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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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老者又问了几个在小荣看来无关痛痒的问题，小荣都娓娓道来。
这些问题类似“平时生活怎么样”，“有没有做过奇幻的梦”，“最喜欢的历史人物”……
小荣毫无隐瞒，侃侃而谈。
老者被小荣多彩的回忆所感染，一度眉角飞绽，乐不可支。
不久，他耸立五指，伸出单臂，意思是让小荣先停下来。
“是我将你唤来的，只要你跟着我，我就会为你指引方向。”
老者这一句重重的承诺让小荣还挺受用。
可猛然间，小荣本是充血的脸庞突然没有了红光，不解之情溢于言表：“怎么又说了一句？刚才就说‘要对我负责’，这次却说‘要给我方向’——难道我真的回不去了？”
“会回去的，相信我。”老者很坚定。
小荣心道：“凭什么相信你？”
可他只是这么想，却不敢说出来。
他已经苦闷至极，却又不敢给眼前的老者下达命令，于是只能兀自沉思起来。
他暗暗想着：“应该是有希望回去的，对，会回去的。”
可接下来，老者好像是看穿了小荣的心思，将小荣刚刚恢复的心情劈碎。
“小荣，假如……我是说假如你不能回去呢？”
小荣整个胸腔已是雷霆万钧，可口中却在强撑着：“不会的，你一定有办法的！”
老者久久不语，小荣的心也随之跌到谷底。
此刻，小荣不再强装镇定，他只想变成小孩子的样式，哭一场闹一场。
他发出了几声痛苦的腔调，可老者却不为所动。
于是他斩断了还未展开的哭嚎之相，而是摆出一副收敛住情绪的大人模样，将困顿、不安、叹气生生拽进内心深处。
心志要坚，意趣要乐。
在地球时，现实法则早就把小荣的心志压成了一张皱皱巴巴却还未折断的纸——他已经习惯在情绪快速爆发与快速收敛之中找寻平衡。
他对着老者说道：“梦——这就是城市压力带给我的一场梦。罢了，我就任其拖着不醒吧！”
随着思绪快速涌动，他的心情重新变得平稳。
真的是梦么？可他眼前的一切又是那么真切：各种形态的云朵飘过，都好像是在跟他打着招呼。
老者见小荣情绪多变，便挥一挥衣袖，于是一阵风压再度来袭。
这次就没那么幸运了，小荣胖到快要爆炸的脸蛋之上竟出现了一丝划伤。
随着强烈的痛感，血珠很快挤压而出，小荣彻底明白：眼前的一切真的不是梦境。
老者没有在乎小荣的情绪，却抛出一番高深莫测的话来：“或许你在想，给出一个解释就这样难么？不要抱怨，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就算得到了解释，也没有什么意义——只要把控过程并期待结果即可。”
小荣心里回怼：“期待结果？还不是说得容易。我在哪里都得老老实实地期待结果啊！为什么非要把我带到这片云彩里面？”
可表面上，他还得继续摆出恭敬的样子：“老先生，这到底是哪里？你可以告诉我么？”
老者没有搭理小荣那张充满疑问的大饼脸，而是单单凝视远方，却语出惊人：“如果现在强行将你送回去，你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小荣听罢，激动不已，好似有一股电流从脚底蹿至头顶：“我真的可以回去么？”
显然，他只听到了老者的前半句话。
老者看了小荣一眼，但只是一眼而已，随即就转头冲着前方言语道：“现在按兵不动最为安全。蓝星上的你只是昏迷不醒，又或许只是短时间的灵魂出窍，若是强行离开这里，你的身心灵极有可能遭受反噬。别急，我正在思考送你回去的办法，相信我，我会保你安稳。”
“他又给了一次承诺，看来真的可以回去！”小荣就这样想着，整个人的状态逐渐变得安稳。
老者感觉到小荣心念已定，于是不再望着前方，转而凝视着小荣：“小荣，即使你没来到这里，只是留在蓝星一味困顿，那么几十年后你又要去到哪里？与其只为短暂的一生而痛苦迷惑，不如去为尚存的前路而放胆探寻！”
老者话语铿锵，可在小荣听来却不像是鼓励，反而是放任：刚说要对我负责到底，可这么快就说话不算数了？
老者满怀期待，可小荣却深感无奈：“我不知道你的‘前路’是指什么，我也不知道在短暂的人生里固守平凡有什么不好，我只知道我不属于这里！”
来吧，摊牌吧！既然你能玩高深，那么我小荣不奉陪了！
老者看出小荣的不满，转而用一种带有穿透力的嗓音强调了一句：“我带你来这里，是在救你啊！”
小荣本想与老者吵上一番，可现在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救我？胡扯吧！他一时无语，只能以凝滞的表情来等待答案。
老者不得已，只能给出了答案：“有人想要取你性命——当然，这也可能只是我的一种猜测。这么说吧，因为你正遇到此生不可躲避的祸患，所以我才必须及时出手。”
空气宁静，小荣需要一段时间来思考。
半晌之后，小荣说道：“我想起来了！我起初是在公司睡觉，后来感觉到头顶的哪根神经像是要炸开，于是就在工作时从椅子上滑到地上了！”
老者缓缓点头。
小荣越说越激动：“然后一群人只是经过并扫了几眼，结果呢，我没有被他们扶住，也没有被时间唤醒，就这样晃晃悠悠进入了幽暗之中……”
老者捋了捋胡须，表示认同。
小荣接着回忆道：“我记得一开始，我残存的意识还在身体里竭力游荡，却总是碰壁，找不到出口；然后，我就被你老人家的那个盘子托着来到这里；还没等我缓过神来，盘子又‘嗖嗖’地飞走了——原来它是离开我，转去接你了。”
老者微微促动嘴角表示认同，而他脚下的云盘也似乎有所触动，晃动了几下以示友好。
小荣又道：“看来是我的身体出状况了！唉，不是梦就不是吧，救得回来也好，救不回来也不怨谁。既然来了，暂时也回不去了，那我能做些什么，你吩咐我吧！”
老者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小荣目前的状态：“你不知其然，但我要你知其所以然。”
小荣听闻，虽然还是不解，可再也不急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