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小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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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广胜看着陈雨晴家里的农作物都种的好，也不打农药，他观察了好久，没有见过陈雨晴他们打农药，除了荔枝。
他趁着老周砍柴的时候跟他打听，为啥他家的菜种下去总是那么多虫洞，而陈雨晴种的却没有那么多，甚至还挺好的。
“这里面可大有门道咧，我一个老头子也不懂，都是雨晴他们请了专家教他们的。”
最后老周告诉他，如果想学，可以去问问雨晴，他们家里现在是雨晴管事情，他老了，已经不管家里的事情了，只管干活和吃饭睡觉。
老周心想还是要当面问雨晴才是，他们家地方太大了，他一个邻居进去也看不到什么。
反而显得鬼鬼祟祟的。
“雨晴，我有点问题想请教你。”周广胜果然扛着锄头就上门来请教了，样子还很正式。
“你的菜种得那么好，是有什么诀窍嘛？我看你都没打过农药。”
他这才注意到陈雨晴割了一车牧草，“割牧场给羊吃嘛？”
雨晴摇摇头，告诉他这是他们发酵有机肥的材料。
这个牧草晒干，打成屑状，再加入一些秸秆屑，混合粪便，发酵成为有机肥。
“有机肥？”他从前只听说过鸡粪猪粪直接浇菜，倒是没听说过还要发酵的。
陈雨晴现在却告诉他鸡粪和猪粪这些不能直接用于农作物。
怪不得，上次他把鸡粪直接用在青菜上面，青菜的叶子全部都枯萎了。
陈雨晴严重怀疑他没种过菜。
就连她老妈都知道，鸡粪要堆放一段时间经过发酵才能增加有机质，再施肥，这样才能使得菜长得更好。
而且发酵不腐熟得鸡粪还会烧坏根苗，繁殖虫卵引发虫害。
“如果你想看，明天你过来看吧，正好我们的专家要配辅料发酵。”
陈雨晴不怕他看，这种活一般人干不来，就连她和周云轩都不会，对于有机肥的发酵，他们请了专业的人进行处理的。
周广胜没想到，雨晴居然还建造了一个厂房，专门用来发酵有机肥的。
粪便进入到厂房以后，经过不停的搅拌，十五天后就能变成有机肥。
厂房总共是三个槽，还有堆高的物料，还有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机器，解说员给他解说了一遍，他是一个字也听不懂。
明明每个字都认识，但是那些名词，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原以为农药是蔬菜水果的尽头了，没想到真正厉害的人在这里。
“雨晴，是我肤浅了，没想到这么多学问，倒不用麻烦他解释了，这些有机肥，你卖嘛？”
陈雨晴点点头，她只负责发工资，至于剩下的这些，都是交给这帮伙伴来做的，大家都没见过他们。
工厂刚起步，没成功之前不适合到处张扬。
现在，他们的有机肥发酵成功第一批，这里面，有鸡粪，羊粪，牛粪，猪粪，至于怎么用，用在哪些作物，都是经过专家指点的。
“反正我也说不清，这里面弯弯绕绕太多了，如果叔你要买有机肥倒是可以买，但是要做呢，我还真的不会做。”
农村里有些农户也会做，倒是也不复杂，不过他们的量是很少的，所以操作起来很方便。
只要把土和粪便和一些植物残渣一起搅和在一起，然后.....
“叔，这些天音小视频都有教你怎么操作的，你去找找看就知道了，不过就是自己要注意一下。”
周广胜点点头，陈雨晴都不会的东西，他们谁还去研究这些呢，再说了，他也没有那个地方和那个力气，还不如去买一些回来更合适呢。
看着眼前的厂房，周广胜心里不禁纳闷，也不知道这个周云轩什么运气，娶了老婆回来，种植这么大范围的果园就不说，农场面积也这么大。
陈雨晴不知道周广胜心里琢磨些什么，她马上就要拉一大车有机肥去施肥，她种的枇杷已经开花了，需要追肥了，荔枝也是。
今年的荔枝还没开花，在开花前需要施肥一次，今年她的荔枝果园扩大到了两百亩，他们家只有一两亩地，承包的是一个山头的桂味果园。
她算了一下，荔枝亩产大概是在两千斤左右，那么明年她将收获四十万斤左右的荔枝。
也幸亏现在施肥也有机器了，开沟也有机器，一边让人开沟，一边让人施肥，效率提高了不少。
今天是小年夜，为民食品集体放假一天，除了郭大厨，周云轩留他下来，跟着大家一块过小年夜，他没有别的亲人了，刚开始的时候郭大厨说什么也不同意，想着大家都放假了他也要回去看看。
“你回去做什么，你那侄子又不管你，他们还跟你要钱呢，就在这里吃饭。”
老周开口了，郭大厨也不说什么。
陈雨晴确实不敢说什么，人家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儿，说到底心里还是惦记，无论那人怎么差都好。
只这会，他算是看清楚了侄儿的心思，就连郭大厨生病了他也没个电话，也没个问候。
平日里，要用钱的时候就知道问他要。
就连侄儿儿子的奶粉玩具他都买了不少。
“经常来那个淑贞，倒是对你有意思，她无儿无女，你要愿意，你俩在一起，老了也有个照应，也是不想，也不怕没人养老，一直在这里干活，雨晴和云轩云福都会帮你的。”
郭大厨哪里不知道，他们从来不把他当作帮工，而是真正把他当作家人。
一个养了二十多年的侄儿却比不上一个陌生人，说出来可能大家都不相信。
郭大厨小年夜也没回去，在周云轩这里帮着杀鸡，帮着干活，周云轩还给他买了一套衣服，他别提多开心了。
郭大厨侄儿这边，侄媳妇已经吃完晚饭了，都没见叔叔回来。
“郭景林，怎么你叔叔这次没回来，之前不是说了小年夜回来吃饭吗？”
她今天只杀了鸡，煮了五花肉拜神，虾和鱼都没买，早知道叔叔不回来，她就买多一点菜，和孩子们享受一下了。
郭景林哪里不知道自己老婆是什么意思，这么久以来郭大厨每次回来都会给他们好几千的大红包。
“那个老不死的，上次问他要房产证，过继给我，他不肯，我便一直没搭理他。”
“会不会是在外面有相好了，我听说男人六十岁都还可以生孩子的。”
郭景林心想应该不会吧，他叔叔五十多，但是女人五十多已经不能生孩子了呀，四十多的又是高龄产妇。
“要不我们打个电话问问？”
郭景林却说算了，他不想打，每次看到郭大厨那张脸，他就烦得很。
但是拿钱他乐意，反正别人乐意给，也不是他求着他给的不是么。
郭大厨到底是心寒了，其实他不是不知道侄儿一家人对他的态度，只不过哥哥前几年走了，他便想着把小时候哥哥对自己的好，都用在对侄儿的身上，这么多年，他帮衬的也够多了，也时候为自己活一回了。
这天中午他们吃的是花城典型的菜式，白切鸡，白切五花肉，还有油焖大虾，清蒸鲈鱼，简简单单的几道原汁原味的菜式。
另外郭大厨还特地做了一道炒酸菜。
酸菜是上回收割芥菜的时候研制的，已经吃过了几回了，陈雨晴送了一大缸给孩子外婆。
他们这次收割的芥菜很多，陈雨晴腌了整整一个库房的酸菜。
花城人过年过节吃惯了大鱼大肉，桌上必定会有一道酸菜解腻的。
集市上的酸菜是六块钱一斤，她也准备按照这样的价格，过两天也摆到云镇路口那里卖。
让老周看着就行。
腌制的酸菜取出来，还要泡开水，把里面的咸味给泡淡，再切碎，挤干水分，锅里倒花生油，等到油锅热的时候把酸菜倒进锅里，一直翻炒至炒干水分。
喜欢放葱和大蒜的还可以加一点葱和大蒜，不喜欢的什么也不用加，就这样吃就十分好吃。
肉都是自家新鲜的，大家都放假，周云福不放假，越是节假日越是多人买猪肉，节假日的猪肉比平时的猪肉还要贵。
今年他们提前放假了，现在所有的青菜肉类都暂停直播了，网友们这才感受到，原来不知不觉为民食品已经走过了一年，他们互相陪伴了这么长的时间。
主打就是一个陪伴。
为民食品这边种植的工人都放假了，为民食堂仍然经营，做食堂做餐饮的，都是轮流放假，越是到了小年夜，越是还有很多商贩工人还没放假的。
中午十一点，太阳晒的街道暖烘烘的，逛街买东西的人很多。
“妈妈，我肚子饿了。”其实她早上压根就没有吃，妈妈做的早餐太难吃了，听说今天要出来逛街，她故意没吃的。
“早上叫你在家里吃了才出来，你又不吃，非要出来吃。”
孩子妈妈想着能省几块钱是几块钱，毕竟孩子爸爸赚的是苦力钱。
赚钱养家不容易啊。
“妹妹，老婆！”孩子妈妈好像听到自家老公的声音，往日里老公都是习惯叫孩子叫妹妹的。
孩子一听，肯定是爸爸的声音！
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了爸爸的身影。
“爸爸！”
小孩子冲了过去，谢东民一把抱住孩子。
“吃早餐没有，饿了没有？”
孩子带着期待的点点头，眼下妈妈还没走过来，她先走过来了，“爸爸，我饿了，我想吃你上次给我带的鸡腿，可好吃了。”
小孩子还特地告诉爸爸，妈妈做的饭菜味道很一般。
谢东民是知道老婆的厨艺的，只能算的上勉强入口，要说美味还真的是外面的美味。
最近老婆也爱上了为民食堂的快餐，毕竟比她自家做的好吃太多了。
“那带上妈妈一起去吃饭吧。”
刚好是中午时间，老婆经常都是自己买菜做饭，这样可以省点钱，但是做的不好吃，没什么胃口，便浪费了，他最近倒是经常打包回去给她。
一个人没有天赋，再怎么苦练厨艺也补不过来。
三个人点了两份快餐，小孩子的饭不用钱，他们点了三个菜，老板还送了一小碟酸菜。
光盘行动走起。
三个人愣是吃的一粒米也不剩，就连掉了几粒在桌子上也要捡起来放进嘴巴里。
也管不了什么干净不干净，卫生不卫生，他只知道锄禾日当和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为民食堂不送外卖，都是堂食。
“真好吃，要是我有这样的手艺就好了，还可以省点钱，就不用经常都来这里吃了。”
“人家卖的就是厨艺，不光是卖饭菜的，十五块钱一顿，和家里吃也差不多了，你那手艺，还是出来吃吧。”
谢太太看看自家的身材，还真别说，最近还养胖了几斤，都圆润了。
谢东民看着妻子，圆润点更加好看，太瘦的话别人还以为他虐待妻子，不给饭给她吃呢。
谢东民告诉妻子晚上就能结束这一期的工程，还能结算工资，等到晚上回去，他们可以加餐了。
“那我们打包点炸鸡腿回去吧，晚上搞点饮料一起搭配着吃。”
一想到炸鸡翅的酥脆，妻子就口水直流，他们做的烤鸡翅太好吃了，咸度适中，也不会腥。
关键也不贵，生的都要十块钱一斤，熟的他们卖十五块钱一斤。
买个两斤一家人都够吃了，搭配一些冰镇饮料，别提多爽了。
谢东民赶着要上班了，让她自己看着买。
小年夜这晚，为民食堂到晚上八点就准时打烊了。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大家伙都到陈雨晴家里聚餐。
陈雨晴还每个人都给包了一个红包，庆祝小年夜。
周云轩跟着员工一起碰杯，这会喝了几口酒下肚，开始讲起了自己的恋爱历史，讲完了恋爱历史又接着讲自己小时候的生活。
自打他有记忆以来，便是不停的干活，小的时候还没有水井，他们要去村里唯一一个水井里面挑水，挑满家里的水缸才能吃饭。
说起挑水，大家都颇有感触，他们小的时候挑水，那个水桶总是摇来摇去的，他们挑满满一桶水，那个桶就那样从村头摇回到家里，回到家里就只剩下半桶水了。
水少了，洒了一地回来，少不了又一顿骂，原来挑水也要讲究技巧，要把住绳子，让桶减少晃动，挑的水才多。
陈雨晴小的时候也挑过水，还挑过猪粪呢，那时候的厕所和现在的不一样，就挖一个四方形的槽，接连了水沟，把猪粪猪尿排下去。
不管有空没空，地里要追肥了老妈就让自己挑粪，身上那股臭味，洗两三回都觉着还臭。
年纪小的挑不起大的桶，老妈故意买了小的桶给陈雨晴来挑，总之逮着一个算一个。
陈雨晴和哥哥姐姐也能想出办法来挑粪，在家里到第一个坡度陈雨晴完成，第二个坡度就交给姐姐来完成。
哼哧哼哧。
陈雨晴憋着一股气，不敢停下来，一停下来会感觉更累，也不想再往前走了。
直到肩上的“重担”被大姐接过，她才算松了一口气。
整个肩膀都还是麻麻的。
这还不行，还要把空桶挑回去，再去舀粪水到桶里，如此反复。
如果想偷懒，就做好挨骂做好被打的准备吧。
“不干活的人是没有饭吃的，还要关在门外竹林里喂蚊子喂蛇。”
老妈总是用这句话来吓唬他们。
反正要喝水就要挑水，柴火也要捡回来，门口就是竹林，捡竹子壳不带手套还会碰到刺，疼上好几天。
挑满一缸水天也黑了，还要自己做饭，炒菜。
听着年轻人说起自己的过去，老周却没有人跟他共情。
七十多岁的老人了，那个时候还是公社，他们都没有类似的经历，老周说出来的话他们都没有多大的感觉。
毕竟要用分数来换粮食，他们这一代九零后是没有经历过的。
这个小年夜，他们想起了小时候两毛钱一包的辣条，一条一条的买，放学的路上吮着手指头，回到家里满嘴辣条味。
爸妈准是知道他们又在小卖部偷偷的买零食了。
还有大头雪糕，五毛钱一个，上面满是花生碎，不像现在，雪糕都要几块钱一根，也不好吃，他们也不想吃了。
倒是陈雨晴经常做冰棒给他们吃。
“或许改天，我们可以尝试着做一下雪糕试试。”
“好啊！”
一时间，大家好像都回到了过去，看到了曾经纯真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