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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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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阶倾身打开床头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雕刻精巧的黄花梨盒子,打开之后赫然看见一枚被包裹在丝绸软布里的青白玉令牌。

唐玉接过,垂眸看了一眼便收进袖袍里,眉眼柔和看着他轻声说道:“你的身边无暗卫保护,哥哥再给你几个暗卫可好?”

“哥哥安排便好。”唐阶半阖着眼靠在床头上,神情间颇为疲倦,尚还虚弱的身体让他支撑不了长时间的应答。

唐玉观他脸色,俯身扶着他重新躺回床上,偏头朝空无一物的空气扬声喊道:“唐一,唐四。”

话音刚落,两个身着黑衣的身影瞬间出现,齐齐低头半跪在唐玉面前。

“以后他们两人便跟在你身边,时时保护你、听候你差遣。”唐玉说罢就从袖袍里拿出两枚令牌放到柜子上。

“好。”

唐阶转头随意看了眼便收回视线,划过面前时目光不自觉落在那抹独自离得最远,几乎融进昏暗角落中的黑色身影上,莫名觉着那人瞧着有些孤寂落寞。

“怎么了吗?”唐玉见他忽然失了神般兀自发呆的模样,有些担忧地开口询问。

“无事。”蓦然响起的声音打乱了唐阶方才无端的思绪,不禁暗自失笑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错觉,回过心神缓缓摇了摇头。

唐玉见状轻声哄着他闭上眼睛,伸手给他掖好了被子,看他呼吸逐渐平稳才迈步悄声离开房间,行至唐十面前时,脚步几不可闻地停顿了一下,“出来。”

数十年定下的铁律,谁拥有那枚暗卫令牌,谁便是暗卫誓死效忠的主人。

面具下紧抿的嘴唇泛白失了血色,自那句应答声过后,渐渐冷却的破败身躯只剩麻木的酸疼,似是要把那躺在床上闭目熟睡的人刻进心脏一般,唐十深深望了一眼,而后垂下眸子转身离开,不敢多留一刻。

细碎的阳光照在略显凋零的树枝上,唐玉背手站在院子外,连日来隐忍不发的恼火不悦令他眉头紧蹙,瞥见那个黑色身影出来,如鹰般锐利冷洌的目光直直盯向藏在其整齐衣襟下,仍微微露出的一小片刺眼红痕上。

“身为暗卫却护主不利,且去刑堂领罚。”

山庄训练暗卫有千百种手段,且奖罚分明。早在叶老爷子时便秘密设置了刑堂,专用以惩罚任务失败或是出现重大差错的暗卫,以此达到威慑惩戒的作用。

而后经唐玉接手改造,内里添多残酷刑具,饶是受过长年争斗磨砺的暗卫也承受不住,几乎每一个进了刑堂的暗卫都近乎脱了半层皮才能出来,致此刑堂受罚也暗中成为山庄最为狠厉的惩罚手段。

“是。”唐十低头应道,语气无半分犹疑。

唐玉的眸光寒冷至极点,抬眸睨了他一眼,半晌似嫌恶般扔下一句话便径直离开。

不复往日沉稳,比之重了些许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唐十仍旧低头半跪在地,看着地上一片枯黄落叶,面色平静地站起身,转息间身影消失不见。

百年玄铁浇筑而成的刑堂,阴气冲天,寒意袭人,细细嗅来空气中隐约浮动着一股血腥味,踏过一条幽暗的甬道,远处尽头似乎能够听到凄厉的惨叫。

皮鞭划过半空带起一道疾风,狠狠落到面前一个血肉模糊的身躯上,只见那人被几根粗糙铁链锁住四肢,封住内力不得抵抗,褪下一身黑色外袍,只余一身轻薄里衣,滴滴血液落到脚下的位置,汇成了一小摊。

对面的执鞭人是刑堂主事,亦是负责刑罚的掌管者,死在其手法毒辣皮鞭下的身躯数不胜数。

见其低垂着头,带着血污的散乱发丝遮掩面容,瞧不清神色,行刑大半日始终沉默不语,连一声轻微的痛呼呻吟也未曾发出,不由得暗中满意地点了下头。

只是,再冷面无情的人遇见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和合乎自己口味的人,纵使有颗爱才之心也不能违逆主人的命令,至多挥鞭的动作迟缓一些。

眼尖瞥见那人残破褴褛的衣裳下,勉强遮掩一二的旖旎痕迹,又想到对方因何受罚的原因,不禁扼腕长叹一声。

原是一个痴儿啊……

听见这声叹息,只剩胸口微微起伏的人微不可查地动了下耳朵,混杂着鲜血的汗水模糊了视线,令唐十恍惚想起了那一夜……

身下急躁不得,却被金属制的面具膈疼了脸的人气愤地一把摘去了他的面具,仓皇间下意识想要躲避却又顾及着身上的人,无处可躲的他只能颤动着眼睫竭力偏过头,不敢去看对方可能会出现的嫌弃表情。

“你……”

蓦然停顿的声音令他的心脏不禁缩紧了几分,自觉这样粗鄙难看的长相只会污了对方的眼睛,又如何能入得了对方的眼……

“真好看。”

对方忽地轻轻笑了一下,即使大脑混沌,意识不清也能轻易分辨出身下人的面容是何等俊美。

长眉入鬓,鼻骨挺拔,眼眸狭长而清亮,一双薄唇微微抿起,因多年佩戴面具和习惯隐匿于黑暗中,致使皮肤格外的白。

对方的修长手指不禁沿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缓缓滑动,他怔愣,紧绷的神经莫名松了口气,不由得转过头默默凝望着对方。

初时是疼的,可比起早些年在底下训练的时候又算不上什么。

望着伏在自己身上动作的人的那双潋滟桃花目,碧波荡漾,泛红眼尾漫出一片涟漪,一眼望不见底,似无限深情,似无尽深渊,诱人沉沦。

“唔,你放松一点……”

对方的姿态是从未有过的软乎,或者说,是从未在他面前表现出的乖觉。

一双白皙宛如玉骨般的手掌轻轻捧着他的脸,热烫的鼻尖触上他的温凉鼻尖,闭目亲昵地蹭了蹭,急促的呼吸平缓了一些,带着点撒娇般的语气开口说道。

唐十掀起的眼睫乱颤,黑沉的眸子只有面前之人的倒影,僵硬的身体感受到对方的触碰和贴近的炙热呼吸。最后,似妥协,似纵容,他缓缓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努力容纳对方给予的这些陌生体验。

对方似是舒服了,一双含着迷蒙水雾的双眼盛满笑意,向下弯了弯,红润嘴唇喟叹了一声,俯身靠近他的耳畔不住张合,低低呢喃安抚着。

卑劣肮脏之躯因对方偶然的意乱情迷而趁虚而入,偷得短暂的欢愉贴近,一曲钟了,对方欣然拂袖而去,徒留迷乱困于茧中无法挣脱的一人……

自唐阶醒来以后断断续续喝了几幅药,昏昏沉沉睡了好几天,连房间都基本没有踏出过,直至近些日子才觉好了许多。

“小少爷,您终于醒了啊……”

用完早膳唐阶懒懒倚在软榻上,旁边的窗户大开,晴朗却不炎热的太阳晒得他微微眯起眼,无奈地偏头看向正趴在他腿边哭丧着脸的阿福,“本少爷好端端的,你耷拉着脸做甚么呢?”

“小少爷您不知道,接您回来那天庄主的脸色可吓人了,不仅罚了我和春花姐姐半年的月钱,还不许我们过来见您呢。”

阿福跪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唐阶的小腿,抖着声音断断续续说道,“要是您再不醒来,庄主肯定会杀了我们的,呜呜呜。”

破锣嗓子声大且干嚎不止,话罢末尾还瘪着一张嘴,仰头眼巴巴瞅着自己,唐阶一滞,默默掏出两张面额大的银票递给他,“别嚎了,头疼。”

阿福低头看了眼银票,上面巨大的数目令他双眼发亮,不自觉咽了咽唾沫,努力克制着自己伸长想要去拿的手指,只低声问了一句,“小少爷此番出去,可还开心?”

唐阶想了下,半晌轻声“嗯”了一声。

“如此便好。”阿福闻言舒了口气,扬起笑容把银票缓缓推了回去,“庄主临行前令我们看住您,我们没能做到,这罚是我们诚愿受着的。”

唐阶不禁笑了一下,把银票塞进他的手中,“拿着吧,另一张帮我给春花。”

“好的,多谢小少爷。”阿福咧着嘴把银票小心收进怀里,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许,抬眼看向唐阶,“对了小少爷,您可知道那个冷……唐十的事?”

“什么?”不知不觉距离对方离开已经过去数日,蓦然听见阿福提及,唐阶有些怔愣。

阿福见他不知,双手往上趴在软榻的沿边上,开口的瞬间不自觉压低声音,面上带着明晃晃的惊惧。

“前几日不知道是因为何事,听人说他进了刑堂被打得半死,一身血呼啦滋的出来,偏巧那时是在半夜,整个人跟鬼魅一般‘咻’的一下就没了,吓得小安最近睡觉一直在做噩梦。”

阿福口中的小安是负责打扫后院的小厮,恰逢那夜他收拾完东西提着灯笼准备回屋子,冷不丁瞧见浑身血污,还戴着个面具的唐十,来不及尖叫身影就消失不见,颤颤巍巍地往前一望,正好是刑堂的方向。

唐阶缓缓蹙起眉,“可知所为何事?”

阿福摇了摇头,“那些个暗卫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除非主人有令,基本是不跟旁人接触的。”

语罢阿福瞅了瞅对方,默默心想也就只有对方会把暗卫当作小厮来使唤,其他暗卫皆是隐去身形,行隐秘之事,根本无人知道他们在哪。

“你且先退下吧。”唐阶缓缓转眸往窗外的远方眺望,淡淡开口道。

“是。”观他脸色仍是略带苍白,阿福轻声应下,掩上房门离开。

唐阶望了一会,收回视线时瞥见唐玉匆匆而过的身影,身后还跟着几个脸色肃穆的护卫,看情形似乎是又要离开山庄。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便有丫鬟过来,说唐玉临时有事要出去一趟,让他好好待在庄内休养。

唐阶听完点了下头,扬了下手指示意对方离开。这次他没有再趁此机会跑出山庄,只是偶尔会断断续续听到从外面传来的各种消息,不禁思虑万千。

这江湖,怕是要不太平了……

唐玉此次并没有离开多久,待他回来时唐阶的身体基本已经恢复了,正披着一件毛绒披风坐在凉亭上,看着阿福和春花她们在摘果子。

“哥哥。”唐阶转眸一瞥望见唐玉背手站在凉亭外看着自己,不知站了有多久,“你回来了?”

“嗯。”沉闷压抑的心情在见到小宝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叫“哥哥”时,忽地好转了起来,唐玉唇角微扬,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身体可好了?”

“自然。”唐阶轻抬下巴应道。

唐玉瞧他的模样不禁笑了一下,伸手探了一下他藏在披风底下的手指,发现虽是温温凉凉的,却也不似平时的冰冷,“这次怎么这么听话,没有趁机偷跑出去玩呢?”

“我也不是天天都跑出去的。”听到这话唐阶顿时蹙眉哼了一声,倨傲地偏头说道。

“这段时间你好好待在山庄里,哪儿也不要去,等过段时间你想去哪哥哥都陪着你。”唐玉垂眸望着他,语气平静,眼底却不自觉沉重起来。

“前段时间江湖上突然议论起当年一事,说启岭山、风夷谷和秋堂山庄三方皆伤亡惨重,唯有金琉城幸免于难,众人开始怀疑,议论纷纷。”唐阶看着他,半晌忽然轻声开口道。

“是吗?”唐玉闻言轻应一声,端坐到座椅上,伸手倒了杯热茶。

“哥哥,这是你让人散布出去的吧?”虽是疑问,但唐阶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小宝原来这么了解哥哥啊。”唐玉对此抬眸笑了一下。

“不久前哥哥才说已有打算,没过多久流言就传得沸沸扬扬,若说不是哥哥的手笔,我可不信。”唐阶偏了偏头应道。

唐玉偏头看着放在桌上的茶杯,手指捏起杯盖又放下,磕碰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哥哥,你的计划是什么?”唐阶倾身问道。

唐玉抬起头,刚要开口唐阶就看见鸣夏匆匆走了过来,抬手俯身在其耳旁低语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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