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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误会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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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明月如盘,满天星斗闪烁,微凉的夜风习习吹去。

沟子村已没了灯火,万籁俱静。

王香香坐在床前,身旁收拾了一个包袱。

她看着漆黑的窗外,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大壮哥怎么还不来呀!?”

她内心有些焦躁不安。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几声猫叫~

“喵,喵……”

王香香立马激动地站了起来。

“大壮哥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往院门口走去。

睡梦中的刘氏嘟囔着嘴:“这发瘟的野猫,一到春天就骚叫个不停,吵死了。哪天老娘一包耗子药毒死你!”

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王香香开了院门,就见那大树下站着个人影,忙奔了过去。

“大壮哥!”

“我的好香香,都收拾好了?”

“嗯!”

“那咱们赶紧走。”

王香香最后看了一眼这宅子,脑海里闪过的是每日干活和刘氏偏心的场景,心登时冰冷一片。

然后毫无留恋地跟着这个认识不到一旬的男人走了。

王家的院门大开着,一股凉风钻了进去,把旧年的对联掀起了一角,“刺啦!”很快就撕去了半边。

院子里显得格外冷清、单薄……

第二日鸡才刚打鸣,刘氏就朝窗外大喊道:“香香,鸡都叫了,还不赶紧去烧水做饭,吃过饭好去山里拔笋子。”

春寒料峭,刘氏窝在暖和的被窝里不愿动弹。

等了一刻钟,见灶房里还没动静,刘氏就皱紧了眉头。

“死丫头躺蛆呢,这太阳都晒屁股上了还赖在床头。这么懒以后谁敢要你!”

可骂完之后,院子里还是没有动静。

王有贵嘟囔着:“孩子娘别嚷嚷了,许是这几日香香拔笋子累着了,让她多睡一会吧,反正天还早着。”

“睡睡睡,这么大个丫头了,还不得学勤快点,以后进了婆家可不被人笑话。老娘我做姑娘那会,鸡没打鸣,那热乎乎的晨饭就做好了,哪里需要人叫!?”

越想越气,把窗户一推,对着王香香屋子大喊道:“死丫头,皮又痒了是吧!?老娘三催四请的还拿乔上了。等老娘起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香香屋里依旧“冷冷清清”!

这下刘氏火大了:“好啊,好啊,现在翅膀硬了,一个个都敢跟老娘作对,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吧?今天我非好好教训教训下你这死丫头。”

穿上衣服,就怒气冲冲地往王香香屋里去。

顷刻间,院里传来刘氏惊恐的尖叫声。

“当家的,当家的,你快来呀……”

王有贵以为王香香出了什么事,赶紧翻身下床,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往院里跑去。

“咋了?香香咋了?”

就见刘氏一脸慌张地从屋里跑出来拉着他:“当家的,不好了,咱们家来歹人了,把香香掳走了。”

“啥!?”

王有贵心下一颤,赶紧往屋里走去。

就见屋子里并没有打闹的痕迹,衣柜门开着,里头常穿的几件衣裳没了。梳妆台上的几盒水粉也不见了,那可是王香香最宝贵的东西了。

他赶紧跑到床前,一摸被子,冰凉冰凉的……

王有贵顿时如遭雷击,整个身子都摇晃了起来,那脸更是白得没一丝血色!

刘氏赶紧过来拽王有贵:“当家的,咱们快去衙门报案,晚了香香可就清白不保了,这以后谁家还敢要她啊!”

连拽了好几下,王有贵就跟个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

“当家的,当家的……都啥时候了,你还杵着呢……”

王有贵用力一甩手,刘氏跌坐在地上。

王有贵指着她愤怒地吼道:“刘氏,都是你做的妖,成日里苛待香香。好了,现在她走了,你开心了。”

“啥?当家的,你是说那死丫头是自个走的?”

王有贵沮丧地指着柜子:“衣服没了,她喜欢的香粉也没了,哪能不是自个走的!?”

“死丫头还敢跟老娘闹这出,我这就去找她。等老娘找到了她,非得狠狠修理她一顿。”

刘氏正要出门。

王有贵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那被子都凉透了,走了几个时辰了,你去哪里找?香香,你这是不要爹娘,不要这个家了吗?”

刘氏这才反应过来,一股子心疼涌了上来。

可她想到的不是王香香走了,而是那十几两聘银打水漂了,立马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了起来。

“我的香香呀,你咋就这么想不开!你狠心呀,你丧良心呀,娘把你猫儿大一点养到这般大,就这么对我吗?香香呀,我的香香呀,你不要爹娘了吗?”

这大清早的,王家动静闹得这么大,自然吸引了周边的邻居。

“哎呀,老头子,你听,王有贵家的在嚎呢?”

“这大早上的嚎啥呀?嘶,没得是那刁嫂子没了吧!”

刁婆子一时间打了无数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哎呀,这身子骨看来还虚着呢,回头得叫老大去买只鸡补补。”

“听着不像,好像是在哭香香。天爷呀,香香那小丫头才多大点,平日也没病没灾的,咋就走得这般突然。”

“哎,还真是!这丫头福薄呀,小小年纪就见了黑。”

“老头子。那王有贵家我是真嫌的去。”

“可这人都走了,就去看看吧,怎么说也住一条巷子的。”

很快五、六家邻居就换了件素色的衣裳,拿着一把细香和纸钱来到王有贵家门口。

见刘氏坐在地上哭嚎,头发乱糟糟的跟个疯婆子似的,王有贵脸色白得跟纸似的,不由得叹了口气。

前院的李婆子就上前安慰道:“香香娘,别哭了啊。这还没成家的孩子哭不得,她在地下会走的不安生的。”

“地下!啥地下呀?”

刘氏就看院子里走进来了十来个人,都是左右邻里,手里还拿着祭拜死人的线香和一沓纸钱,瞬间就火大了。

“你们几个大白天拿这东西来我家干嘛,也不嫌晦气?快快快给我出去。”

众人以为刘氏是伤心过度,也不介意。

“香香娘,我们这是来送送香香!哎哟,咋说这孩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昨日还跟我路上碰见来着,咋走得这般突然。香香娘,你得节哀哟!”

“这孩子这般岁数就走了,就得多烧点香,多撒点纸钱,不然阎王爷可会拖着不让投胎的。”

平川县的风俗,未长成的孩子若是意外死去,要多烧香烛纸钱做买路钱,不然会影响投胎的。

刘氏听了这话,气得眼冒金星,一口浓痰就吐了过去。

“你们放什么瘟屁呢?谁说我家香香死了。一个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天天巴着人家死人,这心肝咋就这么坏。”

众人顿时被骂懵了。

“香香娘,不是你自个在哭香香吗?”

“是呀,是呀,咱们都听见了呀!”

“我哪句说了我家香香死了,一个个生的什么腌臜心思,咒人家死忒不要脸了。赶紧拿着这些破烂货走了。”

一行人顿时脸色尴尬到了极点,原来是闹了个误会。这大清早上给别人送死人的东西,任谁也不高兴,本来赔个不是也就揭过去了,可是这刘氏揪着不放,骂个不停。

“见天的瞅着别人院子里,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不就是想看我们王家的笑话。我还告诉你,这算盘打错了。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我王家再怎么滴,也比你们这些连饭都吃不饱的破落户强!”

“一个个三插五眼的冒着坏水,以后得遭报应的……”

这刘氏骂得又脆又响,把来的人气得七窍生烟。

王有贵突然猛地站了起来,对着喋喋不休的刘氏就是一巴掌。

刘氏顿时被扇得头晕眼花,脑袋“嗡嗡嗡”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王有贵又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

“哎呀!王有贵你疯了,你打老娘干嘛?咒你女儿死的是外头那些破落户。”

“刘氏,就是你把香香逼走的,你还不知悔改。你个搅事精,老子今天非打死你!”

这王有贵夫妇打成亲起就很少动手,平日里王有贵对刘氏也多有维护忍让,可见这次真是气狠了!

刘氏满院子跑,可一群人就那么干干地看着,没有一个上前拉架。这已经被狗咬了一口,难不成还要自己把胳膊送进狗嘴里咬一口?

屋里的王大海嘟囔了几句“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就整个人躲进被子里继续睡起了觉。

至于刁婆子巴不得看到刘氏被打,这段时间她明里暗里可没少受刘氏的罪,于是在屋里嚷着。

“有贵,狠狠地给我打,这天杀的搅屎棍把咱们老王家都要搅散咯?不孝不顺的恶妇,连婆婆都敢骂!”

“咱们老王家好好的种,都是被这黑心货给教坏了。”

王有贵听了这话,想起王大坤,想起王香香,想起种种,更是怒火中烧,直把个刘氏揍得嗷嗷直叫!

很快,王香香离家出走的消息就传遍了沟子村。

那些没事干的婆子们又聚在一起八卦了起来。

“哦哟!哪是自个离的家哟,前两日我去河边洗衣裳,就看那香香跟个货郎拉拉扯扯的,啧啧,要我说肯定是跟那货郎跑了。”

“吓,还有这事?这丫头也太大胆了吧?”

“那货郎长得很面生,看着不像这附近村子里的,这要是外头县里的,王有贵就算跑断腿也找不到啊!”

“哎,看来这王有贵家算是白养一个女儿了。”

“可不是,就算找回来了,这姑娘家家跟个男人跑了,还待了这么多天,谁还敢娶哟!”

“夭寿呀!前头花家村才出了那事,这才隔了一夜呀就轮到咱们村了,啧啧,现在的小姑娘咋这般没皮没脸的哟!”

就这般,王香香跟男人私奔的事在十里八乡传得沸沸扬扬……

等王桃花知道这事也是一愣,想不到王香香竟然有这股子勇气。

要知道这可是在古代,跟人私奔被抓回来可不得了,听说严苛点的地方要被浸猪笼的。

哎!人各有命,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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