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恩人的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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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外表上的谦恭，小荣的心声已经开始响动：“等我回去，我一定把你的所有事都写下来——包括你出手救过我的事。”
可表面功夫还得做足，小荣用仰高之情看着老者，再度追问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关联？你现在都告诉我吧，我好通通铭记。”
“重大的事情没有了，小的倒是不计其数……对了，我也有怒其不争，放任你不管的时候。”
“哦，我有那么差么？”
“我收过几个徒弟，你跟他们比，不是最好的，却肯定也不是最差的。”
小荣愣了一下，开始琢磨起来：“这老先生的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我早就感觉他要收我为徒。可我要是爽快答应，他会不会看不起我？对，不能让他轻易得逞，我可是拥有现代知识的人才啊！”
想到这，小荣这个底层人才开了口：“哈哈，我不是最差的就好。不过我可从来没说过要成为你的徒弟啊！”
说完，他还想跟老者杠上一杠，调皮地冲老者眨眼。
“那如果说，是你们蓝星人口中的命运让我选择了你呢？”老者彻底暴露，他果然“好为人师”。
“证据呢？”小荣严肃道。
“救你之事可以有证据，但师徒之事有关命运，命运本就说不清道不明，哪里会有证据？”
“没有证据，那就不是命运安排的了。”
“不是也是了，命运的轮盘不转则已，既然转到了你的身旁，你就无法逃避。”老者不容置疑。
小荣还想辩驳，老者却抢先一步：“我知道你左膝比正常人多出一块骨头，右腹部上有一块丑陋的胎记——不过现在那片胎记已变成湿疹了……我对你的了解比你自己都多，这还不够当你师父？”
“哎呀我去，我……”
都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现在小荣真想穿透这片云海而跳出去。
老者缓缓起身，傲立云海，盎然打趣：“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你单恋的次数已达一百次，其中被拒绝的次数有五十次；剩下的五十次，你选择与自己讲和，与命运讲和……你写过的情书被对方果断扔掉，然后由别人捡去，冲着同一目标改换署名，竟然一用就灵；你硬着头皮等待一起上学的意中人，最终她宁可辍学也要规避此番行程……”
一连串的话语都不卡壳，连海水都能翻涌而起——这是哪部电影里看到过的桥段吧？
小荣真的很想反驳，可他拿什么反驳呢？是拿年幼时的纯情，还是拿不改初心的真爱？
算了，自己在明，而老者在暗，小荣只能选择忍耐了。
“你从来只听女歌手的歌，但身边全是兄弟；你小时清秀，可每过一年就会变得更丑；你只擅长游泳，陆地上的运动项目一个都学不会；你摆摊儿天天收到假钱，而开店第一个礼拜每天只赚一块钱；你的唯一恋爱同样是你的唯一婚姻，在你最需要希望却看不到希望的时候，依然选择跟你断送希望……”
小荣听到这些，强忍着内心的苦痛，慌忙咽了咽口水。
他像某支球类运动队的一员，平时脑满肠肥，自以为是，但遇到强大的对手，就只剩下了苦苦防守和赛后反省。
“你从出生第一天就经历打针吃药，到现在都没停止过‘亚健康’状态；三十多年久病的你，尝遍了各种药物，但五脏六腑和各项指标却奇迹般的安于正常……总之，一切的一切，是命运让我选择了平凡的你，我也坦然接纳了这种平凡的选择。”
小荣实在是憋不住了：“我都这样平凡了，还能入你的法眼？”
老者的语气变得平缓：“平凡也是一种优点，只有选择的是你才会特别安全——无论你去到哪个时空，都能学会不去贪恋；当然，任何时空的任何人也不太可能恋上你……”
小荣过往的人生榜单被“张贴”于眼前，他脸上阴阳各半：一半像是被泼了冷水，一半像是被熏了浓烟。
形势比人强，认了吧！
“呜呜呜……我服了，你能收我为徒，我真是太感动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良师益友，最佳拍档！”
小荣两眼充血，泪痕难填，不顾老者的伤口，发疯一样冲刺——他只想一头扎进这个默默守护自己的老者怀中。
当然，小荣这么做的原因还有一个：不再让老者说下去。
老者一边大笑，一边用双手接住小荣臃肿的身子，像宠溺自己的孩子一样，摸了摸小荣的大耳朵。
“怎么样，服了么？”老者倾情发问。
“服了！”小荣恭敬表态。
老者心满意足，小荣暗翻白眼。
老者拍了拍小荣的背部，似乎是在将云海的能量注入其中，而小荣并未觉察。
少时，小荣以为自己的缓兵之计得逞，心道：“好吧，算你赢了，我先暂时臣服下来。师徒也好，主仆也罢，谁叫你有最终解释权呢？我大不了就等上一个月，到时看你还有什么推脱的理由！”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小荣毕恭毕敬献上夸赞：“虽然不知道命运会怎样安排，但你如此伟大，你的选择一定是无比正确！你既然能把我带到这里，肯定是做了全盘考虑，况且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信心——你是除了我自己以外，唯一对我有信心的人。”
老者见小荣开始上道，还想再试探一番：“如果你跟着我，就会见到比‘蓝星画卷’及‘莲华幕布’更奇巧的灵宝，你还……还想要回去么？”
小荣明白，老者三番五次做出挽留自己，明摆着是要锁住自己的未来。
可小荣这回不好拒绝——毕竟老者的身份已经上升为“恩人”加“师长”了。
他急中生智，模仿着老者的语气说道：“你说过，任何星球上的人或事物都会过去，对吧？命运既然安排我们相遇，而且至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好好珍惜眼下就足够了。量力而行才是智者所为，可如今你为何要强求呢？”
老者低头不语，显然是将这番话全都听进了心里。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这招果然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