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草蛇灰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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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种事说出来不太体面，但我也是人到中年，行得正坐得端。虽然对老刘有好感，但我一直没有越矩，更不可能贪图他什么。他现在身体不好，我只想尽可能的照顾他，给他一个幸福的晚年。”沈末一股脑的说完，像是这么多年的委屈心事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倾泻而出。
赵天杨顿了顿说道“沈主任，您有您的想法，本来这是您和刘爷爷的个人生活不需要太多在意他人的评价，这也不是我们警察管理的工作。我们来主要还是想提醒下您，刘爷爷现在的情况可能已经逐渐丧失了自理能力，您帮着他骗过社区的事情感上我们可以理解，但还是建议您尽快和刘爷爷的家属取得联系，最起码征得他们的同意。我知道，这可能不太容易，但多沟通总是有好处，不然真有什么突发情况出现意外，让两边产生误会闹出更大的不愉快，可能是您和刘爷爷都不愿意看到的。”
沈末将手里的水杯放下“谢谢您了，我明白。没想到二位警官看起来年轻，思虑的倒是很周祥，让你们费心了。”
“沈主任，您客气了。”曲泽童答道，又看看门口起身把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接着讲道“其实我们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想跟您了解下。”
“二位请讲，我一定知无不言。”
“是这样的，我们近期梳理发现咱们周边的几个小区集中出现了中老年住户被诈骗的情况。因为犯罪分子选择的对象针对性都很强，所以我们初步怀疑像咱们医院这样的机构可能存在患者信息泄露的问题，您这边有什么了解的情况吗。”曲泽童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自己包里的笔记本。
沈末向后靠到椅背上，思考了一会说道“我们医疗行业有着自己的特点，中医院又和其他医院不同，很难通过多开药品等方式增收，再加上我们之前又都是和企事业单位挂钩的，所以其实我们从我毕业后上班开始就都是旱涝保收吃死工资的。但是呢，现在这个经济大环境下衣食住行都得要钱，所以大概有同事会想些门路进行创收，比如私下去挂靠个诊所或者出去办个讲座什么的。但是二位说的这种情况呢，我不太了解也不方便透露太多。”
“沈主任，我们明白您的顾虑，毕竟大家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我们公安机关有着报案纪律和流程，不会暴露您的身份。您在可能的范围内多向我们提供一些信息，可能就有助于我们早日破获案件，那么像刘爷爷一样的住户就能少一些被骗。”赵天杨的眼神坦率而真诚，更在澄澈的少年意气中透露出一丝执着的坚定。
不知道是不是这份真诚打动了沈末，她转身从办公桌上的抽屉里抽出一张名片。“医院里的同事有没有这种情况，我确实不清楚，也不好平白无故的去编排谁，但二位或许可以在这个人身上下些功夫。”
曲泽童接过沈末递过来的名片，移到两个人中间。名片的主人叫韩淼，身份是荣康集团的智能康养项目经理。
“沈老师，时间不在了，您看需要我留二位警官在这儿吃饭吗？”一直在后面安静坐着的赵苗苗问道。
赵曲二人交换了个眼色说道“我们就不打扰了。了解这些信息已经很麻烦二位了，我们就先走了。沈主任，如果后续您有什么想和我们的沟通的，随时可以联系我们。小赵医生那儿有我们的联系方式。您的帮助，对我们真的很重要。”
赵天杨收好名片拉着曲泽童离开了中医院。两个人坐公交回到了派出所边上的一家面馆解决午饭。
“怎么样？天杨你觉得我们这回摸到门路没有？”曲泽童扒拉着面前的豌杂小面说道。
“应该是了，你别忘了我们那天在桥东头社区门口看到沈末的时候，就是荣康集团在搞活动。所以无论是像她说的那样搞副业创收，还是有别的什么联系这个韩淼至少是有些情况和收集住户信息相关的，不然她也不会告诉我们。”
“可是我们这样开门见山的跟她说了，万一她转头告诉姓韩的，那我们不是打草惊蛇了。”
“她要是想通风报信，完全不用告诉我们名字，直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我们哄走再告诉荣康那边不就行了。”赵天杨喝了口勺子里的骨汤面汤。
“确实是，那这个韩淼要怎么搞呢？”
“这样。咱俩吃完先回去找唐师傅汇报下，我觉得这是个比较重要的线索还是得谨慎些。”赵天杨将面碗里的面条吹凉风卷残云般的嗦起面。
“你小子，饿了啊。”曲泽童笑着说道。
赵天杨只顾点头吃着面，吃完一大口后说道“诶，老曲，我看你对那个小赵医生挺有感觉啊，这样吧也算是我的本家用不用我给你填把火啊？”
曲泽童听着这话差点呛住，气的说道“吃你的面吧，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你自己都还是个光棍，还有功夫操心我呢。”
两个人又说笑了一阵，吃完饭回到所里刚好碰到了唐怀军，向他汇报了沈末那边提供的新线索。
“嗯。这的确是个重要发现，不过荣康集团毕竟也是个雷城市的大公司，我们不能贸然过去。”唐怀军摸着手里的玻璃杯接着说道“诶，你们把王辰田叫过来。”
曲泽童在宿舍找到了正准备午休的王辰田，他穿着棉拖鞋批了件执勤棉服就跟着过来了。“怎么了，唐师傅找我啥事啊？”
“田啊，我记得你之前帮着周师傅弄过辖区内特行和上市公司企业的信息化建设，荣康公司那边的信息你们录完系统了吗？”
王辰田哼了哼鼻子说道“没呢，他们公司员工多部门分散，之前周师傅让他们自己先汇总好再报给咱们的。”
“行，下午啊你们就让田带着你俩，以这个由头去摸摸情况。切记宁缓勿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