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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这是不道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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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说木家答应了曹家的提亲,春花同意嫁入曹家、嫁给曹驴儿的时候,正在上中学、在大人眼里还是孩子的曹秋石,不由愤怒地脱口而出:“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这是不道德的!”

作为亲自参与这件事情全过程的曹二叔,闻言扭头狠狠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随后,他面带不屑的训斥道:“什么狗屁的道德不道德,你小子又懂得些什么?过去结婚前两人连面都没见过,还不都一样?我给你说了吧,一对男女只要结了婚,在一起生了娃,能传宗接代、延续香火,那就成。其他的,说的再多都是扯淡!”

这该死的代沟啊!无论说他是老观念、老传统也好,还是说他老顽固也好,曹秋石知道,自己与父亲肯定是纠扯不清的。于是他索性明智的闭上口,不再言语。

在他的认知中,爱情是神圣的,是纯粹的,容不下哪怕是一丁点儿的杂质。

恩格斯说过: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想来在那种没有爱情的所谓婚姻关系中,个人所体会到的,必定是那种行尸走肉一般无爱的痛苦以及无尽的煎熬。

因此,在他的内心里,便开始对春华有了一些不一样的看法。这样和旧社会的买卖婚姻有什么两样?她做这样的选择,不就是嫁给了金钱吗?

春华姐好歹也是高中毕业,接受过十多年新社会的教育。作为当代青年,难道就这么现实吗?难道她不知道爱情是不可以买卖的吗?怎么能为了金钱而牺牲自己的爱情、自己的幸福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想不明白,心中暗暗为他认为的冰清玉洁的春华姐不值,一万个不值!

对此,他感到十分可惜,非常非常的可惜。他少年的心底里,不由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曹秋石自认为他对春华姐还是比较了解的。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没有选择与自己情投意合、青梅竹马的柱子,却选择了金钱,同意嫁给残疾、呆傻的曹驴儿。

这是让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的地方。

春华竟然会为了金钱而舍弃自己的幸福,难道她真的就只是为了钱吗?如果不是,那到底是为什么?

很小很小的时候,曹秋石就非常喜欢与这个大他几岁的漂亮姐姐玩耍。他喜欢她的古灵精怪,她秀气可爱的面庞和她纯真、无拘无束哈哈大笑时的样子。

他曾经有好几次在梦中梦到过她。他也曾暗暗发誓,以后找媳妇儿也找像春华姐这样的女人。

那次在西南坝子水库边,很多人都围聚在一起,像看西洋景一般观看水中没穿衣服的春华的时候,他深深地为她感到难过,更为这些人的无耻而感到无比的愤怒。

他相信当时柱子哥所说的话,相信柱子哥和春华姐的人品。

与当时在场的大多数人不同,在他的眼里,当时他只看到了美。美得圣洁无瑕,不可亵渎。

春华姐那白皙光洁的肌肤,在手电光和水波的映射之下,层次分明,宛若西方油画里的圣女,不,简直比圣女还要美丽!

这是自他曹秋石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图景,他相信也是最美的一幅图画。

可是,当他看到周围那些人看向春华的那猥亵的目光时,他感受到了自己最真实的愤怒。

他们的目光,更多的是下流和猥亵,这是人性丑陋本质的最真实、最为直接的暴露。这让他忍受不了,觉得这些人是在猥亵、玷污自己心目中的圣女。

对此,他不能袖手旁观,一定要做些什么,不让自己心中的圣女被这些下流的目光所玷污。

于是,他走向水库边,勇敢地拿起了河边春华的衣服。

他要保护自己心目中的圣女,不被那些个不怀好意的臭男人们的下流目光所亵渎。用手高举着衣服,他走进水中,伸出手递向柱子。

压抑着内心的愤怒情绪,他只是平静地对柱子说道:“柱子哥,给,你们,你们赶紧把衣服穿上吧。”

正是由于他的这句话,才使在场的人们想起自己做法的不妥,想起自己的无耻。因而才有了当时女人们把男人都撵回坝上的那一幕。

过了不几天,在西南坝子水库那里,再度发生了春华姐被包狗子侮辱的事情。

曹秋石坚信,春华姐清白的。

包狗子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这样的人早就该天打雷劈下地狱了。他想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还让这样的坏人活在世上,还让他这样猖狂的、肆无忌惮的欺负好人。

他知道村子里疯传的那些风言风语,都是包狗子对春华姐和柱子的诬陷,是他欲盖弥彰,为了掩盖自己的罪恶而恶意散播出来的。

春华姐和柱子哥两人青梅竹马,他们都是正直的人,是不会越过底线的。

他的直觉告诉他,他们不会。曹秋石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春华姐和柱子两个人是清白的。他相信他们,无条件的相信他们。

该死的包狗子狗胆包天,竟敢把他的魔爪伸向春花姐,是可忍孰不可忍?那可是自己心中最最喜欢的圣洁的春华姐呀!这使曹秋石的心中,感到非常的难以忍受。

他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在场,如果自己在场,一定会使劲踹那个坏蛋几脚,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对此,虽然他心中愤怒无比,怎奈他人还小,人微言轻,做不了什么事情,根本帮不上春华姐什么忙。

一直以来,曹秋石对春华都是仰望的,可以说是非常的倾慕和敬佩。这不仅是因为春花漂亮,还因为她坚守自己的爱情。无论别人如何说,她一直和柱子在一起。

这就够了,他曹秋石最为欣赏春华的,也正是这一点。

可现在,他对春华的欣赏和敬慕却被现实打得稀碎,洒落了一地。她竟然为了区区几千块钱的彩礼,就答应嫁给那个又呆又傻又残疾的曹驴儿。

唉,这万恶的金钱啊!

这怎能不让曹秋石扼腕叹息,他甚至有些隐隐心痛的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

曹秋石口中喃喃,呆呆的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无心读书,脑子里只想着春华的事情。他在心中反复地问自己,这还是我所认识、所了解的春华姐吗?

“这不是我所认识的春华姐。”他笃定的轻声道,“可是,春华姐啊,我真的想不明白,你怎会这样?你怎能这样?你又为何要这么做呢?”

就在春华和曹驴儿结婚的那天,曹秋石看着活脱脱就像猴子似的曹驴儿,穿着大红衣服,伸头弓腰,一蹦一跳,和同样穿着大红衣裤的春华,一起跨进曹家大门,将要举行结婚典礼的时候,他在感觉滑稽可笑的同时,心中却又隐隐作痛。

当时站在曹家大门旁的他,用不屑的眼神,鄙夷地扫了一眼身穿大红衣装的春华,然后毅然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回家去了。

是的,尽管她风姿依旧,风采照人,还是那样漂亮大方,但他曹秋石却不愿意再见到她。

这个人已不再是他心中的春华姐,他心目中的那位风华绝代、冰清玉洁、不染尘埃的春华姐,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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