士兵行礼。而且投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让龙剑文有些手足无措,连忙将人扶起。

”王爷有所不知,兄弟们对刘谨恨之入骨,而你诛杀了刘谨,可谓大快人心。在兄弟们心中,你可是天神下凡呐……”仇钺解释道。二人相继看了城台,了望塔,烽火台,关口……

直至下午,又下起了大雪。“王爷,咱回去吧。”仇钺道。说完二人又回到城楼。次日一早,龙剑文辞别了众将士,独自一人冒着大雪出关而去,众将士目送其离开,心中感慨万千,却只见皑皑白雪中一条马啼印消失在远方。

龙剑文纵马向北,第一日饿了吃饼,寒了喝酒。可是天寒之下,大饼吃了两顿,就已冻成了石头,就只能喝酒御寒。手中的火石,火折也成了无用之物。这目之所及,万里白雪,边走边看着仇钺给的地图。

第二日,龙剑文顶着饥寒,在无边无际的雪地中走着。突然,耳边传来一阵阵狼叫声,放眼寻去。只见不远处一群灰狼冲向远方,但见它们并非要攻击自己,这才放下心来,转念一想,狼群这时出来,并无好事,便顺着其奔跑的方向看去。只见远方几处白帐,耳边又传来阵阵狼嚎鸣声。

龙剑文顿感不妙,心中又回想起花娘曾说过,在冬天,狼群寻不到食物,便会攻击羊群,很多时候,一夜之间,羊群会被悉数咬死吃掉。想到这时,便策马赶去。

行至中途,只听狼嗷之声,羊叫之声不绝。羊圈旁只见一群牧民拿着刀棍驱赶,喝骂之声,此起彼伏。龙剑文行到近处,见三四只羊已被咬死在地,一群灰狼在攻击牧民,另一群在攻击羊群。牧民们已是不敌,一个个被扑倒在地。

千钧一发之际,龙剑文不假思索冲了上去,手脚并用,拳打脚踢。打倒了几匹狼,将牧民救下。定睛看时,那牧民却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一张红扑扑的脸颊,一双犀利的眼神盯着自己。

这时只听山凸处一匹老狼长啸一声,好像在指挥群狼。转眼之间,所有狼群转而攻向剑文,将其围住。这时,龙剑文才想起花娘所说,狼群之中有一只狼王,专门负责指挥群狼,好像军队的将军一样。伴随着一阵“嗷呜”的挑衅之声,群狼双目如电,群起而攻来,山头上的狼王叫声不绝。

龙剑文三拳两脚,击倒了面前几匹狼。趁机一阵轻功越了上去。那狼王见状,攻了上来。龙剑文左闪右避,斗了两合。

只见其牙锋如剑,爪利如钩,快捷无比,身后的狼群已然扑近。龙剑文深吸了一口气,拾起一块石头。此时,狼王已然攻到,龙剑文以快打快,趁其张开血盆大口准备撕咬之际,以快如闪电之势,将石块砸进其口中。石牙相碰,四下乱溅,一声惨叫未绝。狼身犹在半空,龙剑文一个空翻绕在上方。“啪”一掌拍下,攻击脑门。又一声惨叫之后,狼头之上,七窍流血,登时倒地死去。

群狼见状,无不震惊。纷纷立足,不敢上前。龙剑文也不再理会,朝牧民而去。群狼待他走远,发出一阵悲嚎之声,便拖着所有尸件远去。

见龙剑文走过来,几个牧民也走了过来。“多谢恩公救命之恩。”一个穿着羊皮的老头用汉语道。另一个是老妇,那个少女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你会说汉语?“龙剑文一怔,问道。”我们牧民和大明有互市,我也常去大明采购。所以会一点。嘿嘿,说的不好,别见怪。”老头道。

龙剑文点点头。说了几句后,老头邀请龙剑文进了毡包。只见这圆圆的帐篷之中,摆放着几张床,中间是两张案几。一炉柴火正熊熊燃着,一股暖气扑来。老头邀请剑文坐下,又给他倒了羊奶,道:“我叫阿吉木,那位是我妻子,那位是我女儿。公子是汉人吧!来草原有何贵干?不知有什么可以帮到你。”阿吉木介绍道。那一妇一女走上前来,跟剑文行礼,说的果是蒙却是蒙语,但剑文听个大概。

龙剑文端着手中热气腾腾的白色羊奶,与中原的茶水截然不同。虽有听花娘说过,但见所未见,心下好奇。于是少少喝了一口,感觉口感香浓,甚是美味。又连喝了几口,体内一股热气四散,身子才由寒转暖。

那个小姑娘将一块生肉拿过来,放在火上烤。她坐在剑文旁边,约摸十四五岁的年纪,那双眼睛像露水一般清澈,皮肤像这羊奶一样白晰,一直盯着龙剑文。

看见她,仿佛看见了花娘少时模样。小姑娘用蒙语问了一句:“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卓娜。”说着,笑语盈盈着转过身去。

“卓娜,有客人在,不得无礼。”老头用蒙语喝道。又转头用汉语对剑文说:“她叫卓娜,是我的小女儿。不懂规矩,请公子莫要见怪。”

龙剑文回道:“无妨”。又转头对卓娜用蒙语说了自己的名字。卓娜又一口一言复述着。

听见龙剑文说蒙语,老头大惊道:“公子会说蒙语?”龙剑文回道:“我是商人,常在中土和草原之间往来,所以会说一点。”

老头似笑非笑点了点头,似乎对他“商人”的身份表示怀疑。

“哥哥,刚才你击杀狼王的样子可真了不起,你就像草原上的飞鹰一样,是大英雄”。卓娜用蒙语道,看剑文一脸茫然,老头用汉语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草原人向来信仰英雄。刚才她看见你搏击狼群,才出此言,望公子见谅。”龙剑文连声说道:“无妨,无妨。”卓娜又告诉老汉,刚才是他救了自己。

听花娘说中土人和草原人的区别之一,就是中土人讲究委婉含蓄,拐弯抹角。而草原人性情豪爽,有一说一,绝不拖泥带水,更不会拐弯抹角。

原来从剑文击斗狼群之时,卓娜在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许久。

“公子来草原,不知有何贵干?”阿吉木复问道。”哦!失礼。我来草原,为了寻人”。龙剑文愧道。

“寻人?不知公子所寻之人在哪里?老汉可帮得上忙?”,阿吉木问道。

“实不相瞒,此行为寻妻而来。她在王廷之中,不知老伯可否指路?”龙剑文道。

口中“寻妻”二字一出口,只听“拍”一声。二人转头一看,只见卓娜手中的羊奶杯子打碎在地。而她也是一脸惨白,径直跑了出去。

阿吉木顿了顿,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不动声色问道:“王廷?此地距离王廷百里之遥,这茫茫草原,又冰天雪地的。公子孤身一人,只怕……”见他欲言又止。

龙剑文道:“老伯放心,我从中原不远千里而来,这区区百里算不得什么!届时,还望老伯卖我一些酒肉,也不至于路上饥寒。”

“唉……”阿吉木长叹了一口气,面露难色。龙剑文见状,十分难堪。顿道:“老伯是怕我不给钱么?”

“非也,非也,公子误会了。公子乃我救命恩人。区区酒肉算得了什么。只是刚才我所饲之羊,被狼咬死了两只。届时,羊群不能如数上交,这可是大罪啊。”阿吉木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着。龙剑文不明其故,只见他发须花白,年近六旬,心中极为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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