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俏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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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的时间巧梅就回来了。
“小姐，夫人同意了，并让管家批了些银子下来。夫人嘱咐秦家头一次来安国公府，必是要好好接待一番的。”
我点了点头，在我意料之中，王氏并不介意我与母家联系。毕竟我的母家除了能拿出银子便什么用武之地都没有。若是王家想，捏死秦家如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小姐，还有一事。”巧梅低着头，好像在思索说不说。
“直说吧，怎么了？”我摇着蒲扇看着巧梅。
“小姐...巧兰她想见您一面。巧兰说她会给小姐铺路，就当全了与小姐的恩情。”巧梅磕磕绊绊的说出来。
我冷哼一声：“她好了？”
巧梅回道：“巧兰前些日子就好了。小姐赐下的金疮药乃是佳品，虽巧兰伤势严重，如今看来已无大碍了，已经去老爷身边伺候了。”
“也罢，正巧我也有事问她，叫她过来吧，我在院里见她。”
巧梅出去没一会功夫就带着巧兰进了院子，巧梅早就疏散了院子里的人，只留下巧字辈的人在身边伺候。
“请二小姐安，若不是二小姐，巧兰此时此刻已经魂归黄土了。”巧兰上去磕了一个响头。
见我没说话，我身边的巧荷立马跳出来：“谁听你这些，你今日有什么话还是赶紧说了好。”
“小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巧兰抬头看着我。
巧梅见我不说话，上去给了她一巴掌：“你还敢提，小姐聪慧，你那些小把戏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小姐。”
巧兰被巧梅打了一巴掌也没有反抗：“巧梅姐姐打的对”说罢眼泪便掉了下来。
“惺惺作态。”巧梅自是不吃她这套，给了她个白眼便又站回了我身边。
我看着巧兰说道：“巧兰，我自认我待你不薄，她许了你什么好处？”
“小姐，前年中秋佳节的时候，奴婢不小心打碎了琉璃盏。是...是老爷救了巧兰...老爷笑着跟我说下次小心点就是。巧兰是真心爱慕老爷的啊！”
我皱了皱眉，巧梅大声质问着巧兰：“你说你爱慕老爷，你为何对芍药姑姑下药！简直胡编乱造，拿我们都当傻子不成？”
巧兰立马磕了两个响头：“小姐明鉴啊，夫人身边的赵嬷嬷发现了我的心思。便对我说我一无学识，二无背景。就算入了老爷的眼也只能是个通房，连个侍妾都算不上。”
“姨娘一直碍眼，姨娘身边的芍药姑姑一直是姨娘的得力助手，若是没了芍药姑姑...姨娘就如聋子哑巴一般...若是事成，夫人便...夫人便给奴婢脱奴籍，让王家给安排个好的身世，等一切妥当便让奴婢给老爷做姨娘！”
“小姐，奴婢没想过伤害小姐您和姨娘啊。只是一个芍药而已。赵嬷嬷还说了，如今府中子嗣薄弱。若是芍药福气好有了子嗣便会提她做姨娘，赵嬷嬷说夫人不会亏待芍药的啊小姐。”
我不禁想到，上辈子为什么巧兰跟我嫁去了容王府。巧兰跟我嫁容王府怕不是只有王氏一个人的手笔...也许也有父亲的授意...想到这我不由心口一紧，无法喘息，恢复了一会才好。
我看着此时此刻巧兰哭的梨花带雨，加上本来就有个姣好的容颜，让人看着不忍会有些怜惜。可我们是被她伤害过的人，又怎么会怜惜她。
我弄清楚了情况转身便要走，巧兰立马跪着过来拦住我：“小姐，巧兰只有最后一个请求。”
我看着她：“你说。”
“小姐，你只要助奴婢当上姨娘。我定会为小姐你谋一个好的婚事，不必嫁入小门小户。”巧兰说的一脸真诚。
“哎，巧兰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庶女，我如何能做得到。”我假装惋惜的跟巧兰说着。
巧兰眼睛一亮，像是抓到稻草一般，语速飞快的说道：“不，小姐，不，你不一样，你有老夫人给的玉如意。你拿出来玉如意，夫人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啊。”
我看着巧兰为了目的而扭曲的嘴脸，我忽然觉得我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她。
我没有回她，转身进了院子。巧兰在后面嘶吼着：“小姐，你是庶女，你不帮我，你以后的待遇要么是当个填房要么是个侍妾。小姐，你助~呜~呜~呜。”
巧梅和巧菊按住胡言乱语的巧兰，巧荷拿起手绢塞进巧兰的嘴里。三人把巧兰扔出去以后说道：“巧兰你下次再来，我们必然拼上性命也要让你脱层皮！”说完便狠狠地关上了院子的大门。
巧兰对着院门口低声嘟囔着：“呸，几个奴婢也敢这么对我，你们等着，等我当上姨娘有你们好果子吃！”
我坐在屋子里摸着玉如意，触手冰冰凉凉的一下抚平了心里的躁乱不安。巧梅三人焦急的进来：“小姐，你别听巧兰胡说，她失心疯了。”
“从前并未发现她如此疯魔，不说她了。巧兰离去，我身边缺了一个贴身丫鬟这几日府里应该就会给院子里添人手了，你们可以什么推荐的人选？”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开口。
我摸着玉如意看着三人：“有什么就说什么，这又没有外人。”
巧梅思索片刻：“前两年，小姐的大舅母带来一丫鬟。不知大舅母用了什么手段，那丫鬟是跟人牙子来的。被府里的人选中，分配在我们院里当洒扫丫鬟...”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疑惑的问着。
巧梅紧张的回道：“小姐，奴婢不敢，小姐以前...对舅母家颇有意见。怕此事让小姐知道了...”
我心里一下了然，怪不得不告诉我。冲我以前的态度，怕是会揪出来带到姨娘面前狠狠训斥一顿姨娘吧。
“这人可安分？”
“回小姐，奴婢观察过，是个安分的。应该是会一些医术，平日里院子里的丫鬟们小病小痛的都是她给解决的。”
我右手敲着桌子：“人品如何？”
巧荷上前答道：“她入院之时，就透露出身份。奴婢不放心便去跟芍药姑姑核实，的确是舅母送来的。于是奴婢便让她和奴婢住在一起，以便于观察是否可用。这两年的观察，她虽有一些心机，可全是用在了为小姐考虑上。”
“那就带上来我瞧瞧吧。”
巧荷把人带上来的时候我正在拿一本诗集在看，我没有看进来的人，一心盯着诗集。
“奴婢给二小姐请安。”来人跪在地上，我没说话，她也没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巧荷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刚要开口提醒我便被巧梅一个眼神闭上了嘴。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我才看向来人：“你可怨？”
“奴婢不敢，若是没有小姐，奴婢也许就不会在这个世上了。”她说完便拿出了一封信，巧荷把信接下递给我
我看着信封，封口处完好无损，外皮有一些微微泛黄却没有破损，想看是保护的很好。
我打开信封，里面是舅母写的她的来历：
青州大水的时候发现她的，不知身世，也不知来历。被发现只是还是个两三岁的婴孩，因对医术颇感兴趣送去学医数年。此女知恩图报，为报答救命之恩学成归来便要任由秦家分配。秦家家风严谨没有弯弯绕绕，便将此人送到二小姐身边，万望能护二小姐周全。不求吃饱穿暖，但求保她一命。身上有一胎记太大腿内侧，若是有天家里来寻，万望二小姐放她离去。
我抚摸着信，这一词一句全是关怀。舅母良善，就算我不亲近舅母，舅母也时刻为我着想。
我看着她：“抬起头来。”她缓缓抬头，规矩的眼睛看着我的脚尖，并没有看我。
容貌清秀，举止里透露出一丝清冷，就算被罚跪了这么久还是规矩的。
“收拾收拾，过几日我去夫人那里登记在册以后你便在我身边伺候吧。”我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谢二小姐赏识。”她起身之时明显有一丝腿软。巧荷要去扶，她摆手拒绝，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我看着离去的人：“巧梅，盯着她，看她对今日一事可有怨言。”
我实在是怕，怕在招来一个巧兰。巧兰的伪装我付出了性命的代价，我不想再次引狼入室。
又过了几日我听着巧梅给我汇报，便决定留下这个人了，打算在请安之时跟主母说。还没等到请安之时，赵嬷嬷就带着一帮丫鬟来了。
“赵嬷嬷，今日怎么得有空？”我明知故问的开口。
“请二小姐安，小姐身边缺个贴身丫鬟，夫人放心不下便让奴婢赶紧挑选好了送来。二小姐，正巧奴婢今日带来了，看看可有眼缘的？”
“嬷嬷来的不巧，我前两次刚提了院里的一个洒扫丫鬟赐名巧竹，本还想等请安之时在跟母亲说，嬷嬷就来了。”我笑盈盈的答道
赵嬷嬷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奴婢该打，这些日子府中事忙，是老奴的疏忽。二小姐不如选个洒扫丫鬟回去，奴婢也好交差。”
“嬷嬷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劳烦嬷嬷跑一趟，我如今也不需要那么多伺候的人。”我委婉的拒绝了赵嬷嬷。
赵嬷嬷看我如此，便也作罢：“那老奴带巧竹姑娘去登记在册，二小姐若是缺人手尽管与管家说，夫人必是无不应的。如此老奴便告退了，夫人吩咐今日她去南昌李家赴宴，二小姐不必去请安了。”
“那就不送嬷嬷了。”
送走了嬷嬷，我便叫来了巧梅：“舅舅家可有回信？”
“回小姐，说是二十日到访，奴婢已经禀告管家作出安排了。”
我点了点头：“巧兰如何？”
巧梅看了看外面，确保无人以后：“巧兰自从去老爷身边侍奉，老爷把她抬成了侍妾，赐字俏，安排在书房西侧。这几日老爷日日宿在书房，奴婢上次送去的金疮药里面加了助女子有孕的几味药。这月巧兰还没有换洗，想必巧兰应该不日便有消息传出了。”
我冷哼一声：“当真是小瞧了她。”
我摇着蒲扇，这炎炎烈日还是闷热得很。虽然屋子里有冰，可也就一座。
“上次联络的府里人，能拉拢的就拉拢。家里若是有事情的，能帮就帮。若是存了报恩心思观察可以用以后就留着，若是不能用也不用继续纠缠。银子可够用？”
巧梅拿出荷包：“小姐你看，奴婢还有这么多呢，够用了。”
我扒拉着银子：“主母哪里可能安插进人手？。”
巧梅微微一笑：“夫人身边的小厮小德子，前阵子和老爷身边的宝儿姑娘两人情深意切的时候正巧被巧菊看见。”
这些年主母拦着父亲，不让父亲收姨娘。父亲只能朝身边的人下手，有姿色的都被父亲破了身子，这宝儿自然不例外。
我刚要说些什么，巧竹便进来了：“请二小姐安。”
看这时辰应该是刚登记在册，应该是回来请安的：“好了，这几日院里无事，你先休息两次再来伺候吧。”
“巧竹再去登记在册之时，便听到嫡小姐院里的人说嫡小姐与夫人出去了。”
我让巧梅巧竹二人退下，自己静静思索着。此时此刻发生的事情已经与上辈子发生了天翻覆地的变化，上辈子这个时候王氏已经开始带着我去参加宴席了。
这一世王氏竟带着嫡姐去了南昌李家参加宴席，许是上辈子不曾碰到南昌李家老夫人的缘故，还是我得了长公主赏识的缘故？。
次日清晨，我刚清醒，巧梅便来通报，书房偏院传出俏侍妾有喜了。
老夫人大喜亲自选了一处院子，赏了俏侍妾，让俏侍妾单独居住。还传人告诉俏侍妾，若是生下男婴前途不可估量。
只有姨娘或以上才能有自己独立的小院子，俏侍妾此时心中大喜，府里无男婴，若是诞下男婴未来不知还有什么荣华富贵等着她。
俏侍妾立马搬离了书房偏远，来到了小院。她看着小院，心里不由得兴奋，以后这就是她独立的院子了。再也不用过称奴称婢的日子了，再也不用跟别的奴婢睡在一张床上了。
她进了屋子，看着自己的床，自己的梳妆台，柜子。一个个伸手摸去，心里无限的激动。
这时司琴姑姑带着一众侍女来到了小院：“老奴参见俏侍妾，这是老夫人赏的一些药材还有布匹。”
“司琴姑姑起来吧。”巧兰看着司琴给她行礼问安要多兴奋有多兴奋。俏侍妾看着司琴姑姑心里想着，司琴姑姑没想到吧？你是老夫人身边的红人又如何？还不是要冲我行礼问安。
司琴姑姑让丫鬟们上来：“这是老夫人吩咐奴婢挑选的几个得力丫鬟，如今小娘您独立一个院子，总是需要人伺候的。”
巧兰一改卑微姿态，摆着主子的威风：“贱妾谢过老夫人，等贱妾坐稳了就去向老夫人谢恩。”
随后巧兰看了看，选了几个，要么是样貌丑陋，要么就是体型偏胖的丫鬟。
司琴姑姑笑盈盈道：“老夫人说了，不必去谢恩了。老夫人吩咐小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既然小娘选好了，老奴告退了。”
巧兰看着司琴姑姑离去，便冲上前去摸着赏赐的布料。拿出布料在身上比划着，又放了回去。
老夫人送过以后便是夫人送来的，巧琴让人收下敷衍着说道：“贱妾身子不便就不去给夫人谢恩了。”
赵嬷嬷笑着说道：“夫人也吩咐了，小娘身子重，小娘好好养着，不必谢恩了。”
俏侍妾看着赵嬷嬷吃瘪的样子要多爽就有多爽，赵嬷嬷你也有向我行礼问安的一天。原本在赵嬷嬷眼下没少吃苦受罪，如今赵嬷嬷笑着跟她说话的模样真让人痛快。
刚选的人一声声：“请小娘安。”
她贪婪的摸着布料，看着眼前跪在她面前的人。心里想着：这才是人穿的衣裳，这才是我该有的生活啊。
我听说了巧兰的事情，不，现在应该说是俏侍妾的事情并无惊讶。父亲如今眼看快到了而立之年，身下一个男嗣都没有，老夫人自是跟着着急的。更何况府里已经有七八年没有添丁了，这等喜事怎么能不让人高兴呢？
王氏听到这消息立马把手里的茶杯砸了，砸归砸体面还是要做的转头让人给俏侍妾送去一套翡翠头面。夫人送过以后，姨娘紧跟着也送过去了一个发簪。
我跟巧竹进了库房，选了一套足金饰面：“就这套吧，好歹主仆一场。送给俏侍妾，先祝她有孕之喜，在祝她乔迁之喜吧。”
我知道俏侍妾不喜翡翠之类的，最喜欢这真金白银。用她之前的话“说什么都抵不上真金白银，真金白银可直接换成银子。这翡翠镯子还讲究成色，成色不好吃顿饭都难。”
果真送到之时，俏侍妾把什么都抛在脑后了，立马戴在了头上。还说什么要去给二小姐谢恩，巧竹以胎象不稳为由头告诉她不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