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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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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前次语文期终考试超过班长唐海后,以往和他相处关系比较淡的唐海忽然对他好感增加了,课间的时候,他总邀他一块打乒乓,他对乒乓并不感兴趣,还是勉强和他打,而且他发现唐海和别人打乒乓的时候,总是下狠手毫不谦让,他本来就乒乓球厉害,基本次次都能赢他的对手,而他和自己打的时候,却有意的让着自己,还做得不露痕迹,使得自己好几次和他打成“平局”,渐渐的,和唐海也有了好感。

公捕大会后,学校举行作文大赛,每个年级选一二三等奖,每班选择三到五名同学参加,原则上由班主任选择,班主任林志明在晚自习的时候,来到班上,他事先征求了语文老师兼副校长蒋中元的建议,指定五名必需参赛的同学,班长唐海第一个被指定,接着选择了贾丽群、王婕,赵晓卓,然后犹豫一阵,选择了陆运红。因为作文题目是未知的,所以被点到名的同学,都很紧张,主人公除有点紧张外,甚至不想参加,主要是因为班主任老师点选自己时那冷冷的口气中透露出来的不情愿。

星期三下午,所有参赛的同学集中到补习班教室,三个年级一共有五十二人。题目由老师直接写在黑板上,二年级的题目是两道题《我和我的老师》、《我和我的同学》任选一题,八百字左右。这是两个平淡得让人容易下笔却极难写出特色的题目,几乎所有参赛者霎时都咬着笔头,陆运红头脑中飘过的依旧是传统的写作路子,老师对我的亲切关怀,同学和我之间的互相帮助,他猜想大家可能都陷入了大同小异的思路,虚构者居多,下笔千言,味同嚼蜡,而且雷同相似。许多同学都在下笔写了,他还是无处落笔,二十分钟过后,他渐渐的想到的钟强和贾丽群纠纷的事。带着清楚此事的前因后果和对钟强离开的不满,他开始选择第二个题目下笔写来,他不敢指责老师对事情的处理不公,是想转换角度,写对同学离开的无奈与自己的无助,写自己能力有限,不能有效的化解同学的纠纷而自责,没有尽好朋友应尽的职责,相当于大包大揽的把全部责任说到自己头上,结果一路写去,刹不住车,八百字的作文又写了一千五百字左右,只字没提老师。不过作文写完的时候,时间还早着,只有两个同学交卷,他不想要自己的作文能得奖,只需要将事情勉强应付过去就行。于是也不想再修改,第三个交卷。

第三天,作文大赛公布出来,二年级的第一名是二班的,第二名是唐海和三班汪志冬,陆运红的作文和其它两名同学一块得了三等奖,事后听评奖老师说,他的作文其实是可以得二等奖的,只是太长了被扣分,同时没修改,很粗糙,这让他很意外。

这天上午头节语文课课间的时候,语文老师蒋中元招呼他:“陆运红,你来一下,我问你过事。”

他忙走到讲台前,蒋中华把他带到教室外转角没人的地方,问:“你的参赛作文记的是真事,这事我已经略有所闻,钟强原来是这么退学的。嗯,有没能可能,让他回来,仍然继续念书?如果他愿意,我来帮他。”

“我可以回家问问他,但林老师也许不能接受他。”他把班主任老师对钟强的态度直接告诉校长。蒋中元听着,半晌说:“原来还有这个原因,这事......这么办,你回家先问问他,看他是否愿意再念,如果愿意,我还是帮他。只是不再回这原班吧,他已经耽搁这么久,课程也跟不上。如果他愿意,明年插到新生中,重新开始。”

“我替他谢谢蒋校长。”他忙说。因为他感觉到,如果这样的话,钟强应该会再念书的。

星期六,他回到家里,风风火火的去找钟强,说了蒋校长的意思,钟强的父亲钟向尧第二次被拘役,因为前期押的时间长抵了不少,已经回到家,他拿起旁边不知是谁扔在那儿的历史书胡乱翻翻,就反对:“别念了,念来有什么用?难道我烧火做饭用得着这些知识?什么文景之治?这又是什么淝水大战?每天做庄稼挑粪除草,难道得首先征得隋文帝答应?唐太宗同意?否则庄稼不长?树子不结果子?”

“我不是读书的料,拿到书就只想睡,头就晕。”钟强也说。

主人公也是拿着书本就想睡,可不敢这样向家里说,压根想都不敢这样想,他还是说:“我认为你应该继续读,算是给贾丽群他们一个回击。”

“我继续读就是回击?读书是她的长处,我的短处。老子以后肯定要超过她,只是不在读书上。还有,尤其那个林志明,他咒我,有朝一日要让他在老子面前低头认错。”钟强狠狠的说。

他听着钟强嚣张的口气,以为他家里已经替他考虑好了职业,忙问:“你准备做什么?”

“我......还不知道。”钟强说。

他只好不再说啥,星期一回到学校,给蒋校长说钟强不想再读。蒋校长听着,于是算了。

但是,他作文的内容,没几天班主任老师也知道,他本来对陆运红就存在芥蒂,在写作文的时候,虽然尽量的回避写到老师,但事情往往是这样的,如果你对哪个人深刻的介蒂,你在谈到他的时候,哪怕想尽可能的避开他,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但只要一出口,往往就会不自觉的把情绪的蛛丝马迹暴露在其中,外人不易觉察,而对方立即就很敏感的嗅出来。他在作文中把对老师的不满自以为隐瞒得很好的,但班主任老师一看之下,立即就明白了十之八九,加之本来对钟强就非常气愤甚至带着仇恨,立即对他的厌恶更加深了,于是体现在他所教的课程上,每次陆运红交的作业,都和班上最差的几个学生一样对待,他改都懒得改,每篇画个大大的红勾,写个阅即是,有时干脆大红勾都不打,直接在最后写个阅字了事,不象对其他的同学,每道题都给改看。开始,主人公以为是老师太忙,每次抽了部分同学的作业细看而已,可以后的次次数学作业,老师都没改过他的题,他渐渐的明白了。

经过老师无视的打击,渐渐的,他也开始从局外人的角度冷眼打量班主任,结果越打量,心理上就越能平视他,反而把他看得更真切,主人公开始瞧不起班主任,老师不理他,他也就不理老师,即使数学作业,只要老师不点名,他也故意懒得交,互相漠视。

表哥韩斌每天呆在学校,他不喜欢和主人公一块回家,虽说是住在姑妈家,已经成了名义上的。临近毕业,他的爱情故事一点没落下,反而成了寝室里大家传颂的话题,舅舅当初让他转学来这儿的用意完全没意义,他总是在收到女生们给他写的情书,藏在宿室里一不留神被大家发现,于是数十个人漫传,满搞得满校风雨,他在风雨的中心也在躲避,据说三年级前后有两个最漂亮的女生都主动追他,本来那两女生成绩很好,和他搅在一起后,成绩搞得一落千丈,另外有几个男生吃醋又差点和他打架,随着毕业的到来,升学考试结束,韩斌考得一榻糊涂,不仅离中专录取线相差八十分,离普高录取线也差四十分。当然他们全年级应考上中专的仅有两人,而且刚刚踩线,考上高中有七人,总之不多。韩斌一切都原形毕露,他回家去,就被舅舅一阵毒打,打得鬼哭狼嚎,舅舅吼着他必需要他下学期补习,否则将腿打断。他瘸着腿又跑到姑妈家里来,养伤,开始认真把自己管教起来。韩斌回到姑妈家的第二天,三姐就就当着他对他发出预警:“你看到了嘛,你表哥这身伤,是怎么来的,你该怎么办,应该晓得?”

“我为什么该晓得?”

“你敢学你表哥,不认真读书,敢和女同学眉来眼去,我敢说,老爸怕比舅舅狠,不打断你狗腿才怪。”

三姐说的话虽然有吓人的成分,可他知道父亲的手是不会饶人的,心里已然咯噔一下,嘴皮子还要硬,反驳说:”我早就被打得麻木了,啥也不怕,偏要和人家眉来眼去的。”

“别以为我猜不到,原来在小学就人小鬼大,还敢当着我的面讨好别人。”

“我讨好谁?你给我说清楚,我讨好谁?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他马上胀红了脸。

三姐没再和他理论,走了。

这学期考试,陆运红的成绩风光不再,从上期的第四名直接滑到全班第十一名,可和二班的秦超的成绩相比,还是高了十来分,虽然秦超在他们班上是第七名。他越来越反感父亲问他的成绩,可知道他非问不可的,就凭已经超过秦超这点仅有的优势,回到家里,他干脆主动报了自己的成绩,然后报了秦超的成绩,听说他的成绩超过了秦超,陆选南就没再骂他,只是冷冷的问一句:“你就不能再考好点?”

他脱口而出的反驳:“我努力的时候,别人也在努力,何况人家还是街上人,父母文化就高,平时家教好,基础好,以前接触的知识面就比我们宽得多。”

他三言两语把责任间接的推到了父母头上,父亲听着虽然心塞,可也发现他说的有些道理,这事也不能全怪儿子,只要他能超过秦超,他就能勉强放心。他又教训了一句:“你别给自己找理由,你说你自己完全努力了吗?”

“我说我努力了,你又不信。努力归努力,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张口就说。总之父亲的每一句话,他都想不留余地的给予驳倒。

“自己考不好,你倒怪起老天爷来,你胆子大了。”

父子二人争开始升级,母亲已经听到,她刚好把饭做好,大概怕儿子又被打,忙叫陆运红去拿碗筷,准备吃饭把父子二人争吵的话题诧开。表哥韩斌也从屋里出来,急忙帮他证明,向姑父解释说每次班上的考试成绩,有不少是作弊来的,他最清楚,他知道表弟从来没作弊,怎么怎么,这倒让陆选南将信将疑,没再和儿子计较。

次日,邻近中午的时候,赤脚医生王和珍来到家里,和母亲在厨房里悄悄的聊了许久,快中午饭的时候,她才起身告辞,母亲苦苦留她吃饭,她坚决的不吃,说还要走亲戚。一般王和珍到谁家,不是为病人的话,多半就是为了做媒,他和表哥从外面回来,恰巧碰到她离去,想到上次她来家里为大哥陆运新做媒的事,估计这次她多半也为此事来。跨进门槛,他就问母亲:“王医生又给大哥说的谁?”

“什么给大哥说谁?不是,别乱猜。”

“那?......总不会是为三姐吧?”

确实,王和珍是来为三姐做媒的,桌上的时候,母亲和父亲说王和珍做媒的事。

赤脚医生为三姐介绍的对象是原来伏龙大队的,说来和家里还有点关系,原来修建通县公路的时候,来家里借住的那十多个人,其中有一个和母亲韩叙芳同姓,被陆运红称“韩娘娘”的,自通县公路修建完成后,就没再有联系。这么多年来,互相也不知道,并且已经忘了她叫什么名字,是她托赤脚医生替他儿子来求亲的。王和珍说,对方丈夫姓杨,她家有两个儿子,他替他的小儿子求亲,小儿子名叫杨成立。居然这么多年来,对方还能想起这里的。母亲也回忆起,对方当时的生产条件就比这里好,人家每人分稻谷都比咱们队上多一百斤。王和珍虽然是受托,认真的提了提,但因为没见过对方,只有带来的一张照片,不知道其具体的现在的情况,母亲没表态,和陆选南说,再听听三姐的意见,毕竟三姐已经十七岁,也可以谈亲事了。

母亲把王和珍留下的照片拿出来,让父亲和三姐看,据赤脚医生说的,杨成立今年虚岁十八,才从公社中学毕业一年。三姐一声不响的听着,好一阵,侧过头看看母亲递在父亲手上的相片,忽然惊了一下:“咦,这个人我认得。”

“你认得?”母亲奇怪地问。

“认得,是我们同年级的,他在我们班隔壁,也知道她好像姓杨,只是不知道他的名字。”

“哟,三姐姐,你们原来怕早就暗中互相联系呢,说不定不止是联系,早都已经谈到一块,情投意合了呢。”韩斌在旁边插话取笑说。

“胡说八道。只是班挨班,才有点认识。噢,就是你们上期那个班隔壁。”

“嗯,我不信,不然人家为什么这么准确的就托人找来呢。”

“你别以已之心度人之腹,你才是那样的人,不然怎么挨舅舅打得这么惨?”

韩斌把照片拿过来,仔细的看了一阵,说:“姑父,三姐姐,我看这个男的可以,挺中看的,有点象汪宝生的样子。”

“你就是爱以貌取人。”三姐有些不好意思的反驳。

陆运红也把相片拿过来看看,黑白照片是两寸的,可能才照不久,还是新的,照片上的小伙子,穿着白衬衣,长得挺精神,正弯着腰在井里打水,韩斌碰碰陆运红的肘,问:“你觉得怎样?”

“没觉得怎样。”他对着三姐撇了撇嘴说,“多半是个驼背,要不然为什么不站直了照相?偏要选择打水的时候,分明是借机掩饰。”

“人家得罪你了?无缘无故的这样出口伤人。”三姐忽然对他指责道。

“本来就关我屁事。”

“再不然,人家早念书的时候,就在暗中思恋你,所以才托人来的。”韩斌又对三姐说。

“只有你最懂,成天就在学校里研究这些名堂。”三姐嗔怪地说,韩斌得意的笑笑。

父亲抽着烟,又拿过去看,半晌说了句:“看样子,倒是象本分人家的人。”

母亲看了三姐片刻,又对父亲说:“先也不要这么快的就下结论,看看人再说吧。”

三姐脸有些微微发红,没有反对母亲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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