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的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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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泷西哪怕重生了，都想不到，她会在谢家看到黄四平，上辈子他们插队所在地的，那个臭名昭着的革委主任。
跟记忆里没有任何不同。
眼袋垂了半张脸，眼皮拉耷着，看人的时候总显得有些阴沉，穿着打补丁的干部装，左脸上一颗让人印象深刻的大黑痣，胸口的口袋里永远别着两支钢笔。
据说那钢笔是黄四平见县里领导时，领导赠送的。
黄四平一直把它当成功勋章，展示给所有人看，他是被领导接见过的，了不起的人物。
事实上，黄四平不过是个大字不识，趁势上位的小人。
黄四平有个秘书，跟他形影不离，是黄四平最倚重的笔杆子，两人关系复杂扭曲，沆瀣一气坑害了不少人，这会倒是没见着人。
不过，黄四平怎么会出现在谢家？
“谢泷西，跟你说话呢！”谢卫红不知从哪蹦出来，瞪着眼睛看走神的谢泷西，“这是黄叔，懂不懂礼貌，赶紧叫人！”
可算让她抓到谢泷西的错处了。
这几天谢泷西可把家里折腾得不轻，尤其是顶替的事闹出来后，所有人都对她们家指指点点，不知道为什么还带上了她。
关她什么事？她不过是听父母安排而已。
最开始她虽然是抗拒下乡，但也认命，是她爸妈跟她说，乡下有个姐姐，可以替她，给了她希望，她才理所当然地接受这事的。
她还小，不听爸妈安排听谁的。
不过这段时间外面的风言风语还是影响到了谢卫红，是谢岳平再三跟她保证，下乡的人一定是谢泷西，她才稍稍心安。
谢卫红是非常相信谢岳平的。
从小到大，谢卫红一直认为谢岳平无所不能。
所以，参加内招考试又怎么样？
考不考得上是一回事，就算考上了，有她爸在，谢泷西只能去下乡。
谢卫红就这么慢慢安抚好了自己，但家属院里总拿她跟谢泷西比较，说她不如谢泷西漂亮、懂事、聪明，还是让谢卫红心里有疙瘩。
现在逮着机会，谢卫红就想踩一踩谢泷西。
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嫉妒谢泷西，当然，就算知道，她也不会承认，乡下来的村姑，有什么值得她嫉妒的！
谢泷西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谢岳平，“谢叔还没开口，你多什么话，没听过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啊！”
然后冲黄四平点了点头，“黄叔。”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黄四平这人心胸狭窄气量极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罪了他，但凡让他记上仇，他总会想阴招还回来。
黄四平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喷出的烟让人不太看得清他的表情。
谢卫红气得直瞪眼，噘嘴看向谢岳平，“爸，你看她！”
谢岳平重重地看谢卫红一眼，目光暗含警告，有客人在，别瞎嚷嚷闹腾人。
谢泷西没急着回房间，慢吞吞去了厨房洗手，竖着耳朵听客厅里动静的同时，心里也在翻江倒海。
她就说，电材乡这几年对口下乡的地方都在周边市县，最多也只是在邻省，上辈子他们那一批怎么去了西南边上那旮旯山里。
敢情这里头有鬼。
她目光掠过客厅里几人，又淡淡地收了回来。
原本谢泷西以为，上辈子那么多知青永远地留在大山，是历史洪流裹挟下不可避免的牺牲。
现在看来，是人祸。
“小谢，你这闺女，一个长得比一个好啊！尤其是卫红，水灵灵的。”客厅里，黄四平笑眯眯地开口，目光在谢卫红胸口转了一圈，看向谢岳平。
谢泷西是要更出挑一点，条顺盘靓，但谢卫红这样目光空空，一看没什么主意，又养得白嫩莹润的，更讨黄四平喜欢。
这话简直说到了谢卫红心坎里，她整个人都精神起来，端茶倒水格外积极。
谢岳平目光沉了沉，看着恨不得在黄四平面前转圈圈的谢卫红，心里头一次怀疑自己的决定。
就谢卫红这脑子，好赖话都听不明白，留在城里真能对他有助益？
这想法也就是在脑子里转了一瞬，到底是从小养大的女儿，感情上就不一样，谢卫红傻成这样，他更不可能把她送下乡去。
即便要去，也不会是黄四平那儿。
别看谢岳平对谢卫红再三保证下乡人的是谢泷西，实际上他现在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
顶替的事情已经闹出来，想要挽回名声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谢卫红继续下乡，给谢泷西安排好工作，用行动来证明。
这样谣言立马不攻自破。
但不到最后一刻，谢岳平不会这样选择，谢卫红千不好万不好，心里装的是他们，不像谢泷西，是个养不熟的。
这也是他没拦着谢泷西参加内招考试的原因，只要谢泷西落榜，他就有办法扭转舆论。
就算考上了，谢岳平也有别的准备。
眼看着都快扯上他的作风问题了，外头这些风言风语要尽快平息。
“小孩子，都是这样，上回李局也这么夸她。”谢岳平收敛目光，笑了笑。
黄四平脸上的黑痣抖了抖，目光没再放在谢卫红身上，“老李那边什么情况，我难得来一次，他连见我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老李最近是有点忙，我都好长一阵没见到他了……”
两人聊着旧友，没说几句，起身一起出了门。
黄四平就露了这一面，接下来几天谢泷西都没再见过他，谢岳平则是肉眼可见地忙起来，早出晚归，几乎见不到人影。
正当谢泷西猜测黄四平和谢岳平关联的时候，厂里突然曝出一则丑闻。
某领导跟有夫之妇乱搞男女关系，被情妇的老公堵在办公室里，被狠揍了一顿不说，还把情妇刚生的儿子丢到领导家，非说孩子是领导的。
桃色新闻一下就压过了谢家的事。
尤其是后续的撕扯，领导夫妻和有夫之妇互相扯皮，孩子的身世，互曝对方家庭隐私种种，惹得大家连饭都吃不香了。
这消息曝得突然，比上辈子提前了好几年，不用说，里头肯定有谢岳平的手笔。
上辈子查谢岳平两口子的时候，谢泷西就查到了这桩旧事，这个领导的丑闻曝光出来后，正赶上整肃风纪的当口，直接下台。
他一退谢岳平就迎风顶上，官升两级。
可惜现在领导只是个小领导，只够转移视线，谢岳平得不到太多益处。
谢泷西当年查到这桩旧事，已经是十多年后的事，听说这个领导天天在家骂谢岳平，说当年跟这情妇认识，就是谢岳平牵的线。
可惜他骂得再厉害，也没有人相信，都认为他是因为恨谢岳平占他的位置才这样说。
只有少数人知道，谢岳平拉皮条的事没少干。
甭管是财还是色，既能拉拢人到自己一条船上，也是顶好的把柄，端看你怎么利用。
当然，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领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自己品行不端被谢岳平钻了空子，落到那样的下场也是活该。
谢泷西冷眼看着，并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