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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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否也终于理解当初在虚骨森林时，沈子逸笑着说出的那句云淡风轻的话。
众叛亲离、屠戮满门。
不对明天充满幻想，不对未来抱以希望。
秦否终于闭上了眼睛，再次入定，这一次他心无旁骛，心中不再有任何的牵绊。
……
夜梵尊者沈子逸一统魔道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率领魔军前往净天宗大开杀戒。
那日，从净天宗诸峰降下的暴雨山洪都是血红色的。
沈子逸一袭红衣烈烈，他降落在血海上空，用一种睥睨众生的眼神俯视着净天宗尸山包围之中的一名女弟子。
他的掌心燃起一团紫色的法光，法光逐渐变大，随后显现出声音和画面。那是沈子逸在阑干山与魔道发生冲突时的画面——
画面里有一位年轻的净天宗弟子从怀里掏出一张染了血的手帕，他将那手帕塞给沈子逸，有气无力的说道：
“师兄，将这块手帕帮我还给师姐，告诉她，我不能够再守护它了。”
随后画面一转，那名净天宗弟子被魔修残忍杀害。
……
站在一片血红之中的女子在看见了这幅画面后，面色浮现出无尽的悲伤，她从袖子里掏出了那张带血的帕子紧紧地捏在手里。
嘴唇颤抖的唤出那个画面中那名净天宗弟子的名字：“元旭……元旭……”
元旭是沈子逸死去的五师弟的名字。
是那个在净天宗里唯一给过沈子逸真正温暖的人。
可他也是最先离沈子逸而去的人。
元旭是为了保护沈子逸而死去的。
悬浮在半空中的沈子逸俯视着地面女子哭喊的样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展示了那段记忆画面之后，瞬间消失。
魔修众人也随着他们魔君的离去而离去。
整个净天宗还活着的人就剩下了那个站在血河之中的女弟子。
……
同一天，清韵崖的鸠魔塔倒塌了，是粉碎性的坍塌在原地。
一席白衣的少年站在断壁残垣之上，白色的弟子服被凛冽的北风吹得猎猎作响。
秦否弯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看向残垣之下倒地的中年男人。
“刘长老，别来无恙啊！”
刘长老于公于私，都对秦否厌恶的紧。
这些时日在秦否被关押鸠魔塔的日子里，他没少带着弟子来给鸠魔塔施加法力。
为的就是让塔里的人早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秦否非但没死，反而在鸠魔塔内外两股力量的抗衡下，从内冲破了鸠魔塔的结界和机关，活着出来了。
而刘长老和他的众弟子因为来自鸠魔塔里面那股霸道强劲的力道而受伤倒地。
“魔物，真是魔物！”刘长老怒骂着，被身边的弟子扶起身。
秦否的嘴角上扬，露出不屑的嗤笑。
下一刻，他一个瞬移上前，掐住了刘长老的脖子，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刘长老虽然受了伤，却也不是吃素的，他反应迅速的冲着秦否挥出一掌，秦否躲开的时候也松开了掐住刘长老脖子的手。
刚才将刘长老扶起来的那名弟子被秦否这惊人的速度吓傻了眼，站在原地迟迟没有挪动脚步。
紧接着，秦否便和刘长老打了起来。
这一次能冲破鸠魔塔出来，秦否的修为又增进了太多，刘长老已经不再是秦否的对手。
不出百招，刘长老就失去了招架之力，跪倒在地。
秦否朝着被击飞倒地的刘长老走去，周围的弟子们跃跃欲试的还想上前阻拦，秦否一挥手，扬起一阵掌风，就将四周的人都击飞出去，众人像是小物件的一般散落在四周。
走得近了，秦否再一次的掐住刘长老的脖子将人提起来，语气温和的笑道：“师尊不喜我杀生，我便放你一马。只是你不分青红皂白，枉为人师，该有的教训还是要有。”
随着秦否的话闭，一掌打在了刘长老的腹部，腹部传来猛烈的剧痛，一时间让他连话也说不出来。
只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内丹碎了。
他被秦否松开了脖子摔落在地上的时候，单手撑地，单手捂住腹部，嘴角淌下一道红得发乌的血液。
秦否的唇角扬起，消失在了原地。
……
毁了鸠魔塔之后，秦否回了毒谷。
只可惜，此时的毒谷已经是死寂一片了。
越往里走，这一路上的血迹越多，殷红的血液侵入土壤，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秦否一具尸体也没有见到，他站在毒谷的大殿外嘶喊着：“爹爹！哥！你们在哪里啊！我回来了！孩儿回来了！秦信鸢回来了！”
……
空旷的大殿里发出秦否悲凄的回音——
“爹爹！哥！你们在哪里啊！你们出来看看我！孩儿回来了！爹！”
……
他一遍又一遍的嘶喊嚎叫着，绝望的哀鸣声响彻了整个山谷。
直到他的嗓音因为嘶吼而变得暗哑嘲哳，他终于无力的栽倒在地，炙热的泪水一颗颗滴落，瞬间消失在地面黑色的土壤里。
即便无人回应，即便喊破了嗓子，他依然继续的竭尽所能的呼唤着，
到了最后，他用那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继续呼唤：“爹！孩儿错了！哥哥！信鸢知错了！你们原谅我啊！我不该不听劝！我不该离开毒谷！你们跟我说话啊！我再也不会私自入世了！爹！哥哥……”
他就那样无力跪在地面，像一个摔倒了再也爬不起来的孩子。
他就这样自说自话的过了很久。
久到他的嗓子再也发不出声音，久到红肿的眼睛再也看不清外界的光，他终于安静下来。
他就这样双膝跪地，跪在毒谷寂寥空旷的大店门外，冰冷的地面上，浓郁的血腥味久久不能散去。
秦否低着头不言语，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
清韵崖的主殿内，掌门和诸位长老都在，刘长老以及那天见证秦否是如何毁掉鸠魔塔逃走的弟子们一起向肖玉山说明了那天发生的所有事——
“弟子亲眼看见秦否在毁了鸠魔塔之后同师尊打了起来。”
“那秦否使用的魔道功法，过于厉害，我们不敌，最后是他击碎了师尊的内丹后逃跑了。”
“请掌门为弟子和师尊做主！”