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灵鼠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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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慢慢冷起来，树上的叶子落光了，雪花自然也来了。小时候的冬天特别的冷，地面上会冻出一道道土缝，穿上厚厚的棉衣棉靴还是冻得打哆嗦。屋里盛水的大缸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每天上学前都要砸开缸里的冰面，舀上一碗水喝下去，那叫一个痛快。
那时候，家里取暖一般都使用木材烧炕，晚上睡觉炕上会热乎乎的。但是木材又很少，一般都是靠忍耐度过寒冬。学校待遇好点，土炉子烧烟煤。为了能挣到一块毛巾，我报名给班上生炉火，魏小亮、张保国也报了名。生炉子很辛苦，每天必须坚持5点左右到学校，炉子生完再把班上的卫生打扫一遍，事办完后，我们几个都灰头灰脸了再回家吃早饭。
那时候给我的印象就是穷，但是苦中有乐，日子过得很有味道。
一天早晨，我最先来到学校，打开班上的门，突然一种异样的感觉。屋里都是烟，一股呛人的热浪扑面，地上的乱纸团也不见了，显得很整洁。来到炉子旁边，炉火竟然燃着，墙角一堆纸屑垃圾。我赶紧把窗户打开放放烟雾。
“一定是小亮、保国他们提前把活干完了！”我心里想着，挺感激他们，真是够哥们。
我把墙角的垃圾用簸箕扔到外边的垃圾堆，关上窗户，正想锁门回家时，魏小亮、张保国跑了过来：“杨之首，怎么你干完了吗？要回家？”
“炉子着着呐！不是你们干的？”我有点想不通了。
“我们刚来，看看怎么回事？”说完我们一起进了教室，炉火比较旺，地上比较干净。
“嘿，有人学雷锋做好事，真不错！叫我们发现是谁一定告诉校长，全校学习，呵呵。”小亮激动地说道。
“希望学雷锋的人一直做下去就好了，我可以睡会懒觉了！”我搭着话。
他们两个出去，我殿后锁门，不经意间再次看了一下地面，眉头皱了一下，没做声锁门回家了。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天，我有点沉不住气了，真相搞不明白，我开始睡不好觉了。
又是一天的早晨，我4点起床早早的来到学校。我就不相信了，还有比我起得早的。我蹑手蹑脚的来到班门口旁边，透过门缝向屋里面看。借着月光，发现了让我目瞪口呆的一幕：
几只老鼠在地上窜来窜去的，两只用嘴巴叼着扫把柄，在地上挒来挒去，两只直接用嘴把地上的碎纸片咬住，然后扔到墙角。还有好几只在炉子旁边上蹿下跳的，炉口咕嘟咕嘟的冒着黑烟。我静静的看着，刚才的惊奇变成了由衷的赞叹：世间万物皆精灵，就连老鼠也成精了！
那天我发现地上有老鼠的爪印，但是我真不敢想是老鼠做的好人好事，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啊！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一直等到它们把地面搞干净，炉火烧着了，几只老鼠嘴巴凑到一起，吱吱的叫着，似乎说着什么，然后沿着墙根依次向后边跑走了。
那时候农村老鼠特别的多，就连睡觉的屋里都有。我每天睡觉都会把脚的部位裹好，怕老鼠咬着。睡觉的时候，你会明显的感觉到老鼠在屋子里、炕上窜来窜去。
在内心深处，我是厌恶老鼠的。老师一直教育我们，看到老鼠就要打，为民除害。我家养了一只猫，我会抱着猫睡觉，因为猫身上热。但是猫似乎对老鼠不怎么感冒，偶尔惹急眼了抓住一只，警告一下。老鼠多了，猫就弱势了。后来，猫没有到我的被窝里来，早上发现猫死在了灶炕里。从那以后，老鼠更加无法无天了。老鼠夹子倒是管用，但是架不住鼠多，下老鼠药，吃了几次，后来就都不吃了。我们家的干粮都是用绳子挂在房梁上，为了能吃到饼子，有一次我竟然看到一只老鼠爬到房梁上，顺着绳子往下溜。我大喊了一声，吓得老鼠掉在地上，差点摔死。
今天看到的镜像，颠覆了我的认知，老鼠也能干这事！我明白了，这几个家伙是我们班上的。教室后边有一个老鼠洞，洞口不大，我们填了几次土，但是第二天又会被扒开。
打开教室门，打开窗户，把墙角的垃圾扔掉，坐在门口，想来想去的。我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事告诉小亮他们。但是我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他们，怕这几个家伙搞得满城风雨，更怕这几个小老鼠今后不给我们干活了。
也不知道多久，小亮他们也赶到了，看到活都干完了，这两个家伙瞬间明白过味来：“杨之首，小三儿，说来说去，原来活雷锋就是你啊！别抵赖！”
“真不是我，我就是起得早点。”我辩解着。
“原来这活你一个人能干啊，我退出了。”魏小亮说着。
“我也退出，我们早上来生炉子其实就是看到你来，我们三个不管什么时候都在一起的。现在你自己能干就不和你争功了，年底发的毛巾，我们的那两块都给你了。”张保国也跟着瞎掺和。
他们两个家里条件都比我好，一条破毛巾真不能引起他们的兴趣，我知道，他们来就是为了我，这是真朋友。
我是左右为难，说了实话怕老鼠遭殃。不说吧，这两个人又不想打扫了。
“先别说生炉子这件事，我问个问题？”我先缓一下，再做判断。
“都是好哥们，你说。”小亮也是急脾气。
我问他们，如果看到老鼠会怎么做？答案很一致，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打死。
我于是再问，老鼠都这么坏吗？答案更是一致，老鼠没有一个好鸟。我再问，如果老鼠给了你帮助，你会怎么样？
“杨之首啊杨之首，今天你很怪啊，怎么和老鼠较劲啊？老鼠帮助我？你相信吗？偷村里的粮食，传播疾病，这种东西能帮助我，帮助我得病吗？”魏小亮声音提高了八度。
“就知道着急，我不问了还不行？”对他们的反应我有点失望。
“还有就是，生炉子你们可以不来了，毛巾我也不要的，如果哪一天忙不过来再来帮我吧。”我接着说道。我想再这么天天早起，也没有意义了，还不如睡懒觉呢。
“好死了，明天可以睡懒觉了。”这两个人本来就不是勤快人，这些日子也挺难为他们的。
又是一个早晨，我3点多来到学校，轻轻地打开门，悄悄走到教室后面躺在鼠洞旁边的一张桌子上，眯着眼睛，密切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大约过了半个来小时，一阵吱吱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起先在洞口处，过了一小会，出现在了讲台的位置。说时迟那时快，我在桌子上跳了下来，一脚把洞口给堵上了。
只听见“吱吱”声乱起，地上传来老鼠惊慌跑动的细声。
“都过来吧！我又不害你们！”
在短暂的寂静之后，几只老鼠犹犹豫豫的爬到我脚下，我数了一下，8只。它们像是做了坏事一样，大都低着头，一字排开，像是接受审判。
这情景把我逗笑了：“哈哈哈！”
这几声笑，把老鼠们吓得倒退了两步，抬起了头，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豆粒般的小眼睛眨了又眨。
“我说的话，你们能听明白？听明白的话，点一下头！”我问道。在他们面前，我就是神，太高大了。
“吱吱”。他们竟然点头了！齐刷刷的，嘿，世界真精彩，老鼠听懂人话了！
我叫它们把前爪抬起来，你猜怎么着，它们都做到了，两腿着地，就像几只小精灵。那形象，真是好笑。小亮、保国两个傻瓜没有眼福了。一辈子能看到这么搞笑的老鼠，肯定对老鼠的印象有所转变吧！
“放下吧！”我命令道。“我早就发现你们了，给我们打扫卫生，生炉子，我要谢谢你们啊！”。
听我这么一说，老鼠们“叽叽喳喳”的热闹了一会，看出来它们对我的评语很是激动。
“今后你们还想做下去吗？”我问道。老鼠们拼命的点头，看起来，它们也很爱劳动。当然了，这也是我希望的。
“不过呢，我有几句话你们一定给我记住！”我大声说道，像个将军。老鼠们立马紧张了起来，抬着头互相看了几眼，然后眼巴巴的瞅着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
“今后卫生你们接着打扫，炉子接着生，只不过不要在屋里大小便，不要偷东西，不能破坏桌子，对了，上课的时候不能到处乱跑，还有就是不能吓着女孩子。”
小老鼠们听完使劲点了点头。
“还有就是重要的一点，注意不要叫别的学生看到，白天最好藏严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